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啊?!”

少女慌乱地拽起棉被遮住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头银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整个床榻充斥着香汗的奇妙味道。

白玉怜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重重撞在墙壁上。

剧烈的疼痛令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自己酸疼的腰肢哀嚎连连。

“哎呦……我这把老腰啊……”

待到疼痛稍缓,白玉怜这才得以环视周遭陌生的景象。

这是一间陈设简朴的木屋,杂乱的桌案上摆满了罕见的药材,地上是方才打翻的药膳。

狭小的床榻上,银发少女正戒备地瞪视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清丽的面庞飞上两朵红云。

白玉怜依稀记得,刚才自己还在用膳,忽而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紧接着便不知怎的来到了此处,与床榻上的银发女子对上了眼……欸?好像不是眼?

“是点……心?”

白玉怜歪着头,一脸茫然地看向少女,努力回想着适才的情形。

“回想你个大脑瓜啊?!”

少女气得浑身发颤,俯身便捡起绣花鞋朝白玉怜扔去。

“唔哦?!”

好在白玉怜身手敏捷,一个转身便灵巧地躲过。

不理会身后少女的喊骂声,她快步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紧闭的木窗。

“好冷!”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鹅毛般的雪呼啸而入,少女连忙裹紧棉被,瑟缩着身子。

而白玉怜却被窗外的奇景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但见不远处巍峨雄伟的宫殿群在冬日暖阳下熠熠生辉,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皇城的中央。

车水马龙的街道两旁是一座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飞檐翘角间满是岁月的沧桑。

空气中弥漫着幽幽檀香,与不远处茶馆飘来的评书声交织一起。

白玉怜将窗棂的木条插好,探出头去望向远方。

皑皑白雪在冬阳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古老的城墙高耸入云,将连绵起伏的群山阻隔在外。

不时有身着传统服饰的边境女子踱过空旷的石板路,手中捧着色彩斑斓的鲜花,哼唱着古朴悠扬的乡野小调。

毫无疑问,这是一座恢弘壮丽、繁华似锦的城市,一个青石镇无法企及的庞大都会。

凡此种种,令白玉怜惊诧莫名。

“小可爱的……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白玉怜缩回身子,轻轻掩上窗扉,随手将窗棂木条丢弃一旁。

趁着她愣神之际,银发少女已然穿戴整齐,雪白的颈项间围着一圈洁白狐裘,纤细的手指从床头暗格中取出一柄匕首。

“不、不许动!快说!你究竟是何人?怎么进到我家里来的?!”

少女举着锋利的匕首,满脸戒备地直面白玉怜。

她心想,倘若对方居心叵测,定要用这把匕首狠狠捅她的腰子!

“莫慌,我不是什么可疑人员”

白玉怜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武器。

然而就在她抬手辩解之时,一枚散发着金色微光的玉简从衣袖中跌落,在地上徐徐展开。

“新任务:探寻玉简之谜。

当前目标:熟识银发少女。

任务完成奖赏:金钱+100,开启商店。

任务失败惩罚:死亡。”

白玉怜凝视着玉简上的文字,顿时感觉一阵无语。

“果不其然,又是你这玩意在搞鬼……”

想必自己被传送至此地,正是玉简的杰作。

但好奇怪啊,此番的任务居然是探寻玉简自身的秘密,而且并未限定剩余时日……这其中莫非是有什么深意吗?

“喂!可疑人员!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啦!”

白玉怜的沉思很快就被急切的银发少女打断,她挥了挥手中寒光凛凛的匕首,逼迫白玉怜立即交代来历。

“不然就捅你的腰子哦!捅你腰子!”

尽管言辞凶狠,但白玉怜仍能看出少女并无真正伤人之意,执刀的姿态全然是个门外汉。

再者,那张称得上可爱的面容,恼怒时微微鼓起的腮帮,更是令她想起了家中的妹妹思雨。

“在下白玉怜,是……”

就在白玉怜将要如实相告之际,她狡黠的眉目一转,忽而正色道:

“我乃阴司黑无常,因姑娘寿数将尽,特来勾取亡魂。”

言毕,白玉怜自信地一挥衣袖,如瀑青丝在室内飘散,恍若暗夜中点点星光,那份美丽令少女惊愕不已。

待回过神来,少女已然像只受惊的白兔般瑟瑟发抖。

“我、我难道要死了吗?”

哀怨的哭腔自她娇嫩欲滴的唇间溢出,清澈的眼角霎时盈满泪水,显得楚楚可怜。

白玉怜没料到她当真哭了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但戏既已开场,又不能半途而废,她只得强撑着继续说道:

“你、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竟敢对阴司使者以刀相向!”

也许是白玉怜的喝斥太过骇人,又或是恐惧令她气力全失,少女手中的利刃应声坠地。

紧接着她本人也瘫软在地,揉搓着通红的眼睛放声大哭。

“我、我还不想死……饶命啊……呜哇!!”

伴随着情绪的崩溃,少女泪如泉涌,呜咽声在房中回荡。

白玉怜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啊,玩笑开过头了。

……

“杂鱼!你居然骗我!”

待少女的哭声渐歇,白玉怜终是向她和盘托出,遂招致了一顿粉拳猛捶。

少女的傲气重新回到脸上,即使眉眼还蓄着先前的泪花。

经由少女的自我介绍,白玉怜得知了她的芳名——银璃,与她一头银丝、年纪尚幼的形象相得益彰。

同时白玉怜也从她口中得知,自己是被传送到了北都京师,天朝的心脏要地。

“真是有够胡来的,这破玉简!”

白玉怜端坐在银璃家的客堂,忿忿地埋怨着手中的玉简。

既然来者并非歹人,银璃的戒心也随之松懈,转身去收拾自己的闺房,临走还不忘叮嘱白玉怜切莫靠近。

“大抵是为了避免我忆起刚才的事吧?”

没错,就是……点心的事。

然而为时已晚!机敏过人的白玉怜早已将那副光景铭刻于心了,现在只消默念点心二字,当时的情状便会浮现眼前。

香软的……粉红的……

对此,白玉怜唯有如一名虔诚的佛门弟子般双手合十。

“感谢款待。”

下楼的银璃恰好瞧见白玉怜独自在客堂祷告的模样,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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