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帅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正好不偏不倚地落在我提前安置好的椅子上。他的身体呈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四肢随意地耷拉着,脑袋歪向一侧,脸上还故意挤出几道滑稽的皱纹,嘴巴微微张开,仿佛正在呼呼大睡,那模样活脱脱就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我强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始了我的 “推理秀”。我迈着自信的步伐,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种故作高深的光芒。
“咳咳,各位警察同志,以及在场的各位朋友,现在就让我来为大家揭开这起案件的神秘面纱。” 我故意提高了声调,声音在酒吧内回荡,带着一丝独特的韵味。
我走到那四位嫌疑人面前,停下脚步,逐一审视着他们。
首先看向做美甲的林悦,我微微弯下腰,凑近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林悦小姐,你那漂亮的美甲可真是吸引人啊。不过,我很好奇,在案发之时,你频繁地摆弄你的手包,是不是在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林悦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可别乱说,我只是在找纸巾而已。” 我直起身子,笑了笑,“哦?是吗?那可真是巧了。”
接着,我转身走向魁梧的陈虎,围着他绕了一圈。我
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他的胸膛,“陈虎先生,你看起来如此强壮,可你的内心似乎并不像你的外表那么坦然。你在被要求拿出物品时,那犹豫的眼神,还有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是不是在害怕我们发现你藏在某个隐蔽角落的氰化钾呢?比如说,你的皮带扣里?”
陈虎的脸涨得通红,像一只愤怒的公牛,他大声吼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都没干!”
我却不慌不忙地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摊开,“别激动,陈虎先生,我只是在合理推测而已。”
我又踱步到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苏瑶面前,我轻轻地抬起她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尖嗅了嗅,这一举动让苏瑶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苏瑶小姐,你身上的香水味很迷人,但是这香味似乎也在掩盖着什么。你那看似无辜的小手帕,会不会是你传递氰化钾的工具呢?你趁着给死者递手帕的瞬间,将毒药悄悄放在了他的手上,然后他在不经意间将毒药送入口中。”
苏瑶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她委屈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只是好心而已。”
最后,我来到穿着黑色紧身短裙的方菲面前,我拿起她放在桌上的香烟盒,仔细端详着。
“方菲小姐,你的这个香烟盒很精致啊。你说你和死者只是酒友,可你为什么在他中毒之后,眼神中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呢?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下场,因为这毒就是你下的,而毒药就藏在这个香烟盒的暗格里?”
方菲双手抱胸,不屑地说道:“哼,你这都是无稽之谈,你有什么证据?”
我笑了笑,再次回到舞台中央,也就是晁帅所坐的椅子前。我靠在椅子背上,一只手搭在晁帅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开始讲述我的推理。
“其实,这起案件看似复杂,实则有很多破绽。我们先从死者的中毒症状来看,氰化钾中毒发作迅速,这说明毒药是在他临死前不久才进入他体内的。而在那段时间里,和他有过密切接触的,就是你们四位嫌疑人。” 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他们。
“林悦小姐的手包虽然没有发现毒药,但她的紧张表现说明她肯定知道一些事情。陈虎先生的种种可疑行为,更是让他的嫌疑大增。苏瑶小姐的手帕虽然没有检测出毒药,但她的举动也并非毫无嫌疑。方菲小姐的香烟盒,虽然看似只是一个普通的饰品,但也有可能是她藏毒的工具。”
“不用说,我们警察也知道,接下来就是带他们去做笔录,顺带检验一下是否沾染氰酸钾。”赵警官表示这些事不用麻烦我们,他其实有些受够了我们的侦探游戏。
我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警察们都一脸严肃地听着,而周围的顾客们则是满脸好奇,有的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显然是被我们这有趣的表演所吸引。
于是我就不管赵警官的事。
“但是,真正的关键在于,我们在厕所附近发现了一个残留有氰化钾的小胶囊壳。这就说明,凶手是将氰化钾藏在胶囊里,然后趁死者不注意,将胶囊里的毒药倒入他的酒杯或者食物中。而在这过程中,能够有机会不被人察觉地完成这一切的,只有陈虎先生。”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陈虎,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陈虎先生,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你将胶囊壳丢进厕所,试图销毁证据。但是,你忽略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有一小片胶囊碎片卡在了垃圾桶的边缘,而上面只要有你的指纹。这就是你犯罪的铁证!” 我大声说道,声音充满了自信。
“这也是你发现的?”晁帅侧过头问我。
“这是李……杨骨灰学长给我的。”我小声说道。
“他找到的?那你怎么推理出是陈虎?”
“典型的四选一,男厕所的难道还有别人吗?”
“原来如此。”
陈虎听到那确凿的证据被一一摆出,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手指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曾经那伪装的镇定与凶狠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懊悔与恐惧。
他的嘴唇不停地哆嗦,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只能发出 “呜呜” 的低泣声。
“我…… 我真的是没办法啊……” 他终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沙哑而破碎,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