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嗬,怎么,可能?”黑袍祭司的眼球几乎快要从眼窝里凸出来,比起恐惧,他心里更多的是困惑。

禾娘娘为什么要杀自己?自己可是它忠诚的仆人啊!

不,不对,禾娘娘什么时候用过掐人这样的手段?它,不需要这样做。

“你,你不是,禾娘娘,”黑袍祭司艰难道:“你到底,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见状,黑袍祭司也顾不得失衡的风险,打算殊死一博。

只听他怒吼一声,一根绞索再次从虚空中出现,稳稳地套在了“禾娘娘”的脖子上,将它吊起来。

奇怪的是,“禾娘娘”被吊起来后,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尊雕像,没有再动一下。

“呼。”黑袍祭司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吊起来的可能真的就只是个雕像,对方到现在还没出全力呢。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立刻催动起身上的第二个邪祟。

只见黑袍祭司的躯体突然开始膨胀,变大,几乎瞬间就捅破了神庙的屋顶,长成了一个参天巨人。不对,与其说是巨人,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婴儿。这巨婴怒吼着,对着神庙用力一脚踩下,将神庙及周围的一片夷为平地。

每个枝蔓都有各自的传说故事,在这个枝蔓里,相传天地间曾诞生过一个奇怪的婴儿,它不需要进食,闻风便长,很快便长到了千百丈高,它随便一动,就可以对人们造成巨大的伤害,世人称之为“见风长”。

而且它长大了以后,皮肤极其厚实,寻常的兵器根本就伤不了它,如同蚊虫叮咬一般,俗称:破不了防。

你可能会以为,这么强悍的邪祟,比百目祁还要庞大,肯定是大祟了吧,然而却并不是,因为它有一个弱点。

它只要哭一声,就会缩小一倍,如果连续哭个几秒钟,很快就会缩小成原来的样子。

当然,在黑袍祭司的操控下,它是不会轻易哭的,只会越长越大,直到能一脚踩死那个可恶的敌人。

可以说,这个邪祟的成长性很强,原本神庙也不允许他轻易使用这个能力,然而现在他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就顾不得会踩死无辜的人了。

轰!

又是一脚狠狠踩下,将半个城化为了齑粉,巨婴俯瞰着大地,清澈的眼神里流露着纯粹的笑意。

这就是“见风长”的另一个副作用,心智会渐渐趋近婴儿,纯粹,不知善恶,只是觉得好玩,便会大肆破坏。

“咯咯咯。”

天地间,响彻着婴儿那无邪的笑声,令人生寒。

突然,大地开始蠕动,泥土形成了一只巨大的手,猛地抓住那巨婴的脚,巨婴一时不察,被巨手拽倒,砸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或许是被大手吓到了,亦或许是摔疼了,巨婴忍不住“哇”的一声,巨大的躯体一下就缩水了一倍。

黑袍祭司心道不妙,赶忙控制住巨婴,让它闭上嘴,随后转身开始逃跑。

此时的他已经彻底绝望了,自己已经把底牌都打出来了,但对方却连面都没露过,自己也搞不懂对方真正的能力是什么,这样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好在对方似乎没有追过来,巨婴闭嘴后,躯体又迅速变大,跑一步的距离越来越远,很快就离开了那座城。

“降神峰,大祭司他们就在降神峰!只要跑到那里,就安全了!”

看着不远处的那座山峰,黑袍祭司有种要逃出生天的喜悦,虽然他毁灭了一座城,肯定要被惩罚,但总归能捡回一条命。

他拼命狂奔,身体也长到了一个夸张的高度,每一次迈步,就连大地也为之颤抖。

但令他恐惧的是,无论他怎么跑,那降神峰始终就在前面,怎么也抵达不了。

“怎么回事?!”黑袍祭司此时已濒临崩溃,他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停下脚步,不再做无意义的挣扎,环顾四周道:“什么时候?我竟然都不曾察觉。”

巨婴嘴里发出了成年男人的声音,充斥着疲惫和绝望。

轰!

地动山摇。

黑袍祭司感觉到,自己竟然被什么东西给托举了起来了!

自己现在的躯体已经接近万丈了呀!

不过,一想到这一切可能都是假的,他又释然了。

“你终于发现了。”云端之上,一长巨大俊朗的年轻人的脸,出现了。

这张脸,正是书中人。

“终于体会到如来当年的感觉了。”

此时的书中人,正用手托举着巨婴,纵然后者万丈之躯,和他对比起来就像是小手办,令他过了一把用五指山戏弄别人的瘾。

“这是哪?阁下的梦中?”黑袍人变回了原本的样子,疲惫道:“请,让我死个明白吧。”

书中人俯视着黑袍祭司,平静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也得回答我的问题。”

黑袍祭司无奈道:“我已为鱼肉,自然是无力抗拒阁下,不过,我并非二十八宿祭司,只是个副手,我只能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事。”

书中人点点头,道:“你现在在我的画里。”

“原来如此。”黑袍祭司释然,难怪自己都变得这么大了,还是逃不出人家的掌心,原来是在对方的画里面。

“什么时候?”黑袍祭司问道:“我明明一直在逃跑,没见过哪里有画。”

“呵呵,你变成绳子往巷子里飞的时候,碰到墙了。”

“墙?”黑袍祭司不解。

书中人平静地看着他:“在我们那里,人们可以在墙上作画。你碰到墙,便进了我的画中世界。”

“……如此神通,我心服口服。阁下想问什么?”黑袍祭司没有再呈硬骨头,他知道,在对方的世界里,人家有无数种办法让自己开口,与其饱受折磨,不如痛快一点算了。

“你,为什么要杀那个男人,那个拒绝了赐福的男人。你们明明可以强行控制住他,就像对其他人一样。”书中人说着,生怕黑袍祭司想不起来,还在空中画出了黑蛟的脸。

黑袍祭司摇摇头,道:“没有意义,他是个变数,控制他也没有用。我们只要发现这样的人,就要马上除掉,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上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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