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嗯？”
“唔…”
失去了诗仁的指挥和控制，砂米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
梅依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
温度正常，不过眼睛已经失去了高光。
“原来是这样吗？”
若有所思的梅依歌扶了扶额。
还真是粗心呢。
这回是远程人偶一样的精密物件啊，难怪不容易察觉到问题，但是现在这样子不就是任人摆布了吗？
有了这样的想法，梅依歌忽然就有了些不妙的念头。
【要是我对呆呆的“砂米”小姐做点什么，等诗姐姐重连的时候，会不会获得奇妙的体验呢？】
她仍然记得自己看过的本子。
由此，她得出来一个猜想，要是意识同时连接的人偶够多，对每个人偶都做一样的事情，那么共享意识的那个人会获得几倍快感呢？
会…
不，一定会坏掉的吧？
坏掉的诗姐姐。
这种是真的能想象的么…
梅依歌咽了口口水，两人刚好处于荒郊野外，也看不见什么行人。
但是，她可是正人君子，又没有真馋某人身子馋到那种地步。
做那样的事情绝对会搞坏和诗仁的关系的。
“还是冷静一下吧…你是不是不太舒服，砂米小姐？”
“呃…”
没有诗仁指导的血宠仅记待命的命令，不敢说话，不敢行动。
梅依歌也看出来了这点，干脆地横抱起这状态独特的少女。
“给你送协会去也不太合适，先带回开河镇好了。”
有时候梅依歌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太久导致星宇衰退了，明明以前对着本子可以随时启动的来着？
明明才过了四十多年，就完全没有心情去做那种事了…
不，什么时候。
四十年的光阴对于她而言，也成了“才”么。
“长生，算是诅咒还是祝福呢？”
梅依歌已经不是第一回这样去想了，曾经度过一天的时间流逝感，现在要几月甚至一年才能感受到。
作为人类中魔法天赋独特的女性，曾被视作异类的魔女，她因神明赐福突破了所谓的桎梏，获得了所有短生种梦寐以求的长生。
这究竟能成称作人类中的佼佼者，还是该称为异类中的异类呢？
梅依歌脚步一顿。
“我果然还是害怕孤独啊。”
未能听见梅依歌这样的感慨，烦恼的诗仁正为家里的闯入者头疼。
明明能感受到有人，可就是无法捕捉到确切的方位，她只得将整座屋子用自己制造的血雾充溢。
只要有活物吸入血雾就会被化作一滩血水。
“逃了吗？”
这样大范围的攻击效果很不错，那让她恼火的陌生气息一下就消失不见。
随即，另一个问题便成了眼下最为苦恼的事情。
房子被她弄脏了。
看着一片红的室内，诗仁红温了。
“要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与此同时，某辆马车上，闭目养神的少女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你怎么了？”
红发的成熟女性见状，立即关切地伸手想要查看少女状态，结果被少女一手挡开。
“没什么，操控的探测器被毁了而已，会长，你说的魔法顾问究竟如何？我还是要强调一下我的声明，我不认可的人我是不会给她当下手的。
除非…”
卡莉卡特满脸无奈地接话：
“除非是特级魔法师甚至魔女才愿意，你都说了几回了，年轻人找个班上就好好工作，要是不认真工作我可不给你开实习证明。”
“卡姐，要是没有动力我怎么可能会静下心工作呢，不过还好，这镇子没那么无趣。”
用梳子轻轻梳理了自己那顺长的银发，少女低眸，中断了话题，只将目光落在膝盖上的黑册子，上头潦草地写着一串字符——
虚空。
除了这本书的拥有者，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成为她的老师了。
【特地在房间里养了使魔阻止我窥探么，很好，虚之魔女大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致。】
不枉她费一番苦功来到这镇子做什么实习工作。
“话说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拒绝到这种发展存疑的地方实习呢，唉，看来本会长的魅力还是足够的啊，捞到你这块宝了。”
靠在靠背上，卡莉卡特撩了下自己的刘海，“这样一个两个的专业魔法师入驻，我这不像样的协会也像样起来了。”
前途一片光明捏。
“做了点事先考察，这儿的人文地貌还不错，就答应了呗，至于会长，我并不认为能被学会列上黑名单的红龙小姐能够拥有吸引我这样的，被院长给予厚望的高材生来到这学会拒绝进驻的地方实习。”
少女略有些倨傲的回答，让卡莉卡特一下子就蔫了下来。
“莱雅，你好歹也让我高兴高兴吧，你小时候我还抱…”
“我祖母的房子就是你烧的。”
“对不起！”
被毫不留情地揭了老底，卡莉卡特立即道歉，全然没有身为龙族的傲气或者会长的尊严。
“去你这样一位糟糕的会长领导的协会工作的人，未来一片黑暗啊…”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很努力了！”
职场上存在一种独特的现象，那就是领导者非但管不住自己手下的人，反而会受其制约。
俗称“下克上”。
活了也有几百年的卡莉卡特，终于在成为协会会长的第十六年，迎来了龙生中的克制系下属。
“明明是生物的顶点的龙族，却选择去当有讨伐恶龙这种委托的冒险家协会会长，结果忙了十来年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不知道卡姐还回不回得去自己家呢？”
“别说了QAQ！”
驾车的副会长听着马车里的动静，想笑又不敢笑太大声。
她早就知道当那条龙的同事日子绝对不会无聊。
马车里的闹腾时断时续，副会长架着车，她们一行选择慢赶路的方式从地下城回塔塔镇，队伍已经行进了很久。
时间迫近黄昏，日斜夕阳，目的地也差不多到了。
“会长，开河镇就在前面。”
“知…知道啦，好了，整理下，要带你见一个人。”
卡莉卡特已经恢复正经的模样，正色道，“总之到地方前，我要和你说明白了，我们协会的魔法顾问，你需要对她有足够的尊重，毕竟是我好不容易才找来的。”
“我对一切有能力的人都很尊重。”
莱雅对卡莉卡特说的家伙不以为意。
实力至上，这世界不就应该这样吗？
没实力就自个儿找地方凉快去，她不过是来挂个名，好去找虚之魔女大人讨教魔学。
那晚的偶然瞥见，今日的确认，已经无需她再找出更多的证据去表明虚之魔女大人位于塔塔镇了。
“行吧，希望我的这位魔法顾问能让你听话吧。”
“呵…”
莱雅不屑地轻哼。
随后，站在镇子中心广场的路灯下，等候马车到来的梅依歌，见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百来米外的镇口，一位银发蓝瞳的少女，抱着她熟悉的某条笨龙又亲又抱，说着“我爱你”之类的话。
“你TM是喊我来看你们秀恩爱的？”
受不了这种场面的梅依歌抄起魔杖，留下已经“苏醒”的砂米，就直接冲向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