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狭窄的地下空间,长长的走廊被钛合金装饰板包裹,显得单调而压抑。爱丽丝踏出电梯,但是瓦尔特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留在了身后,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隐藏在暗处的激光炮塔也解除了锁定,并从新隐藏起来。

“家主大人,属下奉召前来。”

少女好听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爱丽丝保持着谦恭的态度,等待回应。片刻之后,苍老的声音响起,给人的感觉就像许就不用的嗓子里卡着一口浓痰。

“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是。”

走廊尽头的合金防爆门缓缓开启,爱丽丝向前走去,对隐藏在墙壁装饰板缝隙中的激光发射器视而不见,她很清楚这些防御系统的威力,只要她稍有动作,它们就会编织出激光网,瞬间把她切成肉块。

穿过厚重的防爆门,爱丽丝等待它重新关闭,两台扫描器从房顶垂下,环绕着她旋转两圈,她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被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这种被人偷窥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最后,面前的防爆门缓缓开启,爱丽丝走进了一座半球形的地下建筑,它位于邓蒂斯家族的祖宅地下300米处,按照行星掩蔽所的规格打造,即使被反物质弹头命中也能保证安然无恙。

在这座重金打造的堡垒深处,行将就木的老人坐在维生王座之上,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不断有药液被注入他的脊髓和血管,确保他风中摇曳的生命之火不会立刻熄灭。

“爱丽丝,你来了,”家主说,“开始报告吧。”

“是,家主。”爱丽丝恭敬的说,“夏岚岛的研究基地已经被联邦占领,不过我们提前销毁了所有的资料和样本,联邦没有组足够的证据只能无能狂怒。”

“罗杰斯那个废物,差一点就搞砸了这件事儿,”家主嘟囔了一句,“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应该让你负责到底,只可惜现在一切于事无补。”

“您说的没错,家主。”爱丽丝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但并非完全如此。”

“哦豁,”家主苍老的眼睛亮了一下,“我就知道你留了后手,爱丽丝,你是这一辈中最聪明的孩子,所以你从来未曾让我失望。”

听到这句夸奖,爱丽丝只觉得讽刺,究竟是谁支持罗杰斯抢走了整个项目,明明只要让她继续负责下去,邓蒂斯家族迟早能够了解拉达姆的秘密。这可真是自作自受,更何况爱丽丝一开始就没打算把研究成果交出去,既然罗杰斯当了家主手里的刀,那她借刀杀人有何不可?这老家伙亲手断送了自己最大的机会,不知道将来他知道真相会作何感想?

“家主,”爱丽丝微笑,“我想要‘通天塔’计划,不知道您是否能支持我。”

“哦,”家主冷笑,“你在跟我谈条件?”

“不,您误会我了。”爱丽丝故作急切的解释,“我只是单纯的对轨道电梯感兴趣,因为我小时候您曾经带我去过一次,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想登上钢铁之环看看那别样的风景。”

一阵沉默,家主的喉咙发出咕哝的声音。

“但那个项目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邓蒂斯家族已经决定终止投资。”

“我知道,”爱丽丝露出孩子气的表情,“家主,请让我试一下,就当是为了我。”

“罢了,”家主眼中闪过一丝温情,“就当是对优秀的家族后辈的一点奖励吧。”

“谢谢家主,”爱丽丝笑嘻嘻的拿出一枚储存晶体,“这是我手里的研究进度,对您来说恐怕是个巨大的惊喜。”

说着,她把储存晶体插在了地面上升起的台座上,家主后脑的设备亮起指示灯,当他看到加密后的资料时,苍老的眼睛里顿时放出了光彩。

“简直……不可思议!这种细胞真是太美妙了!如果有了它,我就可以……就可以……咳咳咳。”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维生王座立刻启动了紧急处理协议,机械手帮他擦掉了分泌物,插在背后的管子也注入了合适的药物,迅速控制住了局面。

“咳咳,”家主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爱丽丝,我希望一个月内看到成果。”

“一切如您所愿,家主。”

爱丽丝低头行礼,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人老为妖,在恰当的时间死去是身为领导者的义务,不惜动用整个家族的力量也要为自己续命,眼前这团坐在维生王座上的烂肉早就不是她曾经敬爱的那位领袖了。在他将邓蒂斯家族推向深渊之前,爱丽丝决定提前送他上路。

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她还需要进行布局,所以就能勉为其难的让这个老家伙再活一段时间了。

“家主,属下告退。”

“去吧,爱丽丝,别忘了,一切为了家族。”

“是,一切为了家族。”

爱丽丝转身离开,她乘坐电梯直接抵达邓蒂斯家族城堡,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去了位于城堡上层的停机坪。一台飞车已经等候多时,它安装了四个反重力隐情和两组喷射推进引擎,流线型的外壳下隐藏着厚重的装甲,电子对抗系统确保任何制导武器都无法将其锁定。

飞车感应到主人的识别信号,自动打开了车门,爱丽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多时的瓦尔特立刻为她倒了一杯致死量级别的黑咖啡。

“大小姐,欢迎归来。”

“嗯,”爱丽丝冰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轰鸣的引擎声隐去了瓦尔特的叹息,飞车腾空而起,加速离开了城堡。

“大小姐,罗杰斯还不能死。”

“嗯,现在杀了他的确会出现不少乱子,”爱丽丝说,“与其让家主把佐恩推上了,还是我们的老对手罗杰斯更容易预测。”

爱丽丝喝了一口咖啡,笑容越来越冷。

“但是,星要杀他,你为何要阻止?”

被那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瓦尔特本能的低下了头,他的意志被迫服从,因为在他眼前的少女就是他的女王,他可以随时为她而死。

“非常抱歉。”

“记住,没有下一次。”

“是。”

爱丽丝轻轻挥了下手,周围的车窗瞬间变得透明,她注视着万里飘雪的北国风光,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这白色的雪如果落在那孩子的银发上,会不会变得更加美丽呢?她已经等不及想要把邓蒂斯家族掌握在手中,然后带着她到这美丽的北国游玩了。

飞车启动光学迷彩,化为透明的影子消失在风雪中,四架追踪而来的无人战斗机失去了目标,它们原地盘旋了一会儿,最后只能悻悻返航。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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