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意外的回答，让梅依歌沉默良久，才接受了这一不可思议的事实。
作为虚之魔女的她，居然有粉丝？
“我拜读过您的作品，对您书写的虚空魔法体系很感兴趣，不过因为那些庸人无法理解您奥妙的思路，让我只能读到从祖母的手中得到的您赠与的笔记。
魔女大人，我只想以实习生的身份，作为您的粉丝，跟在您身边学习一段时间，恳请您能同意！”
激动的莱雅拿出了那本黑色的册子，站起身，低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而目光落在那本册子上，回忆起过去的梅依歌，才清楚了眼前少女的身份。
“你说你叫什么？”
“莱雅·奥普拉。”
“你祖母是不是叫丽丝·奥普拉，你是北方人对吧？”
“是的！不过祖母大人已经在不久前…去世了，这册子里有她让我给您的留言。”
得到这样的回答，梅依歌神情微微恍惚。
“去世了么？是啊，也差不多四十年过去了，还是没有长命百岁么。”
心中说不明是何种滋味，得知曾经的熟人死去的消息，梅依歌不太好受。
翻开那曾经不太成熟的自己写的笔记本。
泛黄的信纸从里头掉了出来。
「可真不够意思啊老战友，说好的十年后再聚一聚，怎么你人就不见了呢，我这十年又十年的，孙女都出生了，也不见你来找我。
算了，你就多活几年，多看看风景，来陪我的时候多给我讲讲吧。
——你的老伙计，丽丝·奥普拉」
【这究竟算不算一种祝福呢？】
梅依歌不由得失笑，收起了那张纸，把册子还给莱雅。
“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指导别人，既然要做我的助手，帮我做点顾问该做的事就好，至于我的魔法，你学不了的。”
“只要能在您身边学习，我就够满足了，学会那些老师都是不思进取的老东西，哪有您这样的魔女…”
“我不是魔女，虚之魔女的意思，是虚假的魔女，这是个空头衔。”
在莱雅说出更多关于自己的信息前，梅依歌先行伸出了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既然你了解我，也应该知道我犯下的罪，明白传闻中的我是个怎么狠毒的人吧？”
被无前摇的噤声魔法夺去发声能力的莱雅，已经完全被这位传闻中的天才给折服，哪还会不答应梅依歌的要求？
实话说，只要梅依歌愿意当她导师，她喊梅依歌奶奶也不是不行。
反正和她的祖母同辈。
“以后就用梅依歌或者以此为基准称呼来喊我，别叫我魔女大人，更别叫我虚之魔女，我可不想惹麻烦。”
莱雅用力地点点头。
这完全不难理解，毕竟她也是依靠笔记上的痕迹，废了好大功夫才才找到了梅依歌，而梅依歌已经消除了笔记上自己的气息。
现在恐怕这世界上没有谁能追查到虚之魔女踪迹了，除非，谁还持有与这笔记一样含有梅依歌魔力的物件。
“在我手底下做事，要会吃苦，我可不会因为你祖母的关系而优待你。”
严师出良徒，这道理莱雅自然也懂得，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最后，如果有谁和你打听我，或者勇者之类的人找到了你，撇清和我的关系，要么别搭理，要么直接骂。”
“？”
这回莱雅有了小小的困惑。
勇者和梅依歌恩怨那么重的么？
也是，传闻里眼前的魔女可是通敌了的，不过知道她身份的祖母告诉她，虚之魔女是个冷淡但和善的人，绝不会与魔族为伍。
她一直没信，觉得那传闻单纯是上层人士对虚之魔女这样的天才的压迫。
进入学会学习后，那些知晓虚之魔女的前辈也没有对这位天才有什么恶评，反而是对其荣誉被剥夺感到愤懑。
现在看，问题是出在勇者身上咯？
莱雅是个聪明的孩子，她对这类八卦并不感兴趣，也就稍微顿了顿，便点头答应。
“那就这样，明天开始和我接委托，你找到租房了么？”
“当然，头儿，我事先踩点踩过了，这个肯定是找好的。”
“那就好…你喊我什么？”
“头儿，怎么了。”
梅依歌挠了挠头，实在是想不到这小姑娘是怎么想到如此具备地痞兴致的称呼的。
但懒得纠正的梅依歌只笑了笑。
“行吧，挺好的。”
以前丽丝也是喊自己老大的来着，祖孙俩倒是挺像。
“那么明天见？我给您准备了礼物，明天带给您。”
“礼物什么的，就不用了吧…”
“您可是长辈，还是我上司，这不送份礼物，祖母会说我不懂事的。”
唉，人这种生物就是这样，总会突然变得上道。
本来还觉得这小丫头太过年轻，现在看，这哪里年轻啊，明明就很成熟。
出门，顾问二人组径直走向自以为计划通，正和副会长吃烤肉的卡莉卡特，梅依歌完全不顾及红龙会长的感受，直接当起强盗，一把夺过她手中还没啃到的烤串塞进嘴里一溜。
撸秃了的签子就扔回了卡莉卡特的手中。
没人在意她悲惨的叫声，梅依歌大发慈悲地主动架马，载着几人回到了镇子上。
“这个助手感觉如何？”
待副会长和莱雅都去休息后，卡莉卡特才正色询问其梅依歌的想法。
“你是故意的吗？把我老伙计的孙女招过来。”
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梅依歌过分惊讶的事情了，助手是莱雅反倒让她能安心些，毕竟不用担心惹人注意，还能有可以用来糊弄的挡箭牌。
“只是凑巧罢了，对了，那位汉斯小哥没有下文就算了，这次矿场里的冒险家是什么情况，一队人，就你和砂米还有别的零星几个冒险家逃出来了？”
“我倒是想问你，我在这次委托过程中发现了危险的魔族活动的痕迹你打算怎么做？”
卡莉卡特睁大了眼睛。
“魔族佬干的？”
很显然，这只龙不晓得自己管理的镇子里藏了危险因素。
梅依歌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了诗仁的模样。
危险因素当然不会是她那爱角色扮演到处逛的可爱房东姐姐啦，黑发的魔族让她找到了肯定要好好收拾一顿。
不过都是魔族，说不准诗仁也知道点消息，这倒是可以去试着问问。
“我会严肃处理的，这次回来我估计会呆上半月，凋零王城那座地下迷宫还需要再去看看。”
“搞不懂你一条龙为了所谓的工作体验天天往迷宫里钻…你先给我解释这镇子的情况，你还有你的合作伙伴到底想做什么？”
其他的事情梅依歌都不关心，她只不想让自己成为某些棘手活动的参与者。
“就知道瞒不过你，也没别的，单纯是想把塔塔镇建成一座自由市而已，嘿嘿…”
“这还叫没什么？”
梅依歌不由提高了音量。
她就知道这条笨龙给开高薪应聘她做什么魔法顾问就没安好心，结果还真是大胆的过分。
在一座帝国的腹部建立不受都城管辖的自由市？
她还真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