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这个一脸绝望的妇女,不知道该怎么说,对方显然已经入脑,对于哈灵顿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即使证据砸在对方面前,似乎也被认为是哈灵顿一家对她的又一次戏弄?

想到这,海伦看向手上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痴呆女孩,还有消失的小拇指。

忽然灵光一闪,海伦便换了一副威严的神色,质问道:

“孩子的指头被玛利亚切下后,去哪里了?”

“我,我不知道,据说生病了,被切除掉了。”

“哈灵顿子爵还来找过你吗?”

“没有了,自从我被哈灵顿夫人送进贫民窟贩卖这身体,那个男人就嫌我脏,不要我了。”

“你和哈灵顿子爵之间,是他强迫你上床,杀死你丈夫的吗?”

“不是的,是我勾搭的他,我丈夫贪图哈灵顿子爵的恩惠,把我送到他的床上,然后自己卷着家产跑了。”

海伦紧紧盯着眼前的凯莉,仔细分辨其中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凯莉低下头来,身体颤抖。

看到凯莉的这个样子,海伦就意识到,哈灵顿一家恐怕不止一次这样戏弄凯莉。

他们逼着凯莉,自己揭开自己的伤疤,说出发生在自己一家的残忍过去。

“我明白了。”

海伦叹息了一口气,便要离去,凯莉一把抓住凯莉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哀求:“我向您保证,我没有乱说任何一句话,我没有说一句假话,我会听你们的话,求求你们不要再伤害我的女儿了好吗,她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女儿的。”

海伦安慰着,在对方忐忑不安的目光中离去,然后又去寻访了几家贫民窟的家庭。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单亲妈妈,她们的经历似乎都出乎意料地相似。

儿女进了精神病院,无良丈夫卷钱跑路或者暴毙,这些单亲妈妈全部都勾搭过哈灵顿子爵,事败之后被送到这里贩卖自己。

至于海伦自己手里面拿到的证据,正好和这些事件原因相反。

哈灵顿子爵爱好人妻,哈灵顿夫人对这些人妻的仇恨报复,还有玛利亚自己的暴虐。

那一晚上,海伦没有睡着。

一开始,海伦打算抽取一部分关于玛利亚自己的真相出来进行澄清,掩盖住关于贵族更深层次的丑闻事件。

但是,海伦看着天外的星辰月亮,恍惚不已。

这些罪恶,就在自己的手上,难道,就这样放任它们在自己的眼前继续掩埋吗?

这些蛀虫,毫无疑问,是卡拉卡城的深层黑暗。

再看看手边的报纸,上面铺天盖地都是对哈灵顿一家的歌功颂德,还有对哈灵顿母女的赞赏和同情。

没有人知道,这一家是多么丑恶。

海伦终于意识到,那位尼古拉斯大公爵为什么会忽然发疯,要把这一家全部搞死,身败名裂。

手持这样的罪恶证据,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无法无动于衷。

更何况,这些丑恶的人,欺负过自己的女儿,居然还能成为城市的中心人物?

但凡克鲁鲁的背景不够硬,这些精神病院的照片里面,就要出现克鲁鲁的脸了。

海伦不敢想象,本就残疾的克鲁鲁,还要遭遇这样的人祸,将会是多么悲惨的结局。

那样的绝美少女,还有克鲁鲁的母亲,肯定也会在贫民窟的某个格子里贩卖自己吧。

不,从克鲁鲁的姿容上来看,那位公爵夫人应当也是人间绝色,估计会成为某个贵族的玩伴也说不定?

毕竟,世界上最悲剧的事情之一,就是生在贫苦家庭的美人。

幸好克鲁鲁母女出身高贵,即使引来些许窥伺,也不敢太过火。

刚从大学毕业的海伦,开始彻夜写稿。

在这静谧的书房里,柔和的灯光洒在略显古朴的书桌上,为这深夜的时光添上了一抹温馨,窗外,月光偶尔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映在窗帘上,海伦坐在书桌前,身着一件舒适的旧毛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时而凝重,时而闪烁着响亮的火花。

随着思绪的逐渐清晰,海伦拿起一支羽毛笔,笔尖轻触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宁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笔触时而轻快,如同溪流潺潺,时而沉重,仿佛是在雕刻着人物内心的复杂情感与纠葛。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记录下脑海中那些触目惊心的片段。

海伦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笔尖上,似乎承载着一个个家庭的希望,承载着黎明的曙光,承载着一个没有刀剑的战士的怒火和抗争的信念,当那笔尖在纸张上滑动,就像是勇士在战场上拼搏。

巨大的使命感,开始笼罩在海伦的身上。

“他们会用怎样的方法来反击?质问证据的来源?还是直接污蔑?毕竟我这里只是一个私人报社。”

“但是这些证据必然不止有一份,很可能还有一份被大公爵预留,准备对付治安局和总督府,上层人的斗争暂时波及不到我。”

“被煽动暴乱也是一个隐患,毕竟哈灵顿母女的名气确实有点高,三观跟着五官走也很有可能。”

“我们也应当有后续的安排,那么还需要有两套预备方案以防止意外发生。”

洋洋洒洒,一篇万字新闻就写了出来,一个晚上,三支同时写文的笔,一个奇迹!

直到最后,当黎明的曙光开始出现,海伦的精神却越发高昂。

《关于校园霸凌拨乱反正和后续预备的万字建议书》

看着自己的稿子,海伦赞叹于自己的智慧,她有预感,这个新闻策划一旦登出,一定会大爆!报社也将蒸蒸日上!

名誉,财富,自己这个实习记者一定会一战成名!

海伦都为自己点了个赞,“我真是个天才!”

踌躇满志的海伦,便带着自己的精致手提包,来到自己的卡瑞纳报社,将彻夜写好的文稿上交,等待结果。

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海伦一边处理着自己的公务文件,一边关注着审核进展,还有其他报社的新闻动向。

海伦甚至已经在脑海之中开始思索之后会爆发怎样的舆论风暴,还有自己对于可能出现的论战的对付方法。

在海伦一阵胡思乱想之中,时间也一分一秒地过去,同事也陆续上交了自己的稿件。

临近下班,新一期新闻的选题也确定了下来。

海伦的稿件被助理递了回来,海伦疑惑地结过稿件,翻到最后一页查看评估结语:

【已阅,狗屁不通。】

海伦如遭雷劈。

识字率不足一半的卡拉卡城市,整个报社最高的学历,堂堂大学生出身的海伦,实习记者写出来的文章,就这样被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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