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心理的压力还是没能战胜生理上的自然反应。

毕竟,人是有极限的。

在不当人之前,蓓尔莎再怎么忍耐,也无法成为超越人类的存在。

当暖流涌出的时候,她整个人直接瘫软在了轮椅上,双目眼神呆滞:冥冥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经永远离她而去了。

连当着另一名女孩子的面做这种事情都经历过了,她从今往后的人生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哈,哈哈……

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从眼角滑落,蓓尔莎是真的羞耻到已经哭了。

但在它来得及坠落之前,一只纤细却略有些粗糙的手已经先一步轻轻地将其拭去。

“大小姐,您做到了,接下来请允许我替您擦干净。”洛汐嘴角勾勒出阴谋得逞的笑意,践踏大小姐的尊严很适合作为复仇的开胃菜。

“随便,呵呵……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蓓尔莎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将大脑完全放空。

得亏她没有当女生的经验,不知道女生和男生不一样,需要在解手后还得用纸巾擦一下,再加上刚才忍得太辛苦导致神经有些麻痹,没有注意洛汐后续的动作,否则她可能会更加崩溃。

另一边,女仆非常自然地将刚刚从蓓尔莎脸上刮落的泪水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品尝着其中的滋味,微眯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会温柔的。”

从旁边抽出两张纸巾细心地替蓓尔莎处理完尾声后,洛汐帮忙将裤子重新穿好,随后将蓓尔莎重新抱回床上躺下。

做完这一切,洛汐才微微欠身道:“大小姐,马上就到中午了,我去为您准备午餐,您如果遇到什么事情的话记得按床头的呼叫铃。”

“麻烦你了。”事到如今,蓓尔莎只能强装镇定的模样。

毕竟,人家女孩子都没说什么,自己一个男人怎么好意思忸忸怩怩的呢?

在洛汐离开后,蓓尔莎便一个人静静地怀疑起了人生。

她忽然想到了另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这只是上厕所而已,那洗澡呢?

洗澡的时候摸黑可没法进行下去吧,更何况她的腿部还没有知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得依靠洛汐来帮忙解决问题。

那到时候……

她已经不敢继续往后想象下去了。

幸亏眼前重重叠叠的昏影让她无法用镜子看见自己的模样,想必这也能缓解不少尴尬。

本以为在充满神秘力量的世界里活下去才是最大的挑战,没想到对羞耻心的考验才是。

话说洛汐怎么还没有回来?总感觉已经过去好久了。

她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经过长时间的昏迷,她现在的确已经饥肠辘辘了,只是刚才被难以言喻的情绪将饥饿感给掩盖住了而已。

不成想,她没等到洛汐回来,却等到了另一件麻烦事——

“蓓尔莎小姐,贵安,利亚姆向您问好。”一名留着八字胡,打扮得体的男人将头上戴着的圆顶礼貌摘下来,向病床上的蓓尔莎行了个不太标准贵族问候礼。

无论是显得有些浮夸的金怀表还是镶嵌着宝石的单边眼镜都展现出男人极力彰显自己上流社会身份的表现欲。

“你是?”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问候,蓓尔莎在杂乱的记忆里一时没能找到对应的这号人。

说起来,只靠声音去分辨人的话的确不太容易留下深刻印象。

“蓓尔莎小姐您忘了,我们在半年前您的社交成年宴中见过一面,当时您还亲手给我送上一杯咖啡。”自称利亚姆的男人笑眯眯地说道。

“原来是你。”这么说的话蓓尔莎忽然想起来了。

在几个月前她年满十七岁的时候里希特伯爵举办了一场规模盛大的社交成人宴,甚至连王后都代表王室莅临宴会送上祝福。

此次宴会不仅邀请了大量有头有脸的贵族,与里希特家有商业来往的一些鸿商富贾也有幸收到了邀请函。

这位叫利亚姆的是一个商会的会长,为了攀附权贵花费重金得到参宴资格,希望傍上里希特伯爵这棵大树。

似乎是从她父亲那里没有找到露脸的机会,利亚姆转而想从她这里打开口子。

但对于当时的蓓尔莎而言,她可从来不会忍着不喜欢的家伙,直接将手上的一杯咖啡无视野精准地送到了这个莫名其妙套近乎的怪人脸上。

这件事让利亚姆在贵族圈和商圈上丢尽了颜面,为此还让家中的生意蒙受了不少损失……

所以,利亚姆这是记恨在心听说她家道中落后跑来报仇了?可当年泼咖啡的人根本不是现在的我啊!

“你来这里做什么?”蓓尔莎咽下背黑锅的苦涩,警惕地问道。

她可不相信利亚姆能那么好心来给落魄的贵族大小姐社区送温暖。

“蓓尔莎小姐不用紧张,我此次前来是为了给您提供些小小的帮助。”

“哦,说说看?”蓓尔莎皱了皱眉,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对方那露骨的恶心视线连她这个瞎子都感受到了,来者不善!

“实不相瞒,”利亚姆抚了抚胸,拙劣地模仿着贵族的仪态:“我是来向蓓尔莎小姐您求婚的。”

求婚?开什么玩笑?!

蓓尔莎掐了把自己的大腿以免失态。

知道你不是啥好人,但没想到你这么黑心,你不知道我现在这副身体还未成年吗?

值得一提的是“社交成年”和“生理成年”是两个概念:

对于贵族家的子女而言,在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就可以举办一场宴会来宣告自己正式踏入贵族阶层的社交场合,开始通过各种活动结识属于自己的人脉,并到了可以订婚的年龄。

而在十八岁的时候还会有一场更为重大的成年礼来宣告正式成年,可以独当一面了。

“你觉得以我现在的情况说这话合适吗?”蓓尔莎被气乐了,笑吟吟地反问道。

要不是担心这疯子乱来,她早就问候对方双亲了。

“对于里希特伯爵遭遇的不幸我深表同情,但人毕竟是要向前看的,您觉得呢,蓓尔莎小姐?”利亚姆哪壶不开提哪壶,贪婪地扫视着少女玲珑有致的娇躯,仿佛要将其吞食入腹。

“我可以保证您后半生锦衣玉食,依旧过着原本奢靡的生活。”利亚姆拈了拈自己的八字胡,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甚至我可以保证不会碰您一根毫毛,毕竟我看中的只是您的身份而已。”

“所以,这不过是一场双赢的交易。”

蓓尔莎保持缄默,这种话就算是傻子都不会信。

因为一泼之缘,她后来了解到这是一个妥妥的暴发户,依靠将海外廉价收购的咖啡豆倒卖回国赚取暴利。

在财富上获得巨大成功的他虽然立刻用金钱将自己包装起来,但在言行上却依旧掩饰不住乡下人的粗鄙。古兰汀王国里即便是那些小贵族为了利益而不得不对他假以辞色,在心里却没有真正瞧得起他。

利亚姆感觉受到了羞辱,转而开始谋求地位的提高,买了个终身男爵的爵位,努力想要挤进古兰汀王国的上层圈子,似乎这样就能洗净身上来自农户出身的卑微。

对于这种趋炎附势之辈,里希特伯爵一家子当然不会待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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