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魔最为臭名昭著,犯下无数杀孽,曾引得其余三界动荡不止。
魔可附身,可夺舍,再厉害的大能,若是被种下魔种,也只有自戕和堕魔两条路。
这是黑猫看我可怜告诉我的。
而我,正被四根粗铁链子捆着,关押在训诫理寺的牢房里,一个类似监狱的地方。
“谁叫你管不住面部表情,让她以为你被夺舍了。”黑猫两爪放在头背后,躺的跟人似的,“她可是个生性多疑的家伙,被她逮住,你不惨,谁惨?”
“还不是你不乐意讲我在这个世界的家族关系,害我让她俩起疑心。”
“你不去教江星海练功打坏那棵树,不去找齐芸笙谈那劳什子的心,能有这么多事儿?”黑猫对我比了个中指,“我不骂你就不错了,还怪起我来,真是不知道大小王。”
得,怎么说都是我的错。
不跟没有素质的猫瞎扯,我自个找趣,抖抖链子发出清脆的碰撞音。
想我练气一阶的洛月何德何能,竟能被人忌惮成这样。
也幸好我配合调查,没给我的肩胛骨钉上两根链子,要不然可得疼晕过去。
这个地方不臭不冷不潮湿,除去见不到光外,倒找不到差的地方。
“诶,黑猫大神,如果我被齐芸笙掐死了,我复活时的修为是从零开始吗?”
那时候大脑供不上血,我真以为第一条命要交待在女主手上了。
“当然不是,死前啥样死后就啥样。”
这样我就安心了。
“那我突然复活不会让她们起疑吗?别整到后边,又怀疑我是魔夺舍,给我关到这里头。”
“你多死几次让她们习惯不就好啦。”
额,这么直接的么,感觉不安起来了。
黑猫十分自信,尾巴一晃一晃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们奇怪也不能说什么,还会帮你隐瞒。”
“哦~来人了,祝你好运哦~”黑猫挥挥爪,打在黑猫身上的光随着黑猫瞬时消失。
不过很快,从另一个方向的光源延至了它刚才的位置,顺着光线看过去,有四个人影。
其中两个我认识,祸离与花见欢。
另外是个拿着拂尘的长发白髯老者和一个一字胡方脸大叔。
心底笑得更加乐呵,我怕不是招来了无极宗四位长老。
面上还是要可怜兮兮的,时刻记着礼仪:“师尊,花长老。”
花见欢咯咯笑着:“确实是魔,先前可都是叫我姐姐的。”
老者冷哼一声:“多大年纪了还让十几岁的小娃娃叫姐姐。”
花见欢吐舌做鬼脸:“样子比你年轻就行,你个老不休~”
老者吹胡子瞪眼:“你!”
“各位,我们是来验此弟子是否入魔的,不是来唱戏的。”
语速自然放慢,大叔的声音沉稳有力。
他先是近距离绕着我走了一圈,再站回原地上下打量,最后伸出食指,点我眉心处,闭眼低吟些什么咒语。
有颗玻璃珠大的光粒子在我身体里乱窜,令我感到略微不适。
大叔收回手,淡然道:“我没有发现魔气。”
老者从他的葫芦里取出一个金色的碗,后退几步,碗口朝向我,从中突然射出的金光差点把我刺瞎。
过了会儿,他惊疑一声。
祸离眉头一锁,问老者:“金吉道人,如何?”
他说的铿锵有力:“她竟是个七灵杂脉!”
……这
重要吗?
一阵银铃笑打破尴尬,花见欢捂嘴,用肩膀挤开老者:“大惊小怪,七灵杂脉怎么了?”
“这不可能,在灵界,七灵杂脉能活下来都是件奇事,更谈何修练至练气!”
“那有啥稀奇。她是祸离上仙的侄女,由大弟子齐芸笙亲为教导,加之我的灵药续命。”花见欢一边捏着我的脸左右摆看,一边贬损老者,“哪像你呀,一天到晚琢磨神器,一件都没练成不说,倒是做了一堆的破铜烂铁,美名其曰残次佳品,卖给其他宗门。”
“你你你!”老者气得连摇手指,“若是我不卖,宗门哪来的钱财!”
喔,长老你是承认卖歪货了吗?
“不逗你了,说正经的,我也没瞧见魔气。”花见欢支起下巴,眯着眼,“祸离上仙,换你来?”
“我已验过,也未发现。”对她说完,祸离看向我,“你可知你生父生母名?”
“不知。”
“从来如此?”
“不知。”我佯装迷惘,垂下头委屈道,“我来无极宗后就忘了许多事,直到师姐教会我如何运气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先前为何不说?”
“我怕师尊嫌我。”带着哭腔,我故技重施憋出眼泪,“我已是七灵杂脉,不知亲生父母为何不要我,害怕师尊也不要我……”
“难不成是那灵气撞坏了脑子?真是个可怜孩子。”花见欢捧起我的脸使劲揉搓,“来,叫声姐姐,姐姐替你向他们求情。”
“落雁长老……”我感觉脸都要被搓圆了,嗡声嗡气的从了她,“姐姐。”
“诶!”花见欢一个弹指,扯着我双臂和绑着我双足的链子像活了一样,松开我,落在地上盘成螺旋状。
一把抱住脱力的我,她笑嘻嘻地对三人说:“她叫我姐姐,就不是魔。”
祸离闭眼发出一阵叹息,背过身去对其他二位微鞠躬作揖:“二位长老费心了,原是一场乌龙。”
大叔回道:“是乌龙才好,既然如此,各回各峰吧。”
“且慢!”
老者一甩拂尘,握着胡子往下捋:“听闻大通铺丢了一弟子,失踪前与你交好,你可知晓些什么?”
“谈不上交好,只是同窗相见,其他的我已向师尊说明。”
我想推开花见欢自己站着,但那链子有让人四肢疲软的作用,只能让她抱着。
老者目光移向祸离。
“是我的失职,那位弟子至今没有下落。”
“但在昨日,在一处崖底,我寻到了魔的痕迹。”
三人顿时严肃,花见欢一时间没控制住手上的力道,把我勒得痛呼出声。
“呀,抱歉呀小月月。”花见欢道完歉,转头对着另外三人神色正经起来,“此事有待商榷,先把她放回去。”
“且慢!”
花见欢面上满是不耐,吼道:“老头子你烦不烦!有屁快放!”
老者没被吓到,我被吓到了,被震得耳鸣也不敢在她怀里吭一声。
“她的嫌疑未消,我这有新炼制的封魔锁。”老者拿出一个银色长生锁,递给了祸离,“你给她戴上,对抗吞噬期以下的魔气绰绰有余。”
“多谢金吉道人。”
脖间多了个沉甸甸的东西,我对金吉抱拳致谢:“多谢金吉道人。”
“你瞧瞧人家祸离的弟子,各个知书达礼。”
老者摸着胡子,对我笑得慈蔼,转而垮下脸对着花间欢,语气中既有教训也有安慰的意思:“我知你对那事耿耿于怀,但急中出乱,马虎不得。”
花见欢哼了一声,眼中烦躁,没有再说什么。
四人氛围凝重,当然,我也不好过。
想起那日黑猫瘆人的表情。
[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崖底的魔气,与没死的秦月,会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