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变成这样……」喃喃自语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和母亲坦白后的确让他如释重负，但同时，更多的问题接踵而来。他轻轻抚着自己已经有些不自然的小山包，眉头紧皱，语气里满是埋怨：「祖宗，你到底想干什么？让我改就改，干嘛非得把我变成女生？」
他越想越气，目光扫过镜子里略显柔和的脸庞，突然感觉异常陌生。
他心里翻腾着怒火，忍不住再次开口喊道：「祖宗！乔瑶！你给我出来，听到没有！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屋瑞安静得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
「乔瑶！我知道你能听见！别装死！」
乔棠攥紧拳头，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带着隐隐的恼怒和无助。他喊了一遍又一遍，但房间依旧寂静无声，仿佛那位古老的祖宗根本不存在。
「靠……」他终于不再喊了，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脸，低声喃喃：「到底想怎么样啊……」
乔棠靠在椅背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他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
「明明已经决定改了……」他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倔强和不甘，「明明不再混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折腾我？」
他轻轻握拳，指甲嵌入掌心，声音里透着痛苦：「我不想变成女生……我也不会接受这种结果……祖宗，你听见了吗？就算我改，我也不会是个女孩！永远不会！」
房间里仍旧寂静无声，只有微风从窗外吹进，拂动着窗帘，带来几分凉意。
隔天一早，乔棠吃过早饭后，坐在书桌前发着呆。书本摊在他面前，笔记本上干干净净，分毫未动。他的思绪却飘得很远，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清的茫然。
「不考了吧……」他低声嘟囔，手中的笔轻轻敲打着桌面。
许清然走进来，手里拿着几本练习册，看到乔棠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立刻皱起眉头：「乔棠，你怎么了？又不想学习了？」
乔棠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视线，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清然，高考的事……算了吧。」
「算了？」许清然愣了一下，把练习册往桌上一拍，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分，「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算了？」
乔棠捏着笔的手紧了紧，眉头皱成了一团，声音低沉：「我的身份信息是男的，可现在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考？」
许清然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显然没想到乔棠会突然提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会儿，随即沉下脸，语气严肃：「乔棠，我问你，你之前不是说想改变自己吗？那高考不是最好的机会吗？你现在居然要放弃？」
「我也想改变啊！」乔棠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烦躁，声音比平时大了些，「可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去考场的时候万一被人发现我和身份证上的照片不一样，那我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改？」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指着自己的脸和胸口，语气里满是憋屈和不甘：「我……我根本不像以前了！怎么考？」
许清然听到这里，气得咬了咬牙，伸手用力拍了一下乔棠的肩膀：「不像又怎么样？身份证照片也没那么多人看，真有问题，大不了提前跟监考老师解释一下，谁还能拦着你考？」
乔棠愣了一下，随即皱眉反驳：「解释？你觉得这事能解释清楚吗？我又不是……又不是那种人，谁信？」
「你不是那种人又怎么样？」许清然冷笑一声，语气比乔棠还强硬，「乔棠，我告诉你，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现在要是放弃了，不仅对不起阿姨，更对不起你自己！」
她顿了顿，缓了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乔棠，这次高考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你连这个都不敢面对，那你以后怎么改变自己的生活？」
乔棠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手中的笔被他攥得死紧。他知道许清然说得对，可是心里的恐惧和不安却让他迈不开那一步。
「我真的不知道……」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挣扎和无助，「清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许清然叹了一口气，眼中多了一丝心疼。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乔棠的肩膀，语气柔和下来：「乔棠，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也知道你在害怕。可是你想想看，这些日子你为了高考付出了多少努力？难道要白费吗？」
乔棠咬了咬牙，没有回答。
「你别想太多了。」许清然继续说道，语气里多了一丝鼓励的意味，「身份信息的问题，到时候我陪你去找学校和老师说明情况，他们会有办法解决的。你只需要做好复习，准备好考试，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好不好？」
乔棠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声说道：「……清然，你真觉得我还能考好吗？」
许清然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当然可以！乔棠，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从那天与许清然的对话后，乔棠的生活渐渐恢复了规律。他每天早上跑外卖，下午则带上书本去许清然家学习。虽然心里依然有些担忧高考的事情，但他告诉自己必须坚持下去。
「不能半途而废。」 他总是这样提醒自己，尤其是想起母亲每天满怀期待地送他出门时，乔棠心中的责任感更加强烈。
然而，身体的变化却依旧是他难以忽视的问题。他穿着宽大的外套，希望掩盖日渐明显的胸部，但身体的不适感却越来越强烈。
这天，乔棠带着书本来到许清然家，坐在客厅的桌边认真做题。然而，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开始不对劲，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水，呼吸也有些急促。
「乔棠，你还好吧？」许清然一边写题，一边抬头看他，皱起眉头问道。
「没事。」乔棠强撑着，挥了挥手，但他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
「你这叫没事？」许清然放下笔，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仔细看了看他的状态，语气变得严肃：「你脸这么红，全身都是汗，是不是中暑了？」
乔棠一边擦汗，一边摇头：「不是……就是……有点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