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离得我又近了些,分明是远远的就能看清楚,她的腿部却和我的贴合在了一起,口鼻中喷吐出的热气,落在了脖颈上。

“没事了。”风间淡淡的说完,没有要往后退的意思,眼中莫名的悸动,使得她的呼吸变得格外悠长。

她盯着我看了一阵,又说:“绫子,你的眼睛好漂亮。”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人有些措不及防,却也不会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没有回话,我只是细细感受着,握住冰敷袋的手此刻被冻的有些麻木。

袋子里的冰块如今化了不少,捏在手里更像是握住水球或是风间的胸部,都是手指陷在柔软泥沙的感觉,只可惜两者的温度截然相反,带给人的感触也大不相同。

脑海里思绪翻飞,身体的本能却是让我举起了手,把冰敷袋贴在了风间的脸上,逃离了这不免有些窘迫的境地。

再与她在这么近的距离对视下去,我不敢保证不会发生点什么。

风间被凉的一缩脖子,不满的看着我却是没有发作,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拉开了距离,慢悠悠的抱怨道:“你这样很没礼貌哎。”

起身把冰敷袋放在一旁床头的小桌子上,我才背对着风间幽幽开口,心跳的频率却没有降下来:“今天很热的吧?这是给你的奖励。”

尽管很不想承认,可在与她相视,听闻她温柔的说:“绫子,你的眼睛好漂亮。”时,一种莫名的,从未体会过的情愫,爬上了我的心头。

那是一种很复杂奇妙的感觉,仿佛世界在那一刻都变得清明了许多。

我还没有回身,风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要回去了吗?”

她故作轻松的语气有些忐忑,似也是如我一般,想要逃离这个能够顺畅说笑,却诡异的会觉得尴尬的地方。

出门和医务室的老师打了声招呼,我和风间一前一后出了这栋小楼,下课的铃声也在这时候恰巧响起。

学校不再安静,回去的路上不也如来时一般空旷,没有选择挽着我手的风间,默默加快脚步从我的身后追了上来,和我并肩。

“那个……绫子你成绩挺好的吧?”她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的这么说。

联想起教室里大野老师曾说过的话,我当即明白了风间想要表达的意思:“想让我帮你补课?”

风间乖顺了点了点头,和学习成绩不理想的小孩,不敢告诉妈妈考试糟烂的分数一样怯懦。

虽说不知她是不是故意装出这么一副表情,迫使我答应下来,从而花费更多的时间待她的身上,可在短暂的犹豫过后,我用鼻音轻“嗯”应了下来。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不想拒绝她而已。

“你家,还是我家?”风间脚步歪斜,在不经意间又和我拉近了一些距离,迈步时有小幅度晃动的手,是偶尔会碰触到的程度。

补习的地点无关紧要,我轻飘飘的说:“看情况。”

“绫子,你真好。”风间夸赞了这么一句,回教室的路途上就出现了一大段没有对话的空白。

稍晚些,放学的时候。提前收拾好桌面的风间婉拒了两个邀她去逛街的女生,走到了我的书桌边上。

“走吧。”她如此说,笑盈盈的看着我,情绪莫名高涨。

我背起挎包,起身任由她挽住胳膊走出教室,穿过长长的走廊,下了教学楼,踩着由石头铺砌的小路,行至文艺社活动教室。

老旧的木屋每天都有打扫,虽有许多地方掉了漆面,看着却还是很精致典雅的。

隔着远远的,木村的声音就在脑袋里响了起来:“你怎么还带朋友来了,我就只有一根火腿肠哎。”

回应她的是昨日我听到过的,白猫的声音:“她快要死了,我想让她开心一些。”

“啊?”

木村诧异的惊疑声过后,是一个成熟的女性嗓音:“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推开门走进木屋,我所见的是中央长桌上一黑一白两只猫,正有条不紊的吃着木村手中剥开一半皮衣的火腿肠。

“你们来了啊。”木村的声音轻快,没有了懒洋洋的样子,神色也恢复了许多,不再是那种看上去就很困的表情。

简单打过招呼,我去了熟悉的,正对着窗户的书桌看书,而风间则是被两只猫吸引,和木村坐在了一起。

“你有养猫啊?”风间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我的耳朵。

白猫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瞪着风间叫唤:“瞄瞄~”

声音是在房间里响起的,我也听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却听木村传音安抚道:“没事的,别怕。”

白猫的声音又在脑袋里响起,没有喵喵叫:“她吓到小黑了,我讨厌她。”

循声看去,那只黑猫已经退开,一副随时会从窗户跳走的样子,正对着白猫喵喵叫,催促着她。

“你们带出去吃吧,另外作为补偿,明天我给你们带小鱼干。”木村面上回应着风间,解释了这是两只流浪猫,私底下却是传音对黑白两猫如此说。

“谢谢你。”白猫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叼过木村手中的火腿肠,跑到了黑猫的身边,带着她一起从窗户越下,消失了身影。

房间里没有了喵喵叫唤的声音安静了不少,风间对此却是有些失望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木村聊着有关于养猫的心得。

没有热闹可以看,我的思绪也沉浸于书中,不知过了多久后,才被推门的声响惊扰。

老师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跟在她身后的清水,井上和月岛姐妹也依次进入房间。

“今天你们四个还是在外面练习肺活量,你们三个留在这里背台词。”老师冷着脸,威严的声音不容挑衅。

好在,今天她是在木屋里监督清水三人的进度,并没有理会在屋外空地排成一列,吹气球的人。

见房门被关闭,老师的背影消失,风间凑到我的耳边不满的小声吐槽:“凶什么,小心我让爷爷扣他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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