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冷水不断吞噬身体的温度,江悬蜷缩在浴缸里,抱着自己的腿,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任由沈岚拿着淋浴头对着自己,半个身子没入水中,在江悬看来,她应该是疯了。

“知道错在哪儿吗?”

冰冷的声音回响在浴室,江悬忍着身体的颤抖,抬起眼眸瞥了了沈岚一眼,苍白的嘴唇微张,“有病。”

沈岚关上了开关,淋浴头被她随意丢在一旁,她缓缓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悬,“你只能讨好我,明白吗?”

“别碰我。”

江悬挥手拍开沈岚想要触碰自己的手,饥饿和寒冷让他有气无力,沈岚把自己强行带回了庄园,锁在浴室,扔在浴缸里,一遍又一遍的拿冷水冲洗着自己。

沈岚停在空中的指尖颤了颤,眼尾垂下,不太耐烦,扭头走出了浴室,扯过一张宽大的浴巾,放在浴缸一旁的架子上,

“擦干净,然后出来。”

“我要回家。”

“你哪儿也去不了。”

说罢,她便离开了浴室,不知去向,江悬没有抬头,默不作声,直到沈岚离开,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像是已经放弃一般。

意识逐渐开始模糊,身体麻木的已经感觉不到温度,迷迷糊糊之中,有人将自己从水里抱了出来,不顾自己想要推开的手,不由分说地扯下自己的衣物,接着用毛巾吸干自己身体和头发上的水分,裹上浴巾,口中被一点一点灌入温热的液体,苦涩又甘甜…身体陷入温暖柔软的怀抱,发丝间散发着细微紫罗兰的香味,江悬没有母亲,但他觉得母亲的怀抱大概便是如此。

身体逐渐升温,意识也重新聚拢,等清醒过来,江悬已经躺在大床上,盖着厚重的羊绒毛毯,迷茫的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耳边传来柔和的声音。

“你醒了。”

江悬惊吓的侧头看去,阿琳平静的跪坐在地毯上,胸口的祖母绿胸针散发着幽光,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想起那柔软的怀抱和姜糖水,江悬说了句谢谢。

“是小姐安排的,她其实比你想象的要关心你。”

阿琳如实回答。

江悬自嘲的笑了笑,“好人坏人全让她当了。”

她抿嘴没有回答。

“这枚胸针很好看。”江悬重新找了个话题。

阿琳低下头,轻轻抚摸了一下胸针,“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它有一些特殊的意义。”

“好吧…”

江悬其实是想起身,但发现自己就裹着一条浴巾,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对了,现在几点了?我手机在哪里?”

“现在已经快晚上九点,你的手机,已经进水坏掉了。”说着,阿琳指了指不远处梳妆台上安详躺着的手机。

江悬嘴角抽了抽,那手机跟了他三年,功能不多但是功劳不小,这么坏掉多少有些舍不得。

“那个,我的衣服?”

“估计已经烘干了,我去取,你稍等。”阿琳起身离开,江悬不禁感叹,多好的人,怎么就跟沈岚混一块儿。

不一会儿,阿琳抱着江悬的衣物回来,放在床头,

“冬天的衣服烘干起来时间要长一些。”

江悬再次道谢,然后看向阿琳,眨了眨眼睛,

“那个…你…”

阿琳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阿琳,可以请你出去回避一下吗?”

“抱歉,小姐吩咐我看住你。”

“……你可以在门口啊。”

阿琳看了看窗户,不言而喻,这里是沈岚的房间,还是二楼,庄园的构造可以从二楼窗户轻易的下去,但是不容易上来。

江悬叹了口气,麻利的穿好衣服,他突然想到阿琳刚才说的话,难道说,沈岚不在?

“我好了,对了,她人呢?”

阿琳回过身来,不等她开口,沈岚已经推门而入,阿琳见沈岚进来,便直接离开,关上了门。

江悬见状,顿时如临大敌,沈岚面色红润,隔着老远江悬都能闻到一股红酒味儿,看来是喝了不少,她一边走向江悬,一边解着自己的纽扣,步伐摇摇晃晃,就算下一秒栽地上都不觉得意外,江悬还是头一回见到沈岚喝醉的模样,怎么说呢?有些不像她,不过江悬任然保持着警惕,但发现自己就在床边,退无可退。

沈岚褪下了外套,扔在地毯上,余下一件白色寸衫,红色领带被她解开,线条分明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甚至能看见露出一部分的黑色蕾丝,诱惑至极,她拽着愠怒的语气,不满的撅着嘴,像个撒娇的女孩,

“不准走,我不许你走!”

江悬瞪大了眼睛,不是?这踏马是谁?这还是那个沈岚吗?她终于精分了?

江悬一个闪避躲开了沈岚想要抱自己的双手,见鬼似的看着她,“你又发什么神经?”

沈岚歪着头,露出个凶巴巴的表情,可爱地说道,

“再躲我就打死你!”

江悬脸上的肌肉抖了抖,一个愣神,沈岚已经抓住了自己,顺势一推,将自己推倒在了床上,而她自己扯下腰间的皮带,象征性的挥了挥,“都说了不准跟别人摇尾巴,偏不听,还咬我,嗯?”

江悬吓得连忙撑在床上后退,这玩意儿抽在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是要掐死我,还是要睡我?”

沈岚歪着头,回答道,“有区别吗?”

江悬脸一横,“有区别,掐死我可以,睡我不行!我说了要跟你划清关系!”

“那就先睡,在掐!”

“那你还是掐死我好了。”

“掐死你我还怎么睡呀!”

沈岚突然莞尔一笑,扔掉了皮带,径直扑向了江悬,抓着江悬的腿将他拽了过来,压了上去,扣着江悬拒绝的手,在手臂上轻咬了一口,

“让你咬我~”

江悬头都快炸了,这副可爱的模样出现在沈岚脸上,冲击力不亚于你去真正的战场打仗,被对方拿着枪顶在头上,下一秒枪口里突然弹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击毙你……

沈岚松开小嘴,甚至没能在江悬手臂上留下牙印,只有晶莹的液体,随即她又在江悬嘴角轻轻一吻,最后倒在江悬脖颈处,用额头蹭了蹭侧脸,语气软糯,含糊不清,

“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多讨好我一点,好嘛?我的小猫。”

说完,沈岚呼吸均匀,没了动静。

她睡着了。

江悬愣愣的看着床头上,那里,挂着自己的画。

————

夜深人静,少女坐在床边,蜷缩着身体,长发散乱不堪,眼角通红,她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下,那怕抱着些许侥幸,可江悬没有追上来解释,也没有一点儿信息给自己,脑海中,两人接吻的画面不断撕扯着自己的神经,理智和现实在不断拉扯,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那怕别人说的在不堪,陈蝶也从未相信过江悬会和沈岚搞在一块儿,江悬不是这样的人,她曾深信不疑,可如今,那个人影已经越来越远,模糊不清,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个和沈岚忘我地拥吻在一起的人影,清晰可见,而自己居然还傻乎乎和他表白,真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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