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卿的眼眸浮过那些追逐玩耍的稚童,而后直白突兀地开口道。

裴白已经是被她说出口的话语震惊得失去表情管理,瞳孔坍塌,口型似鸭蛋,连同反驳或者愤怒地都说不出来,登时哑然。

温幼卿略微颔首,轻瞥裴白,朝着他讪讪一笑,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骗你玩呢!别忘了今天我们的约定,如果忘记的话,你懂得!”

只见她裙裾飘荡,香风倩影掠过裴白的身躯,款款衣步,径直向着不远处马车走去。

裴白抬眸,眸光流转,落在温幼卿那凹凸有致的熟美身段儿,喃喃自语道:

“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送走温幼卿这个不安分的女人之后,这里总算是平静下来,今日苏瓷没有来,被江映雪征用。

随着光阴的流逝,这场春日宴终于散场。

此刻春雨落下,应是栖霞城最美的时刻。

雨天之时,栖霞城的穹窿碧如翡翠,雨丝肉眼难辨,往往叫人湿了春衫才能察觉。

此刻裴白行走栖霞城南街,独行雨中,衣衫渐湿,望向天穹,色泽如翡,甚是好看。

他忽然想起诗仙的一行古诗,正映栖霞美景:

“沓然如在丹青里,武陵桃花笑杀人。”

倏然一把纸伞遮挡了裴白的视线,温幼卿鬼魅般地出现在她的身侧,为他执伞。

她的周围弥漫着淡淡的海棠花香,沁人心脾。

也是,温幼卿修道之人,想必自己在哪里,她也都能找到。

裴白想。

“我来吧,幼卿。”

他伸出接过温幼卿手掌中的雨伞。

温幼卿也没有矫情,放开手来。

两人的手掌交错,发生轻微的摩挲,必然的手指触碰,轻轻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酥软,温凉,嫩滑,薄茧,在这交错的一瞬间完成。

裴白接过雨伞,心中微微诧异,他本以为温幼卿趁机不安分地做些什么,没想到她非常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两人漫步在雨天,温幼卿螓首斜侧,朝着裴白问道:

“裴郎,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想着你是那么不安分,会不会在换人撑伞的时候动手动脚?!”裴白的脸庞带着一抹爽朗的笑容回答道。

“好你个裴郎,原来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个贪图美色的人!”

她娇嗔地回答道,那双好看的眼眸中有一抹佯装的幽怨。

裴白看向她那张千娇百媚的脸庞,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

温幼卿狡诈一笑,快准狠地揪住裴白腰间的软肉.......

狠狠一掐。

“嘶——”

疼得裴白龇牙咧嘴:“痛,太痛了...........”

“裴郎,你说我还是不是贪图美色的人呢!”

“不,不,不是,是我贪图美色,是我好色成性,是我,是我,都是我......”

“那还差不多。”

温幼卿放下手来,疼得裴白龇牙咧嘴,脸色青白。

他只能在心里狠狠地骂道:“毒妇!”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走过南街,来到一座巍峨恢弘的府邸——沈府。

高阔的大门敞开,裴白两人迈开步子,走上台阶,步入府邸。

“幼卿,你今日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裴白出声地问道。

“反正你来了,一会就知道了。”

裴白收起雨伞,步入厅堂,烛火微明,茶水已然备好,温幼卿一脸笑意地说道:

“裴郎,你先这里喝茶等我,我一会就来。”

他望着温幼卿婀娜多姿的背影:“幼卿到底在搞什么?”

裴白端坐在茶案之前,仪态有方,清雅的茉莉花茶香气四溢,茶水温热。

不过须臾,裴白听见温幼卿走来的脚步声,她施施然地走来。

温幼卿捧着几件白金相间的衣裳,她微抬螓首,望向裴白,柔媚的声音喊道:

“裴郎,过来。”

“来了。”

裴白应了一声,侧目看去。

厅堂中央,紫檀木地板上,四周灯火葳蕤,绽放出明亮的烛光,如晕晕金辉轻洒,悄无声息地落在温幼卿的身侧。

她那曼丽多姿的曲线,被屋内的光影勾勒得淋漓尽致.......

扰得裴白的心神激荡,目光一痴。

随后,裴白的目光清澈,快步来到温幼卿的眼前。

她抬起柔荑,一边拿着衣物,一对对着裴白说道:

“裴郎,这是对襟长袍是我这两天亲手制作出来,你是去房间试试看,看尺寸合不合适,或者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与我说,我再做修改。”

裴白一时怔住,他呆滞地接过长袍。

温幼卿看着他,眼帘扑眨几下:

“裴郎,裴郎愣着做什么,快去换一下,让我看看......”

裴白的心底不可控制地有一道暖流划过,此刻在他的眼中,原本温幼卿妖女般的姿态被镀上几分温情的描边,看向她的滤镜透着温暖的光。

他突兀地问道:

“幼卿,为什么要给我亲手制作衣服?”

突兀的问题,裴白一开口,便觉得这问题不该问,他自己此刻像是个傻子,不,他就是傻子。

因为这样的问题太伤温幼卿的心!

有时候接受他人的礼物,不该问为什么!因为我们彼此了解,彼此清楚。

而后裴白快速地补上一句:

“对不起,幼卿,是我多此一问。”

温幼卿微微一怔,顿时想清所有缘由,她嫣然一笑,红润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帘扑眨扑眨地回答道:

“没什么,很简单,因为我是你的娘亲啊!”

裴白:“........”

果然,没改变!

妖女还是妖女!

裴白不疾不徐走向屏风之后。

温幼卿俏脸微红,心中有着几分的忐忑,眼帘撩起几许,喃喃自语道:

“也不知道裴郎喜不喜欢?”

裴白所问的问题不过是个非常简单的回答,三个字而已:

我愿意。

温幼卿莲步轻移,回到茶案之前,弯腰拾起裴白的茶盏,一饮而尽。

她凝眸望向屏风。

只见厅堂烛光明亮,透过那张薄薄的屏风,可以清楚的看见,有一道人影在舒展腰身,宽衣解带。

不过片刻,裴白从屏风后面走来,步履悠然。

温幼卿放下茶盏,轻移莲步走去。

她浅笑着,绕着裴白周身,转悠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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