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疤是个男人,是个罪犯,更是个流氓。

所谓流氓,便是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一类人,他们玩世不恭,只求自己利益,不顾他人死活。再看看面前这个刀疤脸——油头光面,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单薄衬衫,举止轻浮,性格恶劣,两只眼睛甚至在说出了刚才的那句话后眯成了一条缝。

在这之前,他曾经有过那么一点雄壮威武的气势。但是随着形势的发展,越到后面,他越来越无法压抑住自己原本的性格。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这类人。

“是的,小姑娘,只要你把衣服自己脱下来,我可以考虑放过他们一马。”

轻挑着眉头,黎疤的目光落在了神原羽狐的胸部上,直勾勾地凝视着了。

“你这个人……渣……”

捂着自己还在流着血的伤口,神原羽狐艰难地靠着墙壁,凭借着自己仅存的一丝力气爬了起来。

咋一看的话,即使是像现在这样蓬头垢面,她也是个美人胚子。

雪白的肌肤,双目犹如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别致的气质,令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但是越是这种女人,黎疤便越是来劲。

他所渴望的——金钱、美酒、美女……其中美女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便是占了欲望的三分之二。

“小姑娘,我可是好不容易给你这个机会的啊,相当英雄的话就好好地把握一下嘛。”

说到这里,黎疤伸出了自己的手来,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将她整个提到了空中。

“唔……”

被这么掐地喘不过气来,但身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在这种情况下,神原羽狐无法做出任何反抗或者挣扎的举措,只能像个婴儿一样,任凭着面前这个男人摆布。

“知道为什么我让你自己来脱衣服么?尊贵的神原大小姐?”

自己的脸凑了上去,黎疤仍保持着一副狰狞的笑容询问着面前这个快要窒息的神原羽狐。

他知道对方没有办法回应自己,但还是这么问出了这个问题。不是想要她的回答,只是想让她清楚这么一件事罢了。

“对于那些让我来把她们的衣服给拔干净的女人,那就相当于是‘强迫’了她们来服从我,值得一提的是,她们大多数都是一些想要活命的软弱的家伙。但是你不一样,神原小姐,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你们家族的人世世代代都有着相当惊人的骨气,即使我‘强迫’你来服从我,你的精神也不会绝对不会屈服我。这也是你们神原家在我们这条道上臭名昭著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对方绝对不会陷入绝望,这对于一个流氓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屈辱。

“所以啊,用这种方法,既算不上是‘威胁’,也不是‘强迫’的方法,就让你好好地展现一下你的英雄气概,对你来说不也是一种合理的做法么?而且说到女人啊,我觉得还是自己宽衣解带更主动一点,才更有情趣一点,你说是吧?”

口中吐出无耻得令人发指的话语,要说黎疤是代表着某一类人的话,或许真的不为过。

仅仅是几分钟,仅仅是这么几分钟,白茗就认识到了人性的丑恶。

“真是有够恶劣的……”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白茗还是忍了下来。

是的,他没有那个必要去指责面前的这个男人,也没有这个权力去指责他,因为一直在旁边袖手旁观的,正是他自己。

如果要说黎疤所表现出来的是人性的贪婪以及色欲,那么白茗现在的行为简直是里里外外透露着一股懒惰与软弱的气息。

他也不否认,也不推辞。若是从刚才开始就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并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一定会这么说吧——“冷血动物”、“一点善良之心也没有”、“差劲”……

是的,这样就好。不关他的事,他也不想搅这个局。

那么,接下来神原羽狐一定会被凌辱到死吧。因为到现在为止,外面的警察仍然没有采取下一步行动。

自从那几个混进来的警察已经被黎疤给清理掉之后,门口便就没有了动静。

“哈……”

束手无策?或者说,在等待着什么时机?总之从刚才那个络腮胡子的口中已经是可以判断,有能够与黎疤抗衡的人,而那个人现在就在门外。

那他为什么不赶快进来?或者说,在察觉到了刚才如此剧烈的动静之后,他为什么不立即采取行动?

“虽然我也没资格说别人……但这个地方还是交给他们算了……”

只是想想罢了,想想就好。假装这个是自己的义务,是自己的责任,然后把这个问题设想一番。得不出答案也不要紧,因为现在白茗就要动身离开这个地方了。

“哼……哼哼哼……”

但是就在这么考虑,正准备挪动自己身子的时候,一阵奇怪的笑声传入了他的耳朵中。

是的,这个笑声只能用“奇怪”来形容,因为发出这个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黎疤所捏住了脖子的神原羽狐。

“真是吃惊,我原本以为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现在居然还在笑?”

与白茗同样吃惊的,黎疤皱了皱眉,脸上写满了疑惑。为了能听到神原羽狐在说些什么,他刻意地松了松手,但仍没有让她从自己的手上逃脱。

“你说……神原家的人世世代代都有着相当惊人的骨气,是么?”

口中啼着血,神原羽狐勉强地扭过头来,双眼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凝视着面前这个即将要对她下手的男人。

是的,黎疤知道这个——还未失去斗志的神情。换句话说,神原羽狐并没有在为接下来的事情而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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