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不由微微皱眉。
“这才过了多久？”
按照以往的经验，上次进食后的效果最起码能够持续半个月，一周内都不该会有太大感觉，然后才会越来越强烈才对。
而这不过才几天，竟然又莫名其妙的饿了，属实是有点奇怪。
苏眠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进门之后果断去了洗浴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喜欢洗澡呢，但事实上他只是为了里面那面大镜子。
“是不是买个穿衣镜放在卧室更方便一些？”
少年下意识冒出这个想法，主要一直往浴室或者洗手间跑太麻烦了，以前没想过，是因为当时需要麻烦另一个自己的事情并不是太多，而且在卧室里面随便翻个身都能看到自己也总觉得怪怪的。
但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明显多了起来。
而在苏眠思考着是不是要买个新镜子的同时，浴室镜面内，另一个自我已经悄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瞳看着他，提醒道：“你找我，难不成就是为了和我讨论一下要不要买个新镜子吗？”
“别废话。”
苏眠没搭理另一个自己的调侃，因为是自己，所以他有什么问题其实也根本不需要专门告知给对面，反正发生了什么她估计一清二楚。
但镜中少女对他的态度却显然有些不满，微微蹙眉，没忍住轻哼了一声，“明明是你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怎么这副态度？”
“不是你一直在说的吗？你就是我，所以找自己帮忙需要什么好态度。”
“你赢了。”
对于苏眠的狡辩少女只感觉一阵无语，不过摇了摇头倒也没反驳什么，他们之间确实不需要讲究这些。
于是略差沉默整理了一下情况，魅魔便缓缓开口道：“说回正题，目前有两件事情，首先是关于恶魔，其次是关于我们的身体。
那我先说第一件事情，答案是肯定的，利用恶魔力量去寻找恶魔踪迹，显然比你现在这么盲目乱窜要效率百倍。”
“但……”
“担心会失控是吧？”
没等苏眠说完另一个自己就道出了他的忧虑，只见镜中少女认可般的点了点小脑袋，又轻声道：“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毕竟力量伴随着欲望，复苏容易，但到时候再想让它消退却会困难十倍不止。”
“而且力量一旦觉醒，对于各方面的渴求也会更加强烈，最终很可能引发不可控的后果。”
这些其实也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苏眠担心到时候又很长时间变不回来，那他可没办法和别人解释啊，生活也会被完全打乱的！
正是基于多方面的考虑，所以他才会一直犹豫不决，并希望另一个自己可以给出有用的办法。
对此，镜中少女捏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既然让力量完全复苏不是你想要的，那或许可以有限的借用？”
“有限的借用？”
苏眠表示自己没听懂。
但另一个自己好像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和他解释，于是又迟疑了几秒后，才眨了眨眼睛道：“那这样，我给你演示一下，别抗拒知道吗？”
“……可以。”
于是就见镜中少女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苏眠就发现自己的个头竟然瞬间变矮了不少，原本堪堪遮住耳朵的短发垂落肩膀，但颜色依旧是纯粹的黑色，清秀的面庞变得女性化，称得上漂亮，但也远不如之前那般妖异，就连瞳孔也只是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看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短发少女，苏眠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看着她和自己一样的动作，微微皱眉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有限的借用？”
“没错。”
镜中少女黑色的瞳孔瞬间转化为猩红，一头乌发也变成银白，魅魔维持着新的形象再次点了点小脑袋，“只释放极少的力量，这样你既可以使用这些力量去寻找可能的恶魔踪迹，也可以更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与欲望。”
“那么缺点呢？”
“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这种状态下能够使用的力量有限，所以很多能力的效果会大打折扣，甚至根本无法使用。”
“……”
苏眠沉默着思索了几秒，然后她一个眼神，镜中少女又打了个响指，于是她又立刻变回了他。
单从这点来看那确实比之前要简单的多。
于是苏眠尝试着自己来操作，只是他对于力量的掌控远远比不上作为恶魔的自己，结果就是好几次都失败了，还有一次差点导致力量完全觉醒。
一番折腾，他感觉自己好像更饿了。
然后又想起另一件事情。
“说起来饱食状态的维持时间，突然没以前久了是怎么回事？”
苏眠停止尝试并看向另一个自己，对方则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理所当然道：“说实话我感觉你这个问题反而问的很奇怪，很简单的道理，你小时候的饭量能和长大的时候比吗？”
“……”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我身体中代表恶魔的那部分会复苏的越来越快，直至完全压过代表人类的部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获得更加强大的能力，同样的，食量自然也会越来越大，消化速度也会越来越快，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没什么。”
见另一个自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苏眠不禁露出狐疑的眼神，但少女根本没给他深究的机会，眨眼便消散在了镜子里，最后只留下一句话。
“成为恶魔才是我们的归宿，你的挣扎不能说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说是在浪费时间。”
对此苏眠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如果没有意义，那为何我的身体会仍有人类的部分？如果它的存在只是为了浪费时间，那么一开始就让我作为纯粹的恶魔降生不就得了。”
这次对面没再回应。
只剩下少年自己站在镜子前，淡淡轻语。
“我作为人类而生，也作为人类而活，我不否认恶魔的部分，你也别否定人性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