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墓碑什么也没有,打扫的却是很干净,白色花束放在其前方,有些悲凉。

我想去问这里埋葬的是谁,可看着风间罕见的严肃表情,终是忍了下来,并被其情绪感染,有了些许的哀愁。

死掉的人,还真多呢?

环视一圈目地,旁边不远处的妈妈也已经哭的差不多了,这次的行程也就告一段落。

回去的路上,车里闷闷的,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让热烈的风吹拂脸颊,导致耳边嗡嗡声不断。

回到家中,午饭的时间刚过。风间是要晚一些才会去面馆打工的,此刻自然而然的跟进了家门。

带着她上二楼,领着进卧室,却不知道应该和她聊点什么。

是直接抱怨她抢我胖子好一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维持原状呢?

维持不了的吧,毕竟当时都那样狼狈了。可若我主动去提,就像是承认了之前都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被她欺负,也太过于羞口了些。

沉默坐着,风间霸占着我的床尾侧躺,而我则是跪坐在小桌旁。

“咚……咚。”

房门被敲响,在得到我的准许后妈妈端着小托盘走了进来,其上摆放着些甜点和两杯果汁。

许是察觉到了我和风间的隔阂,临走时她隐晦的朝我使了一个眼色,好似在说:“加油。”

房门又被关上,风间坐直身子拿起一杯果汁双手捧着,却是没喝。

她说:“绫子,会生气吗?”

风把帘布吹的鼓起一个大包,最近好像总能看到这副画面。

生气吗?

应该会的吧。

当时我都快要被吓哭了,在外面穿裙子还被抢了胖次,实属是第一次。

怎么和她说呢?让她以后不要这么做。多尊重一下我的感受?可维持着这份关系的人,一直都是风间,我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

就和除夕总给我发消息,却只会在我无聊时得到回复一样。

就算某一天她失去了这个习惯,不再找我聊天什么的,我也没有资格去责怪她什么,都只是自作自受罢了。

是从什么时候,我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的?小时候,我好像有很多朋友。

思绪纷飞,又过了一阵子,我岔开了话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能够看见的。”

仰头望着坐在床位的风间,我尽可能的表现的冷漠一些,不让多余的情感影响这一次的谈话。

直觉告诉我,这很重要。

“一开始就知道的哦。”风间双手捧着磨砂玻璃杯,喝了一小口黄橙橙的果汁,这么说。

她的坦然让我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却不怎么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在公交车上她亲吻我脸颊,忘记把我恢复原状时,我就有类似如今这副局面的心理准备。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想问的问题太多,一时又不知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顿了顿,我声音小了许多,却还是顺利说出了口:“为什么是我?”

低着头,不愿去看风间的神色,也害怕着会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

若此时她忽的哈哈大笑,用手指着我的鼻尖,骂我是笨蛋的话,就糟糕了。

沉吟一阵,风间好听的声音才传来,有些惆怅:“不是我要选择绫子,是绫子让我忍不住的这么去做。”

复杂的话一时没能理解,就又听风间悠悠开口说道:“绫子,聊点别的吧。”

“这很重要的吧?”我反驳,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下一次能够像这样坦诚布公,或许要很久很久以后,又或是再也没有机会。

磨砂玻璃杯被放下,从窗户撒进来的阳光落在上面,使得它熠熠生辉。

风间对我的执着有些苦恼,四目相对终是认了输:“我挑一些你应该知道的和你说吧?可以吗?”

她做了应有的让步,我也不是那种非要刨根问底的人,若答案能够让我安心,就足够了。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风间做沉思状,梳理着所需的语言。

“小时候的事你应该都猜到了,就是你爸爸救了我,然后我们在小学偶遇成了好朋友,四年级的时候我转学,你舍不得我走,闹了好一阵,还和我绝交了。”

“你记忆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开学典礼我有和你打招呼的吧?还记得吗?不过你没有理我。”

“你应该知道我脑袋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吧?那个家伙自称是未来的我,偶尔会指使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她下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我接近你,不过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做。另外,一开始掀你裙子的,也是她。”

“还有,暂停时间的能力原本是你的,不过我转学的时候,你把她当作临别礼送我了,还有印象吗?虽然你当时还不知道怀表的作用,只是把它当做普通的东西。”

风间一连串说了很多,她双手捧着的果汁也已经喝完,并把目光落在了属于我的那一杯上。

见我没反应,她用空杯子把果汁换了过去,等待着我消化其中的信息。

“也就是说,你一直在逗我玩对吧?还问我能不能看见什么的?”

风间眼珠子转了转,却是在我的逼迫下不敢去说谎:“差不多。”

房间中沉寂了一会,空白没有对话的时间莫名让人觉得烦躁,我随便挑了个话题,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我……胖次呢?”强撑着说完,就见风间脸红了红,却是厚脸皮的装傻:“什么胖次?我不知道。”

“照片和胖次,二选一。”见她这样,我不在挣扎,而是用强硬的态度,逼她去选择。

风间下意识伸手护住了衣服口袋,一脸震惊的反驳:“这是我们的回忆哎。”

我起身想去抢,却脚下一滑,把她压在了床上,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她的脸上生出潮红,眉毛微微颤动,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楚楚可怜的望着我。

对视一阵,我无奈起身。风间总是会用这样几乎是属于作弊的手段,逼迫我妥协,她真的能够拿捏我所有的喜好。

“要不,我把怀表还你吧。”风间的手伸进了裙摆口袋,摸出了一个老旧的怀表。

她摊开手心,又说:“不过,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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