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目光转向众人,“诸位,你们还记得我们在进入寻道宗内门之前的场景吗,那时赵元期上来与我握手,这九息散,便是那时他在我体内种下的。”
在场的众人若有所思,似乎是在回想那时他们所见到的场景。
话音刚落,许安便听到赵元期说道:“大家不要被他误导了,他刚才只是面露不适了一瞬凭什么说这是九息散所为,我看…”
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许安,“这是你想要污蔑我吧?”
许安看着赵元期,突然慵懒地一笑,“我有什么理由来污蔑你吗?”
话音刚落,众人便见他的掌心中缓缓浮现出一缕气息,这气息表面上看上去是水柔之气,但仔细看下去,不难发现其中所裹挟着的一缕魔气。
这魔气很微弱,看上去也相当温顺。但它身上却散发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让每一个看到它是人都不敢再生出半分轻视。
藏匿魔气于人体内,这确实正是九息散的手段。
而这一缕魔气,也无疑确凿了此事有幽冥宗的掺和。
在场的众人看见这一缕魔气,面色都不约而同地变得凝重起来。
“若不是我在灵泉洗礼之中获得了一些机缘,借这水柔之气包裹并炼化了这魔气,我现在恐怕就不能站在诸位面前说这番话了。”
许安目光平静地盯着赵元期,“赵公子,你倒是好狠的手段。”
赵元期深吸了一口气,道:“即便你手上的魔气证明了此事确实有幽冥宗的人参与,但你也不能如此武断地说这个人就是我吧?”
“说不得…”赵元期目光锐利地看着许安,“这一切都是你的自导自演呢?”
听了赵元期的话,许安却突然笑了起来,“我有什么需要自导自演的理由吗?排除掉一个竞争对手,好让以沫小姐选我?”
他顿了顿,“那实在不好意思,我觉得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人家以沫小姐根本就不喜欢你,而我…也不会像你一样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而且…”
许安接着说道:“你说这是我的自导自演,莫不是在把在场的诸位当傻子在忽悠吧?引九息散的魔气入体内,还要控制它在爆发的时候做到不伤及自己,这种程度…恐怕连身负魔气的你自己都做不到吧?”
在场的众人听了许安的话,都是不由得点起头来。
确实…若是说这一切都是许安的自导自演的话,那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吃力不讨好不说,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把自己的命给丢了,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赵元期看到众人的表情,也是明白自己刚才的谋划失败了。
他看向许安,道:“即便如此,虽然我们之间有些过节,你也不能一口咬死这就是我做的吧?”
赵元期啊赵元期,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许安摇了摇头,对着赵元期叹了口气,道:“你真当,对你的谋划,我就没有任何防备不成?”
话音刚落,许安将手掌微微一缩,那魔气受到压迫,立刻浮上半空。
与此同时,许安乘赵元期不备,另一只手直接向赵元期拍去。
“许安,你!”
赵元期完全没有预料到许安会对他出手,匆忙之间出手抵挡。
只是他刚作抵挡,便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脸色微微一僵。
只见那浮在半空之中的那团魔气不知何时突然转至了赵元期的身前,替他挡住了许安的一击。
许安见他想要的场面已经出现,微微一笑,身形立马向后退去。
他退后了几步,甩了甩还沾染着些许魔气的手,对着赵元期道:“哎呀!这魔气还真是厉害啊,经过赵公子随便一驱使便让我甘拜下风,佩服佩服,实在佩服!”
耳边听着许安的夸赞,赵元期此时的脸色却是十分难看。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又岂会不明白许安对他的计划?
原来,就在刚才,许安悄悄放开了对那一缕魔气的限制。而同时挥向自己的那一掌则是乘自己不备。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的一切反应都是出于的本能,会下意识地调用自己身边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事物来防备许安的突袭。
那一缕魔气就这样被匆忙地转到了赵元期的身前,用做了抵挡许安攻击的手段。
许安的那一击本就是试探,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自然不难抵挡。
但抵挡是挡住了,自己能够调用魔气的事实也是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时,所有人的心中都会不自主地浮现出一个问题:
被许安所困住的魔气,你为什么能够驱使?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魔气原本就是来自于你本人,是由你释放出来的!
你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想到这里,赵元期已经彻底理解了许安对他的谋划,但已是为时已晚了。
他面色无比阴沉地盯着许安,早已不复平时的从容。
“这是没想到,我这么多年的谋划,竟然会毁在你这么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手中,真是失策啊…”
赵元期的语气冰寒,眼神像是要把许安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赵、赵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承认这一切是他所为了?”
“他对许安用了九息散?他莫非…真是幽冥宗的人不成?”
“不会吧?赵公子那么平和正派的一个人,怎么会…”
赵元期的话语像一个导火索,彻底引燃了在场众人的氛围。
他们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惊疑或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们一齐看向场中的赵元期,赵元期正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还不束手就擒吗,将你跟幽冥宗的勾当…尽数道来。”
许安看向赵元期,神色平静地说到。
“束手就擒…呵!”
一直面无表情的赵元期嘴角突然勾起了以沫诡异的笑容,“也罢,按照我原来的谋划,此事完结以后,我便应该离开这寻道宗了。不过…既然有你这只碍人的老鼠的话,我的计划只好提前了。”
“许安。”赵元期突然看向他,“为了表达对你的感谢,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让你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小心!”
许安的耳边传来水以沫的声音:“在场这么多人,他还敢如此肆无忌惮,必然有所依仗。”
话语刚落,许安便感受到大殿的地面开始猛烈地震动起来!
不远处,那水官大人神像的瞳孔,在不知不觉中转为了幽暗的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