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事件并没有这么简单的结束,它依然如梦魇般追逐着孟白的脚步。
这是又一笔新的仇债。
此时,台上的释空大师大喝一声:
“静!”
台上那张牙舞爪的怪物身形一滞,甚至连胸膛中央的裸露心脏都暂时停止了跳动。
释空大师怒目圆瞪,他举起禅杖猛地一砸,将那怪物打得一个踉跄。
但它转瞬就恢复了过来,再度朝释空扑了过去。
老和尚的额头浮现出一点冷汗,他再次喝住这怪物,连连后退,一人一怪就这样僵持住了。
他所修行的“众生愿力”虽然全面,但却样样都不突出。
见到这一幕的宾客们哪还顾得上体面,他们争先恐后地朝外面逃去,大厅内很快便冷清了下来。
而孟白根本来不及在这里纠缠,她撩起裙摆,将光洁的大腿探入地板的洞中,随后一跃而下。
她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
此时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一个街头混混打扮的人颤抖地拿着染血的刀具,身下压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女孩的面色苍白,她的喉咙被切割开来,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大量的血液顺着地上雕刻的纹路流淌,汇聚在中心的血池。
空气中弥漫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只见血池中咕噜咕噜冒着气泡,似乎有什么可怕之物将要诞生。
“不知这处子之血,可否满祂心意。”
一个带着兜帽的青年抱着臂看着这一切,笑呵呵地说道,他的手臂上纹着和地上纹路一样的图案。
如果孟白此时在这将会认出来,此人正是自己曾经的舍友——王鑫。
“这林家也是一群蠢货,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想到自己之前留给林野望所谓的“后手”,王鑫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想必此刻,林野望已经将那玩意吃下去了吧?
在力量面前,再位高权重的人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笼子内的严琦看到这一幕屏住了呼吸,无助与恐惧占据了她的身心。
谁能来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们?
…………
此时豪宅区外,严哲正焦急地踱着步,时不时朝湖心岛的位置张望。
忽然,他看到远处的灯光明灭,湖心岛竟陷入了一片黑暗。
发生了什么?
严哲按捺不住了,他扔下烟头,大步走向豪宅区入口。
“喂!干什么?”
一个门卫见状拦住了他,大声询问道。
“让我进去,我是警察。”
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义正言辞地说道。
“不能放他进去!”
门卫们面面相觑,一个像是主管站了出来说道。
“老爷交代过,不管是谁都不准通过这里。只要过了今晚,一切将不同于往日!”
严哲闻言咬了咬牙,默默握住了腰间的警棍。
…………
“快,动作快点,小时候没杀过鸡吗?”
王鑫回过头,对着一旁的其他人恶狠狠地喊道。
那混混闻言一哆嗦,手脚并用地爬到笼子前,将另一个女孩拖了过来。他看着女孩乞求的眼神,不忍地挪开视线,高高举起手中的刀。
我也是被逼无奈,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他猛地将刀挥下,可是却没有任何切割的触感。
混混一愣神,发现手中的刀不知何时已被打飞了数丈之外。
只见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缓缓踱步而来,他沉稳的脚步声在封闭的地下室内回荡。
混混面色一喜,举起双手大喊道:
“救救我,我是被胁迫……”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感觉胸口一痛。
只见那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将手中尖锐的拐杖末端插入了他的胸膛。
混混迷茫地抬头看去,和对方那冰冷中不含有一丝情感的眼睛对上。
我是被胁迫的……
他嘴中的话来不及说,便倒了下去。
只见那男人打了个响指,口中轻吐道:
“邀诸位共享此殊荣。”
下一刻,其他众人的胸口同时向内凹陷,如同一起被这杖尖刺中,大量鲜血喷涌而出,与地上少女们的血液混杂在一起。
随着被污染的血液汇入血池,空气中的心跳声开始渐渐减弱,血池也逐渐开始平息。
王鑫也不例外,血迹将他的上衣染红了一片。但和其他人不同,他的面色如常,仅仅是身形微微晃动。
只见他手臂上的纹身散发着隐约的紫光,胸膛的伤口疯狂地长出新的肉芽。他轻咳一声,吐出一块血块,伤口很快便修复如初。
“顾琅!”
他后退一步,面露警惕与凶狠之色。
“哦,你认得我?我可不记得做过什么惹人注目的事。”
顾琅适当地表达了惊讶。
“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可惜,你不认识我。”
王鑫舔了舔嘴上的血迹。
“嗯,不认识。”
顾琅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王鑫被顾琅的态度激怒了,他眯起眼睛,俯下身形,双臂抬起,如同准备前扑的恶虎。与此同时,他手臂上的纹身散发着强烈的紫光,显露出凶恶的气息。
顾琅挑了挑眉,丢下拐杖,扯了扯领带,做出了肉搏的准备。
但王鑫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重新戴上兜帽遮住自己的面容,可惜地看了一眼彻底平息下来的血池,随后转身离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此时,严琦完整地目睹了这一切,她看着男人捡起地上的拐杖,走到了她的笼前。
她惊恐地闭上了双眼。
“已经没事了。”
男人柔和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严琦睁开双眼,发现关住自己的铁笼已被打开。
存活下来的女孩们如梦初醒般从笼内走了出来,她们聚在一起低声啜泣着,庆幸着死里逃生。
顾琅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的那一丝笑意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
孟白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高跟鞋,赤着脚快步沿着台阶向下奔去。
一路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孟白来到最底层,眼前的一幕令她的心一片冰冷:
只见女孩们苍白的尸体东零西落地躺在血泊中,她们的血液沿着地上雕刻的纹路汇聚到中心的血池。
毫无疑问,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献祭。
自己还是来晚了吗?
人去楼空,只剩下打开的铁笼门在风的吹动下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