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忠满脸惶然，但眼中也带着悲愤：“老爷有意隐瞒，一是怕少爷在外分心，二是……幕后黑手太过狡猾，老爷暂时还没有查到确切的证据。”
然而，这些话此刻已无法进入凌暄的耳中。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婉儿和安安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却转瞬破碎。
心像被撕裂了一样，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崩塌，那些曾经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信念与希望，瞬间化为尘埃。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眼角滑落，但她却不肯相信，反复低喃着：“不可能……不可能……”声音愈来愈低，终于化作无声的痛哭。
她看着元昊，声音却带着几乎崩溃的颤抖：“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你再去查一查，他们一定还在的！”
凌暄的脑中一片混乱，明明前一刻她还在忐忑地想着该如何面对婉儿和安安——婉儿是否会责怪她杳无音讯，安安是否还记得自己的模样？可这一切竟在下一秒化为泡影，迎接她的竟是这猝不及防的噩耗。
她的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却又有一种支撑不住的虚浮感。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她想开口询问，想说什么，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脑海中反复浮现着那一幕幕记忆：婉儿端庄温婉的笑容，安安扑到她怀里撒娇的模样……那些画面如同破碎的琉璃，一片片碎裂开来，割得她的心口生疼。
“怎么会这样……”凌暄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嘶哑得不像她自己，“我……才刚回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她咬紧牙关，死死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却只能让胸口那股无法言喻的窒息感愈加深重。
她哽咽着，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涌出，声音颤抖得近乎破碎，“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凌暄的身体摇摇欲坠，那残酷的噩耗令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头被深深的痛楚撕裂开来。她的婉儿，她的安安……那些她誓言要用一生守护的人，竟然离她而去了。
元昊一把搂住几近崩溃的凌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的手抚着她的背，声音低沉却带着安抚：“凌音，冷静些。我知道这个消息太突然，但我们一定会查出真相。无论是谁，我绝不会放过他。”
凌暄摇着头，声音里满是痛楚：“是我……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们不会……她们不会……如果我早一点回来，如果我没有失踪……”她哽咽着，泪水模糊了双眼。
柳忠看着凌暄的模样，心中满是疑惑，但没有多问。他转身正要离开，却看到一个稳重的身影缓缓走来——正是曲老。
“老爷……”柳忠轻声叫了一句，便默默退下，将空间留给家人。
曲老缓缓走到几人面前，看到元昊平安归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凌暄身上时，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走近一步，沉声说道：“元昊，这位姑娘是……？”
元昊还未开口，凌暄便缓缓抬起头，满脸泪水的她用力跪下，哽咽道：“爹……是我……婉儿她们……真的是我对不起她们……”
听到这熟悉的呼唤，曲老的身躯猛然一震，怔怔地看着凌暄：“你……你是……暄儿？”
凌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我……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婉儿，对不起安安……我没有保护好她们！”
曲老的脸色瞬间苍白，手中的拐杖“咣”地一声掉在地上，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旁边的桌沿，双眼死死地盯着凌暄，仿佛见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暄儿……”他的声音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明明是一个清丽绝伦的女子，但那熟悉的眉眼却又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这样？”曲老低声喃喃，眼中带着震惊与复杂。他试探着靠近，像是在确认什么，手指微微颤抖着抬起，却又不敢碰触。“这……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暄低着头，心中五味杂陈。她咬了咬嘴唇，声音低沉而歉疚：“岳父……真的是我，让您担心了。”
曲老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从凌暄的脸上扫过，又看了一眼她的身影，像是怎么都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他沉声问道：“这么久了……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会变成现在这样？”
凌暄跪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爹，我……我中了南疆的蛊毒，才会变成这样……可这都不重要了……婉儿和安安……她们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
曲老皱着眉，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他的嘴唇微微颤动，想要再问，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曲老闭了闭眼，老泪纵横。他缓缓坐下，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悲伤：“暄儿，自从你出征后音讯全无，我们以为你……你已经不在了。婉儿和安安一直等着你，直到半年前……婉儿和安安她们……她们……”
他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半年前，婉儿带着安安到城外的寺庙替你祈福，没想到路上遭遇了山匪……二人……都被杀害了。”
“山匪？”凌暄猛然抬起头，目光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城外怎么会有山匪？”
曲老神情痛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婉儿和安安……尸体被送回来时，我甚至不敢多看一眼……暄儿，大齐长治久安，更何况是在皇城外，怎么可能会有山匪横行？我……我查了很久，却一无所获……”
凌暄整个人如坠冰窟，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婉儿和安安的模样，心口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不可能……绝不可能是普通山匪……一定是有人……有人故意针对他们！”
元昊也沉下脸来，冷声说道：“外公，这件事绝不可能是普通匪患。我一定会查出幕后黑手，无论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