浓姬教过她,她是城主,除了平手政秀之外,她不想搭理任何人都可以。

装清冷或者是她目前最好的办法。

浓姬拉着月下悠的手,用手指轻敲她的手指来指引方向。

那古野城的臣下们见他们的城主没打算召集他们议事,面面相视,但也不敢多问。

“哥哥……”

一名花秀少女远远的朝月下悠奔过来。十三四岁的样子,像清晨绽放的花朵,青春美好。

月下悠立刻反应过来,她应该就是自己的妹妹,阿市。果然小小年纪己经长得倾国倾城。

还好她生在富贵人家,否则,这张脸将给她带来灾难。

月下悠隐隐觉得,好像在哪见过阿市。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哥哥,看着你好好的真是太好了。”

阿市扑进月下悠怀中,抱她抱得紧紧的,小脸在她脸上蹭来蹭去。足见,这个妹妹平时是有多依恋哥哥。

月下悠被这种热情弄得不知所措。是该冷淡处理呢?还是热情回应?

浓姬忘了讲,如何对待这个妹妹。

“阿市,哥哥身体很虚弱,需要休养。晚一点再找他好不好?”

浓姬担心阿市识破月下悠身份,出手解围。

“哥哥受伤了吗?”

“没……呃,受了一点点伤,没什么大碍。”

“哥哥伤哪里了?给我看看。”

阿市抓着月下悠的手,翻过来覆过去。

“不严重,小伤而己,主要是很虚弱,需要休息。”

月下悠觉得,她再不说点什么,阿市能把她当着众人的面剥光。

“阿市,有我照顾这大傻瓜,你放心吧。”

“嗯。哥哥要好好休息呦。”

终于结束粘人“妹妹”的纠缠,月下悠长舒一口气。抬眼,看见不远处一名温婉的女子正在凝视自己。

女子二十上下的样子,眼里满是关切,却没有上前。

月下悠一眼认出,她应该是织田信长的乳姐池田恒纱。

据浓姬介绍,织田信长并不是由亲生母亲带大,而是由他的父亲交给乳母养德院带大。乳母有个女儿,叫池田恒纱,比织田信长年长三岁。两人从小一起玩耍,一起成长,感情非常好。

织田信长从小以姐姐相称。

池田恒纱的父亲在她小小年纪过世,之后母亲改嫁给织田信长的父亲做了妾室。两人的关系更进一层。

既然是从小玩到大的姐姐,月下悠觉得当然不能怠慢。向池田恒纱笑着点头。

池田恒纱回以微笑,却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看来,她对织田信长是真的心疼。

在人潮拥挤的时候,她却站在人潮的最外围,默默表达关心。只因为她是地位卑微的女子。理应站在男人们的外围。

直到月下悠转身前往居室,池田恒纱从身后搂住阿市的腰:“市,吉法师好好的就好。快回去写字。”

吉法师是织田信长小时候的乳名。

他是别人眼里的城主,织田信长。却是池田恒纱的吉法师。

回到居室。

浓姬长舒一口气。脑海回放刚才的画面。

月下悠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还没有离去的人,心脏狂跳。

这座城池,成了她更大的囚笼。

她就是戴着主人面具的囚徒,周围杀机四伏。稍一不慎,就会被推上断头台。不,比上断头台更加痛苦。

睡觉连梦话都不敢说错。

浓姬从身后环住月下悠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呵出的气息,让月下悠的脖子一阵发痒。

“你今天表现的很好,我感觉没有什么引起他们的怀疑。”

“谢谢……大小姐……夸奖……”

有些不适。

就像傀儡被操纵他的人亲吻。

身子微微转动,却被大小姐抱得更紧。

紧得像情侣。

“看看外面,这座城池也算风景独好吧?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们好好合作,将来,这座城池,就是我们的。”

“不,是大小姐的,我不敢和大小姐分享这么好的东西。”

“呵呵呵,你终于懂事了,这小嘴这么会说话了。”

月下悠不是屈服,只是暂时自保。麻痹大小姐。

己经卷入了这场权利的游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要摆脱,必须变强大。目前来说,蛰伏是最好选择。

浓姬不再说话,看着居室外忙忙碌碌的人,眼里满是野心。

片刻之后,她低声自语:“不止那古野城,将来,会有更广阔的世界,属于我——斋藤归蝶。”

舌尖在月下悠的耳垂上缭绕,撩得月下悠脸红心跳。

现在她,是女生啊。

为什么大小姐会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月下悠并不反感。她的身体里,本来就是一个男生的灵魂。

第一眼看到大小姐脸,月下悠甚至有种忍不住多看两眼里的感觉。心里微微悸动过。只不过,对大小姐的好感,很快被她的残暴驱散。

“把脸转过来。”

“啊?”

转过脸,微张的小嘴就被大小姐的双唇封住。

慌乱。

身体僵住。

还好,只是轻轻的一吻。

大小姐看着窗下的人转身离去,嘴角微翘。

对大小姐来说,那古野城池里的人,也是敌人居多。时时刻刻,她都要用演戏来保护自己。

“将来,不止是那古野城,末森城、清州城、岩手城,都会是我斋藤归蝶的。”

“记住,本小姐的名字是斋藤归蝶,不是浓姬。”

尽管很累,月下悠睡得并不好。

中间醒了好几次,无不是梦见自己的身份被拆穿。

在浓姬的秘密府邸,最多只是挨饿和挨打。生命还是有保障的。

在那古野城,她时刻赶到危险。

怎样才能结束这担惊受怕的日子?

裹着被子,月下悠绞尽脑汁。

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全力支持斋藤归蝶,助她夺取织田家的控制权。

只要她们控制了织田家,外人就算发现她是假的织田信长,也无济于事。

问题又来了。

斋藤归蝶掌控织田家之后,会不会过河拆桥?御磨杀驴?

想到这,月下悠混身一颤。

飞鸟尽,良弓藏,很多这样的故事啊。好在她想到了。

为避免落到这样的下场,只有两条路,在斋藤归蝶对自己下手之前,逃出她的掌控。但是,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

还有一条路,就是组织自己的班底。当她的实力大到可以和斋藤归蝶分庭抗礼的时候,想要除掉自己,大小姐就要掂量掂量了。

胡思乱想着,又睡过去。

突然,鼻子痒痒的。

“啊嚏——”

“咯咯咯呼……”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月下悠吓出一声冷汁。

睁眼,阿市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坐在她床塌边笑个不停。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月下悠衣着单薄,生怕被阿市看出她身体的线条,连忙裹紧被子。

“咯咯咯,我进来有一会了,哥哥,你这么大人了,睡觉还说梦话。”

“我说什么梦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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