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棠低头摆弄着输液管，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少啰嗦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没事？」张铭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他用力吸了口气，压抑着情绪说道：「老大，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兄弟们交代？你是咱们的老大，不是个随随便便可以拼命的傻子！」
乔棠听着，握紧了拳头，胸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抬头看着张铭，语气冷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少废话，下次不会了，行了吧？」
张铭盯着乔棠，忽然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哎，老大……你手臂上的刺青呢？」
乔棠微微一僵，但很快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估计是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弄没了。」
「弄没了？」张铭满脸疑惑，「可你身上也没啥伤口啊，再说了，那刺青你纹了几年了，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张铭。」乔棠抬眼看着他，语气冷了几分，「你要是再废话，就滚出去。」
张铭见他脸色不善，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行行行，我不问了。不过……老大，你皮肤也变白了吧？跟你以前不太一样了。」
乔棠不耐烦地别过头：「多管闲事。」
张铭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疑问压下去，抓起外套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叮嘱：「老大，你给我乖乖躺着，别再折腾了，听见没？」
乔棠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快滚吧，别烦我。」
「对了，老大。」张铭像是想起什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装着零食的小盒子，「你妈让我带来的，她说你喜欢吃这个，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乔棠接过盒子，眉头微微皱起：「什么话？」
「她说，别老是逞强。」张铭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字字清晰。
乔棠愣了一下，手指紧了紧，随后故作无所谓地撇嘴：「啰嗦得很，她不嫌烦，我都嫌了。」
张铭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乔棠。他能感觉到老大表面强硬，心里却未必真的那么无所谓。
看着张铭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病房终于恢复了安静。乔棠放下盒子，抬起手臂看了看那光滑的皮肤，眉头皱了起来。
「刺青没了……皮肤也变了……」他低声嘟囔着，心里涌起一阵不安。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手臂，触感细腻得不像话。
乔棠咬紧牙关，拳头握得死紧，目光却有些迷茫。他心里明白，这一切正在脱离自己的掌控，但他依旧不愿低头。
「该死的……」他低声骂道，目光转向窗外，眼里透出一丝复杂的挣扎。」
他不愿承认，但他的确开始害怕，这种变化如果继续下去，他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活得像个「男人」？
下午，病房再次被敲响。乔棠还以为是张铭，又懒懒地靠在床上喊了一句：「怎么，又回来了？」
门被推开，却见许清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袋水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是我，听说你住院了，来看看你。」
乔棠愣了一下，随即坐直了身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哦……是你啊，怎么忽然来了？」
「你住院这么大的事，邻居怎么能不知道？」许清然走进病房，把水果放到桌上，语气轻柔，「你这几天好点了吗？」
「也就那样吧。」乔棠摸了摸鼻子，目光有些闪躲，「反正死不了。」
许清然轻轻皱眉，眼中透着担忧：「你总是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这次伤得这么重，应该多休息。」
「你怎么也跟我妈一样……」乔棠嘟囔了一句，但语气比平时少了几分冲，甚至还带着点温顺。
许清然笑了笑，看着乔棠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关切：「我知道你是嘴硬，心里还是会听的吧？」
「谁嘴硬了？」乔棠下意识地反驳，却发现自己在她面前完全硬不起来，只得哼了一声，转移话题：「你平时不是挺忙的吗？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再忙，听到你住院也要来看你啊。」许清然语气轻快，带着一丝调侃，「不然，等你出院后又说我不够意思。」
乔棠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但耳根却悄悄泛红。他低头拨弄着被单，心里隐隐有些不自在。
许清然见他不吭声，便靠在椅子上，随意地打量着他。她的目光渐渐落在乔棠的手臂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乔棠，我记得你以前手臂上有刺青吧？怎么现在不见了？」
乔棠的动作顿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手臂缩进了被子里，语气显得有些不耐：「估计是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弄掉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清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目光带着几分细腻与疑惑，仔细打量着乔棠的脸：「还有……你的皮肤，好像也比以前细腻了很多。」
乔棠的眉头拧得更紧，冷冷地回道：「医院的药好呗。」
许清然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乔棠，你是不是偷偷在用什么护肤品啊？怎么变得这么白净了？」
「你管得还真宽。」乔棠抬起眼，瞪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得像刀子，但耳根却又悄悄红了几分，「就算我皮肤变好了，也不至于值得你大惊小怪吧？」
许清然轻轻一笑，表情里透着些许揶揄：「我没大惊小怪，只是觉得……你现在和以前的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了。」
乔棠愣了一下，眉头微皱：「哪里不一样？」
许清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语气柔和却带着些模糊：「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你整个人干净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嗯，锋芒毕露了。」
乔棠闻言，心里莫名有些慌乱。他用力捏了捏被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却依旧带着些许警惕：「我还是我，别瞎想了。」
许清然看着他，笑意更深了一些：「我也没瞎想，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挺好的。」
「挺好？」乔棠咂了咂嘴，语气里满是不屑，「我以前难道不好？」
「以前也好。」许清然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包，语气轻快地说道：「不过现在这个你，更顺眼一些。嗯……怎么说呢，更舒服了。」
乔棠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他只能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看她：「少废话，你要没事就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