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嘴巴变成了小小的O形,随后就又好似玩笑一样快速转变,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笑道:“是风间吧。”

她好像是怕我狡辩什么似的,又一锤定音笑嘻嘻的说,眼睛眯起成了缝:“上次她来家里吃饭,你总是会撩头发呢。”

说着,她哈哈哈的大笑,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

我吃了一惊,觉得这太过于离谱:“没有吧!”

“这样的。”妈妈说着,向我示范起了如何把鬓角落下来的碎发,重新斯文的别去耳后。

我顿了顿,对此倒是没有过多的印象,有没有这样做,不得而知,只是小声呢喃:“都会这样的吧。”

笑了好一会她才停下,不再那么烦人,认真的对我说:“绫子能找到喜欢的人,妈妈真的很开心呢。”

悠悠的声音回荡,我不贫的反问:“总会遇见合适的吧。”

这话像是按动了某种奇怪的机关,调笑轻松的氛围变得有些严肃,妈妈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客厅爸爸的遗像上。

过了一阵,才听她用略带落寞的语气说:“合适的和喜欢的不是一个东西。”

短暂空白过后,不知如何去回应的我,又听闻妈妈温柔的嗓音传来:“要好好珍惜呢。能遇见喜欢的人,其实是很难得的。”

低着头吃饭,这种用过来人语气的说出的话,在我看来只是半真半假。其中参杂着的,有很多私心。

妈妈只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人世的爸爸,所以才会把喜欢这个词抬得这么高,其实这种东西,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重要。

而且这种感情若真如她诉说的那样重要,我或许会重新考虑一下应该怎么去和风间相处。

太过于沉重的东西,还是少一些的好,我为数不多的生命,是支撑不起高楼大厦的。

晚餐过后的浴室,躺在冒热气的泡泡浴里,除夕又打电话过来。

电流声很重,听不出来她的声音是怎么样的,却不会觉得讨厌,反而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会让人安心。

“在做什么呢?”她的第一个问题平平无奇,没有亮点。

“泡澡。”

“最近有看什么书吗?”第二个问题是空了大约十秒左右,生硬找到的话题。

与打字聊天比起来,电话这种通讯方式很不适合我们,又或只是需要略微适应一下,就能聊的很开心。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除夕犹犹豫豫的,这么问。

“荒木,绫子。”

手机那头一阵沉闷声响传来,像是没拿稳掉在地上的动静。

等了一会见没有回应,我忍不住去问:“喂?没事吧?”

“嘟~”

电话被单方面挂掉,奇奇怪怪的。打开聊天软件想去询问一下,却发现风间传了一张相片过来。

她穿着拉面馆的工作服,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正逗弄着一只小金毛。

从背景来看是在店里,也未听闻她有养宠物,想来是客人或店家的。

“可爱吧。”屏幕微微振动,新的消息就弹了过来。

犹豫了一阵,我往上翻了翻,找到了之前给她发过的洗澡照片看了一阵,另一只空闲的手又不自觉抚摸着吻痕。

显眼的暗红色出现在白皙的脖颈上,若穿着衣物遮挡看不出来什么,可光溜溜的就很吸睛。

学着之前的姿势,我把身子又往上抬了抬,露出来更多的锁骨,使得吻痕一览无余。

拍照的声响过后,检查了一番没有露出不该让她看见的,点击发送。

和我预想的一样,风间对此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更不会装傻追问吻痕的来历什么的。

她只是像上次一样死掉了,久久没有回复消息。

把手机放在窗台,事情的脉络也自此清晰了不少,风间虽什么都没有说,可其表露出来的,已经足够了。

她知道我在暂停的时间里能够看见,我知道她在暂停时间里的变态行径,扯平了。

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却又默契的选择闭口不谈,接受了这样朦胧的关系。

没有要求对方什么,都当作不知晓的样子,把这份薄弱的情感延续下去。

若刚才她装傻或否定,或许局面就会迎来改变。处于弱势方的我,也许就有了借口和勇气去反抗,去打破现在这样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

她这样什么都不说,恰到好处的淡化了我藏匿在身体里的羞涩与恼怒,像是找不到火源,再大的火药桶都不会爆炸似的。

风间,可真聪明啊。

脑袋埋进水里憋气,我不由得这样去想,八面玲珑的风间,在处理人际关系这一块,比我厉害了很多。

潜移默化,在不经意就拿捏住了我的命脉,让我不得不去承认对她有多余的,不单单局限在朋友这个层面的关系。

如今的情况,还真如她先前所说的一样,对症下药。

擦干身体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不怎么凸出的胸部,我不由好奇起了风间的身体。

虽说有过很多次的接触,并且也揉捏过绵软的肉肉,可她究竟是有多大呢?

“绫子,很晚了,早点睡觉啊。”妈妈的声音透过门板传递了进来,我才发觉自己已经在浴室待了快一个小时。

看着镜面中自己潮红的脸,才找到了自己头有些晕乎乎的感觉是因何而起。

穿上睡衣走出浴室的时候,客厅的灯还开着,却见不到妈妈的身影,只听闻工作室里,有细微的响动。

我敲门后走了进去,抱着小板凳在她身边坐下,把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妈妈正在画画,从素描的结构来看,是两个牵手走在路上的人,却还看不出结构。

“你这样很碍事哎。”妈妈抱怨着,推开了我的脑袋。

为了报复她取笑我和风间的事情,我不听话的又把脑袋凑了过去,轻声去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再婚的事情吗?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握着画笔的手有了停顿,开着的窗户吹来冷风。

“绫子,我不是为了你才独身的。等你再大一些,见到过得东西多一些,或许就能明白了。”

说教的声音轻柔,略带沧桑。

每每提及爸爸,气氛好像都不会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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