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常，街上人来人往，井然有序，街边不少中产市民在享受下午茶，说说笑笑，一片祥和。

叶丽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戏弄了。

但吃一堑长一智，她克制了把那个欠揍家伙打一顿的冲动，耐着性子等待。

“那个骑马的人，看到了吗？”

叶丽卡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发现是约德尔在说话。

“你来干什么，我自己可以处理！”

“信不信由你，那只马会失控。”

约德尔抿了一口红茶，几乎把“看你表演”写在了脸上。

“5”

“4”

“3”

“啊！”意识到约德尔在倒数，叶丽卡也顾不得嘴硬了，立刻调整到了战斗状态。

“2”

“1”

他轻声倒数，叶丽卡把法杖攥得越来越紧。

“0”

一阵嘶鸣响彻大街，马的前蹄高高扬起，骑手直接被掀了出去。

失去控制的马在大街上狂奔起来，而那对母女所坐的餐桌，正好在马匹冲锋的方向上。

那位母亲不知所措地愣住，在突如其然的危机前大脑一片空白，动弹不得。

她只能紧紧抱住孩子，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为孩子求得一线生机。

有人想上去帮忙，但又望而却步，毕竟谁又能挡住一匹近400公斤，正在冲刺的马。

一道璀璨的光芒亮起，就好像在人群爆开了一枚闪光弹。

狂奔的马直接被这圣光当场击飞，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砸在三楼的墙面，又重重摔在地上，蹄子无力踢打了几下，不再动弹。

叶丽卡法杖上的光芒缓缓减弱，过载施法让她一瞬间有些脱力。

“居然是真的，而且时间分毫不差，他怎么做到的。”

回头看母女两人，她们似乎只是受到了惊吓。

约德尔则站在母女二人右方不远处，脸上依然带着欠揍的微笑。

然后，叶丽卡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约德尔十分卖力地鼓起掌来，一边鼓掌还一边吆喝：

“不愧是圣歌教会的审判官！没想到，叶丽卡小姐不但实力强大，还心地善良，这才是神职人员该有的样子！”

他这一吆喝，周围的人群顿时反应过来。

一瞬间，市民们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跟着鼓起掌来，欢呼声起哄声响彻大街。

“不愧是圣歌教会！果然信圣歌教是我最正确的决定！”

“是啊是啊，我要不要也改信圣歌教呢......”

“她是审判官？这也太漂亮了吧，审判官颜值都这么高吗？”

“精彩精彩！能再来一遍吗？”

“你说啥？”

热心人很高兴，那对母女平安无事。圣歌信徒很骄傲，感觉脸上有光。乐子人也很开心，免费看到了超凡者出手。

只有叶丽卡手足无措，被人群包围，突如其来的欢呼把她搞蒙了。

“我该做什么？

“趁这个机会，现场宣讲一下教义？可这样会不会太做作？

“一言不发离开？那会不会让信徒觉得我太高冷？

“出声维持秩序？可大家这么热情，这么干我是不是在扫兴

“我该怎么办呀？！”

叶丽卡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心里已经快蚌埠住了。

而那个始作俑者，早早躲到一旁，一边喝茶一边欣赏自己下不来台的样子。

欢快的氛围持续了好一会，人群才缓缓散去，叶丽卡终于有机会抽出身。

留下同行的修士维护秩序，她气势汹汹朝约德尔杀来。

“看你干的好事！”

“谢谢夸奖！”约德尔假装没听出来反话。

“都是你害的！”叶丽卡看他装傻，小脸涨得通红，“我握了几百次手，手都握麻了，还念了十几遍祝祷词！”

“我哪害你了？”约德尔故作惊讶。

“你瞧，我帮你救下了那对母女，而救人的功劳全都算在你头上，对不对？”

“话是这样说，可是.......”

“我还帮你活跃气氛，这么一搞，你在民间的声望大大提高了，对不对”

“唔......是这样......”

“另外，今天一事，大大提高了圣歌教会的威望，你也会因此得到教会褒奖吧？”

“......”

“你瞧，你还得谢谢我不是吗？”

“呃，谢谢你?”

约德尔努力憋着笑，点点头说：“不用谢。”

“可恶，但是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很生气？”

“好啦，别想这个了，反正结果是好的不是吗，”眼看她还在迷惑，约德尔赶忙转移话题，“我们来讨论另一项交易吧。”

“你又来？这附近还有人要死？”叶丽卡直接应激，四下观察，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出人命。

约德尔清清嗓子，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一周一次，就在这张桌子，我提供情报，你负责救人，我只要求10金镑的酬劳。”

其实，对约德尔来说，金钱是次要的，他真正目的是与教会建立长期稳定的联系。

但叶丽卡不知道他的目的，她在认真考虑交易本身。

10金镑换一条生命，在她看来十分划算，她很乐意每周花10金镑救一个人。

这个交易看起来相当不错。

叶丽卡深吸一口气，由于被约德尔耍了一次，她没有急着答应：“既然是交易，那我有必要了解详细情况。”

“请随便提问，但我不一定会回答。”

“首先，你得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能预知未来？在我看来，你连超凡者都不是，为什么会拥有这种能力？”

“无可奉告。”

约德尔决绝的态度，让叶丽卡不得不放弃这方面的问题。

“行，换个问题，你使用能力，有什么代价吗？比如，需要献祭、伤人等等。”

这个问题，是叶丽卡仔细斟酌后提出的。

强大而神奇的能力，往往意味着使用者会受到严格限制，比如，每一次使用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等等。

“没有代价，我可以随意使用。只会有人因此获救，而不会有任何人因此受到伤害。”

“真的假的？”叶丽卡毫不掩饰地提出质疑。

“信不信由你，你不同意，我就找其他教会。我相信总有一个教会愿意每周花10金镑，来给自己换一个好名声的。”

“我没说不同意，”叶丽卡脱口而出，然而她就看到约德尔再次露出了欠打的笑容。

完了，自己一时嘴快，把内心真实想法暴露了。

刚刚那句话，等于是在告诉约德尔：“我心里其实是想接受交易的，只是在做最后确认。”

“那你就是同意了？”约德尔笑着接上话。

“我也没说同意！”叶丽卡只能用嘴硬搪塞过去。

让一个专职战斗的审判官，和约德尔这种在社交场摸爬滚打的老打工人谈判，也确实是为难她了。

约德尔见到叶丽卡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在打马虎眼，更加确定了她的小心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我们来谈谈其他条件吧。”

眼瞅着自己想法被看穿，叶丽卡只得败下阵来，约德尔彻底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