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主人的身上,它也闻到过那股让人头晕目眩的气味,比任何深渊魔物都要浓郁。它构造简单地大脑瞬间将三者联系到了一起,得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结论——蛮荒兽曾经和布鲁托一样,都是主人的血肉奴仆。却因调皮捣蛋,惹得主人不高兴,主人便命令新的血肉造物布鲁托清洗旧的奴仆。而黑江之下那数不清的异形海卵,全都是因种种原因,被主人杀害后抛尸江底,尚存一丝余热,无数血肉奴仆的尸骸。
这也就说明,主人对待叛徒,哪怕是亲手铸就的血肉造物,也不会留情。
忠诚如布鲁托,若是哪一天惹了主人不高兴,也会荣获黑江底的永久居住权。
“呜呜~(我发誓,我永远不会背叛主人的,我是一只不会乱咬人的乖狗狗)”
心中这么想着,狗灵嗷呜一口,咬在了一颗心脏的主动脉上,崩了一口的黑血。它决定,一定不能辜负主人的好意,要把这三颗心脏完完整整地吃下肚。
聆听着狗灵的心声,狼灵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己的兄弟了。
弟啊,你们这些深渊造物真是被那个精明女人骗的脑子都没了。是谁的深渊血统更纯正上,主次颠倒不说,你难道还读不出来主人的真意吗?她可不在乎你是忠诚还是背叛,她唯一在乎的只有到手的小钱钱。
你光听话有什么用?要是不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你也会被她淘汰的。
正因为狼灵深知伊斯的秉性,才不遗余力地完成主人布置的每一个任务,证明自己的价值。同时,在个别问题上,根据自己的判断行动。比方说,咬碎抽水泵,阻止主人过度开采提亚大陆的地脉;通过巨狼之姿,引导(恐吓)沙漠魔物群向南方避难,以免原生态物种被主人的治沙行动灭绝。
不当一台完全服从命令的机器,展现出自己的不可替代性。更重要的,是让主人认识到,它是一头服从于强者的野兽,也是一头永远不会被驯服的狼。
它的立场始终是站在提亚大陆生灵这一边的。除非提亚大陆毁灭了,主人每次严重威胁大陆生灵的决定,它就会逆反一次。
什么?你说乖乖听话的狗灵已经得到了好几根主人赏的骨头了,我却在一旁罚站(用无人机吊索让一条狼表演高空双腿直立行走),干瞪眼,流口水?我不管,我是狼,不是狗。而且,啃同类的骨头,对于一只大恶魔来说,应该算是一种不经意间的惩罚吧?
看着狗灵沉浸式干饭,吃得毛发都染上了猩红,狼灵打消了这种看法。
“得了,它就是一只狗。”
在布鲁托与蛮荒兽战斗的临时角斗场外,行军的护国军已经排除一些小队,开始了抓捕邪教徒的工作。
“说是抓捕,但我怎么感觉像在收尸呢?”一位穿戴着全套防化服的士兵,持握着一根棒状的除魔器,与其他排成一排,一同清理着沙丘背后的火元素。“报告长官,我们在大量火山灰里发现了少量死者遗体。如果是伊斯大人,肯定会这么开玩笑吧。”
“天气怎么变冷了。”
“收尸?这哪有尸体啊。神主大人不是喊我们来大扫除的吗。一场火雨正义天降,剿灭了所有企图冒犯我主威严的邪教徒,故事不就是这样写的吗?”
“我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些火元素。它们不是一般的火元素。”
一位士兵用一个漏斗状的元素采集器吸收了一点还在燃烧的灰烬之火。
“看到没,魔力已经完全隔绝了,这火却还能继续烧。要是用在我们的炮艇上,从高空中泼洒火元素焚城……”
一种可怕的武器雏形,浮现于这位士兵的脑海中。真要能做到把这种无法用常规办法熄灭的火元素洒到敌人的脑袋上,那么攻略要塞城市时,就不必耗费大量兵力强攻炮台,可以减少许多牺牲。
进攻方完全可以丢下火种后不闻不问,让它在城内闷着烧个几天,守备力量不攻自破。
而据他测试,这种火元素最厉害的点在于,对于拥有类似魔力性质的材料,它能做到跨空间传播。也就是说,在调整好灰烬之火的燃烧阈值后,它能做到精准联锁杀伤城里的人类,而不毁灭房屋、街道、财产。
莫泊王国每次用魔导大军荡平敌寇的主力后,总会在占领城市这一步,受到残余抵抗势力的重创。那群老鼠人,总会在地道和街巷中,对搜查的士兵放冷箭。或是用不显眼的毒素污染城市的水源,让所有人染病。更有甚者,还有在大军入驻主城后,献祭整座城池的生灵,启动唤魔法阵的疯子。
要是那些时候,莫泊军队就有这种武器的话,北方的荒地中,就不会有那么多无名战士的坟墓了。
士兵想的很美好,可有人似乎并不赞同他的想法。
“不加控制的魔力并非魔法,只会是一场魔力灾害。”如幽灵一般,美菲来到火焰未熄的沙丘之上,手中拿着终结晶的镜片,左顾右盼,似乎在查看,哪里还有好戏可看,“你们人类的文明程度还不足以支撑你们使用上古英灵的灰烬之火。否则,结果只有自取灭亡。暗精灵曾是如此,你们人类也会是如此。没有种族能够逃脱历史规律的禁制。”
看到来者是白塔主,所有士兵纷纷让开道路,微微低下脑袋。但还是有些年轻士兵止不住好奇心,悄默默瞟了眼美菲头顶上那对魅力十足的储魔角,又偷窥了一下美菲精美绝伦的侧颜。心中感叹,暗精灵还真是一个让多种生物的要素优雅地融为一体的奇妙物种。它们一定是被天理选中的神之子民。
但那位测试了灰烬之火的士兵并不满意美菲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