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琳琅满目的推荐榜单，枫忆和缇耶菈两人同时犯了难。
而且现在连可以提供参考意见的人都没有，果然关键时刻hxd就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包括我在内。
不过此时此刻给她们两个人上压力逗逗她们似乎会是很有趣的事情？
“时间紧迫哦，再不做决定……”
「“就这个了，光是看着攻击性很强！”」
『“也许会变成很有意义的会晤吧。”』
“呃……呃？”
她们两个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选择，倒是我小瞧她们了。
这句话好像我之前也说过，算了无所谓了。
「“妹妹你选的这个频道居然还有时间限制吗，和其他全天候开放的直播间完全不一样啊。”」
『“这也是我选择它的理由，让人很在意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吗？”』
虽然决定了不掺和她们的娱乐活动，但她们挑选的直播频道光是名字听着都没我假想的那么娱乐。
“[【虚拟主播】网络空间的精灵使-绒儿]……这标题怎么反而没点直播间的感觉？”
『“我不是很懂这个，兄长是想说这个直播间很可疑吗？”』
“是很可疑，但又不是很可疑……”
房间标题听着和角色名一样，但游戏里面并没有实装过同名角色。
如果说是巧合的话那成千上万的频道当中又只有这一个标题看着扎眼，但作为本月人气榜第11的含金量应该不可能是什么为了针对谁搞出来的陷阱。
「“你想太多了吧，就我们这水平能被谁惦记上吗？”」
『“就是说啊，肃清者也不可能刻意针对我们吧？”』
“……”
我很想说些什么，但只是稍微一想我就能察觉到我没有任何可以拿来说道的理由。
迄今为止真的有遭遇到什么危机吗？有，但都被戏剧性的轻松解决掉了不是吗？
而且最致命的那些敌人也并不是冲着我来的。
“（我就是个路边R卡，好像真不用担心被什么人惦记上，老把自己当主角作甚了……会惦记上我的也只有每期出攻略把我编进队伍里面的玩家吧？）”
所以并不用太担心出现什么精心布置过的陷阱，我还没资格去享受那种待遇。
即便因为行动不严谨开席了大概那个[神明]也会拧着鼻子把我拉起来继续去送，与其一直处心积虑不如放宽心融入这个世界自然的多。
“不过这个主播可能真的有名堂吧，你们也多注意一些哦。”
「“好麻烦……”」『“知道了。”』
……
结果我的提醒非常的多余，不过并不是因为做了什么无用功。
而是因为现场不只是没有什么精心布置过的陷阱，当事人那甚至是演都不带演的。
“献上祝福吧，‘黯月幽寂’。”
｛“牛逼，演的跟真的一样。”
“主包多少钱买的设备啊，没在别的直播间见到过啊。”
“不只是视觉连嗅觉都有，而且解析度还都这么高，这种技术我们‘凯茵科技’都达不到。”
“真的假的，恁是个托吧？”
“绒儿我老婆绒儿我老婆绒儿我老婆。”
“可爱可爱可爱”｝
「“啊啊啊……”」『“居然在这种地方……”』
忽然展开绽放又消失的花海就如同魔法一般，在拥有极度发达的虚拟技术的映日城倚靠技术模拟出这种效果并非难事，但这只是对那些一般的观众而言。
作为享受贵宾待遇的我们是可以直接进入到直播间内部的，进而能看到一些其他观众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顶着虚拟主播标签的主播居然不是皮套人这怎么可能口牙！！！”」
『“重点是这个吗白痴姐姐！！！”』
｛“今天是联动回吗，怎么有其他人的声音。”
“听着好像是女孩子的声音，是新老婆？”
“我的绒儿老婆居然金屋藏娇，无爱了。”
“取关取关取关。”
“看看妹子看看妹子看看妹子。”
“用户‘绒儿老公’打赏小花花×100”｝
不出意外我们的动静确实干扰到了直播……不过绒儿小姐并不在意，熟练的安抚了观众过后暂时离席，专程走到了我们面前轻声说道：“真没想到那时的承诺会以这种形式出现，你先和其他孩子们玩一会哦，直播还有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承诺？”
我可不记得我和她有过任何交集，但她那一句话所流露出来的情感不像谎言。
何况……
“是同伴。”“是其他类型的同伴。”“来玩来玩来玩~”
『“为什么映日城这种地方能诞生出精灵啊？！”』
没错，不是演的。
绒儿小姐刚刚的表演，实际上全是仰仗这些精灵实现的，真正的魔法。
……
虽然和拥有人形的我不同，这些精灵大多维持在精灵团子的状态……或者说还要低级一些，在那些光芒之下其实能看见方块的棱角，感觉更像放大后让人能清楚看见的像素点一样。
而稍微高位一些的精灵则有一些不同颜色的色块，有如点阵图一般稍微有一点人物或是动物的神韵，至于完全有着具体动物外观的精灵则一直围绕在绒儿的身边配合着节目演出，但无论如何似乎都没能跳脱出由像素方块组成的范畴。
“大姐姐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诶……”“好舒服……”“是妈妈的感觉……”
『“这些全都是精灵后辈……”』
和最初我们遇见奥尔加的情况一样，这些精灵方块相当的亲近我们，哪怕是一些刚刚还躁动不安的黑色方块此时也安静的环绕在我身边。
甚至有一些像素块已经开始出现了色差，这次倒是让我完全理解了当初缇耶菈说的，我们无意识散发出的力量都对这些弱小精灵大有裨益这点。
“和这些孩子相处麻烦您……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就说肯定没问题吧，一位拥有人形的上位精灵大人不可能让我们讨厌的，而她应该也不会讨厌我们才对。”
结束了直播的绒儿也摘下了直播用的设备，不过因为演出过程几乎全都是倚靠精灵的力量所以并不像之前和科尔忒一起品鉴的皇牌机师一样身上全都是用于直播的动捕设备，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夜之城穿着全套外骨骼机甲的佣兵。
但……不，等等，绒儿摘下来的耳机根本没有实物，也不是和这些精灵方块一样的存在，非要描述的话应该就是电脑文件丢进回收站一样的消失了。
“是映日城的……市民吗？”
虽然这张卡上没有写但她的种族确是人类能吃人族buff……啊呸，这就得说道说道映日城的设定问题。
之前也说过，映日城是一座完全虚拟化的城市，但最先完成虚拟化的并不是城市或是什么物品，而是这座城市的原住民们。历史上好像是出现过什么不得了的变故迫使他们必须这么做……
以上还都是相对理智一点的学者做出的记述，事实上绝大多数人，甚至包括科尔忒和奈特梅尔在内，都对这种诡异的东西敬而远之乃至抵制，而他们也自视清高，作为城市的支配者更不会从事直播这样“卑微”的工作才对。
事实上就连我现在也不自觉的对他们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感，数字生命这种东西即便粉饰的再如何的光鲜亮丽，都和铁石英说过的一样“过于极端”了。
“（明明都是小说里面用烂了的题材，要亲身直面果然还是有点不适应……）”
呃……仔细一想SSR里面还有设计原型沾点克系的角色，和她们组成一队我会掉san的吧，这未来可真是一片黑暗啊。
但龙、魔物之类的东西反而不会让我有这种感觉，难不成这种异样的恐惧其实更像是一种强制性的设定吗，理解不了。
“如果我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能请您提出来吗，我这边马上改……”
“不不，只是没想到您是映日城的市民……”
现在不要想那些有的没得了，极端点说在对方掏出什么人格融合器突触凝练机这些危险玩意之前她就是百分之百的纯好人啊。
尤其是不需要皮套就能靠颜值去直播的人，哪怕只是穿着简单的红色背心和短裙这般朴素的服装都相当的抓人眼球，束起的棕色单马尾虽然看着干练却也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她的容貌，让我有些不自觉的期待她身着盛装时的模样。
“啊……也是呢，毕竟我们确实是相当‘可怕’的存在呢。”绒儿马上明白了缘由，只是苦笑着点头，“而且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有来自其他世界的‘贵宾’呢，这么多的巧合能堆叠在一起简直是奇迹。”
“您不生气就好，我想我应该马上就能适应下来……”
“绒儿姐姐才不是什么坏人。”“绒儿好，映日城坏。”“哇呼哇呼。”
何况精灵素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能让这么多的精灵都信任的人确实不可能是什么恶人，我也很快摆正了心态，做完了自我介绍过后很快直入主题。
“虽然我真的只是因为好奇您的直播才点进来的，但无论是您作为映日城人的身份还是刚刚提到的承诺都让我不得不多逗留一阵呢？”
『“（还有这些精灵，不只是数量多还很特别！）”』
只是正当我准备转述缇耶菈的疑问之前，反倒是绒儿开口说道：“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缇耶菈大人您应该不只是一位精灵吧？”
“卧槽有挂？！”「“映日城的人太可怕了吧！”」『“被发现了？”』
我不认为我隐藏的足够完美无缺，但这么多年以来发现这个秘密的第一个人居然是第一次见面的人还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虽然以我们的技术应该可以让另一个人也出来和我们交谈，但你们应该不会接受的吧。”
“您说得对，还请您把那东西收起来。”
绒儿立刻将手上那台看着就很不妙的机器扔了回去，但那明显有一些遗憾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
“（但只是说了另一个人，应该并没有察觉到实际上我们是三个人这件事。）”
“因为在映日城的虚拟空间里面，很多事情我就算想不知道也会被迫知道，尤其是不同的种族，又尤其是精灵这种真正稀有的存在。”绒儿如实解释道，“您的属性面板会出现那种像是异常的数据也是这个原因，作为开发了这套系统的人很清楚发生过什么。”
她居然还是开发者？这个绒儿在映日城的地位绝对不低。
“原来如此，那可以请您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吗？”
“当然，我甚至可以保证除了我以外都不会有第二个映日城的人知道这件事。”绒儿一边安抚起那些又开始闹腾起来的精灵方块一边说道，“摆在面前的问题不少呢，就让我们一个一个来解释吧，首先是我这个映日城人的身份吧，自视清高的我们绝不会做类似网络直播这样最底层的工作的，对吗？”
“啊哈哈哈……”
“那是那些人的脑子的部分没移植好，甚至都忘了强行升华到网络空间会有怎样不可避免的致命风险。”一直环绕在绒儿身边淡蓝色有着巨龙形状但不仅秀珍还沾点Q版形象的精灵说道，“这已经是最能监视到映日城底层系统运转情况的工作了，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无法更进一步了。”
“果然如此吗。”
因为进行了虚拟化反而会变得更依赖硬件设备的运维，看来映日城也遵守这么一个默认规则。
“这些孩子们则是在我们进入到网络空间后才发现的，恐怕夜之城的统夜和卡冈图亚的主脑永远都想不到属于这个世界的精灵居然会生活在这种地方。”
“而且数量惊人呢，每次直播你都给人这么科普的，但要我来说的话，明明是独属于我们电子精灵的圣域现在完全被你们玷污了啊。”龙模样的精灵语气虽然嫌弃，但还是亲昵的靠在绒儿身上，“不过看在你的份上我们姑且容许你们的存在，至少你的行动让我们知道升格计划主导者和那些贪婪的蠢蛋不一样。”
『“电子精灵？这连我都是第一次听说……”』
看来缇耶菈作为精灵的传承里面都没有相关的知识，或许我意外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支线剧情。
“非要说的话我们应该是光精灵和暗精灵分支出去的一种更特殊的存在，缇耶菈大人您作为信仰精灵这种上位精灵，拥有的传承里面没有记载相当正常。”龙精灵叹了口气，“而且说来惭愧，其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诞生在网络空间里面的。”
“我用的名称也是这么来的呢，作为个人爱好我也很想研究清楚电子精灵的历史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这么多年来唯一学会的事情就是使用不完全的精灵术呢，对于你们这些连实体都不存在的人来说确实是不容易了。”
被直接拆台的绒儿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拽着龙精灵的尾巴把它贴在了电风扇扇叶上按下了开关。
“像是刚刚那个嘴欠的家伙基本上就是电子精灵最终能成长的形态了，而最基础的形态就是你身边那样的颜色方块……果然上位精灵就是不一样啊，居然能让这些孩子进化的这么快……”
“嘛，似乎是这样呢……”
“和当时完全不近人情的那位不一样呢，上位精灵之间果然也不能一概而论呢。”绒儿的语气流露出一丝遗憾，但旋即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最后是关于承诺的事情，这承诺自然不是与您定下的，而是……很多年前……一位拯救了映日城的人与我之间的承诺。”
绒儿在说“很多年前”这四个字的时候明显有些犹豫，但显然没意识到“拯救了映日城”这句话同样暴露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至少都得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吧？）”』
“（没错，尽管因为黑域一类的原因每个世界的时间相当混乱，但对他们，或者说对绒儿来说这恐怕就是千百年前映日城完成虚拟化的时间。）”
“那位大人在那个时候是这么说的——”
【“我无法拯救你们这预定被废弃的世界，所有的苟延残喘也只能够成为鸡肋，而即使是鸡肋最后也往往会被废弃掉。”】
【“这就是一个极为不合理的游戏，但命运……对，就是命运，既然最终让我听到了你的祈愿就应该留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性。”】
【“如果想要抓住这个可能性的话，就赌上我留给你们的希望，交付给下一个出现在这废弃世界的……嗯，和她一样的上位精灵吧。”】
【“我向你承诺，未来一定会有其他精灵造访，而她也会是实现这一可能性的唯一人选。”】
“那位大人的名讳……”
“我不知道。”
好吧，光听描述都知道是背景板的人物果然连名字都不会出现，不过听到绒儿回答的这么干脆还是有些让人尴尬。
但精灵吗，我能和背景板一样那真是令人安心的很呐。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隐约明白了当初那位恩人口中被废弃的世界是什么意思，可惜愿意正视这件事的人如今也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绒儿惆怅地叹了口气，随后唤来了一个虽然是方块却散发着一股恐怖威压的有着红蓝配色的精灵。
『“它拥有的力量恐怕不亚于荒龙……不，已经是直逼机兵了。”』缇耶菈警觉地说道，『“难道这就是那位留给你们的希望吗？”』
绒儿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否认：“除去必要的技术以外，完成虚拟化最重要的一环便是足够的能源，而它便是那位大人当时交予我们使用的……尽管在进入这里后我才意识到它居然也是电子精灵。”
“不过似乎陷入了很深的睡眠呢，这么久了我们也没能够唤醒它。”摆脱了电风扇之刑的龙精灵抱着晕乎乎的脑袋解释道，“无法否认当初使用它的力量时可能真的消耗了不少，但我也可以肯定它是同你们这些上位精灵一样的高贵存在。”
“如今为了抓住那个可能性，我将这希望交付于你……”
“嗯，然后是有什么要靠我去做的吗？”
“……”
拿到村里最好的剑了村长肯定得让你去村子外面宰几个路边练手，届时就会发现这剑有问题，但这位村长却只是保持微笑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等，就只是交给我就行了吗？那位大人物或者这个精灵难道没有再说些什么吗？”
“没有哦。”
“……”
这算什么，超高自由度的沙盒游戏吗？
就算是为了逼玩家去用反坦克地雷设计出来的整蛊任务都得给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但这里的任务可能就只有一个NPC头上的感叹号部分是任务，什么任务目标什么提示全都没有，已经不只是刁难人的程度了。
“毕竟即便是这样也只是抓住了‘可能性’而已，如果您完全没有头绪的话或许我们这个世界被废弃也只是单纯的时间问题而已吧。”
“开心一点，绒儿，至少当时的承诺确实实现了不是吗。”龙精灵说道，“不过缇耶菈大人，有一点我必须和您提醒一句。”
“什么？”
“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它，对，就是这个还在沉睡的家伙。”
龙精灵最后挣扎性质的猛猛咬了一口那红蓝配色的方块，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并没有因为缇耶菈大人您的原因就醒来吗，真遗憾……总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它应该是和我们一样属于电子精灵的范畴。”
“你们电子精灵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当然有了，生活方式之类的小细节您不用操心，它用不着，所有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好。”龙精灵严肃地说道，“我们电子精灵真正的力量是‘只能使用一次’的，所以在需要使用它的力量时请一定要慎重考虑。”
“说的太严肃啦，既然是那位大人的意思，倒不如说在关键场合请您务必不要犹豫地去使用它的力量，因为只能使用一次所以效果绝对非同一般。”绒儿倒是给出了相反意见，“只是话虽如此，要如何使用它的力量我们也不知道呢。”
“好吧，如果你们真的信任我的话我就接受了……”
突然就出现了剧情之外的谜团可真麻烦啊，这种事情那个[神明]应该也不会回答我。
不过除了这件事之外的话……剩下来的时间和这么多的精灵互动远比我想的还要身心愉快的多，就和在动物咖啡厅被小动物们团团围住一般的轻松。
要说缺点的话……好吧，感觉不如奥尔加……画质。
……
“不过绒儿大人，这么随意的做了决定真的好吗，就算她是这千年以来唯一一个符合条件的人选，但将初代直接交给她了总归不是什么稳妥的选择吧？”
“桖玖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反而变得保守起来了呢。”绒儿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即便真的不是那个人我们也别无选择，必须选择赌上这一次。”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时间不多了也还有时间不是吗……”
小龙幽怨地趴在绒儿的头顶上，而绒儿反倒是憋不住笑一般地反问道：“没想到电子精灵比我们映日城的人的记性还要糟糕呢？”
“你说什么？！”
“难不成桖玖守你现在都没注意到吗，缇耶菈她何止是一样的上位精灵啊。
简直就是‘一样’的上位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