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张金玉被免除了代理副会长的位置,甚至被直接踢出了学生会,连带的,他们家里因为失去庇护,被打压的很惨,基本上没有挽救的可能,同样的,因为拒绝了林清泉,自己也并不好过,虽然林清泉并没有做其他任何事,如同她所说的一样,只不过是交易失败而已,当家里听说了这个消息,商贸那边又拒绝了入驻,一切只不过是回到和以前一样而已,但是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父亲第一次打了自己,失望地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后妈那怨毒的眼神,好像在说为什么你还有脸留在家里,他们把一切的问题都推给了自己,甚至忘记了,人家只是说可以商谈而已。
下课铃声响起,惊醒了陆元,又要去面对哪些人了,家里已经断了自己零花钱,自己已经没钱了,拳打脚踢陆元也还能忍受,身份再一次互换,他们比以往还要变本加厉,陆元顿时明白了,难怪他怎么也融入不了这个圈子,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他有些想念旁边座位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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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房间内,窗帘被拉的紧实,光线也无法穿透进来,轻微的敲门声传来,伴随着有些担忧的声音,
“悬哥,要不要去医院啊。”
“没事,不用。”
床上传来江悬微弱的声音,他只是有些累,坚强过头之后,不愿让别人发现的软弱。
站在门口的江诚犹豫了一会儿,嘱咐江悬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没有等到房间内的回应,江诚最后还是离开,他实在不太会照顾人,他知道江悬没有生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江悬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问,他俩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
良久之后,江悬才从被窝里爬出来,扯开窗帘,即便没有太阳,也觉得有些刺眼。
洗漱完之后,江悬照着镜子,看了看脖子上残留的牙印,几乎已经消失不见,身体上的痕迹会消失,心理上的伤害却不会,无论是被沈岚,还是被她们,都是一样,江悬心理承受能力很好,只不过已经到了临界点。
看着镜子里那张漂亮憔悴的脸,江悬揉了揉眉上那道有些碍手的疤痕,扯着嘴角,自嘲一笑。
来到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半指厚的信封,上面还残留着被打湿后干掉的痕迹,以及淡淡的酒味和香水味,江诚从来不用香水这种东西,换了衣服,江悬揣着信封便出门了。
小院内,几棵树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一老一小从屋内将一个老旧的皮箱子搬了出来,抹了抹上面的灰尘。
“今天怎么舍得把你的宝贝箱子拿出来了。”
“最近雨水多,太潮了,拿出来晾一晾。”
老杨头难得没有吹鼻子瞪眼,以前江明和江敬还有江悬发现这只箱子,想要偷摸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可被老杨头好一顿收拾,之后就不敢打这箱子的主意了。
江悬看着老杨头打开箱子,一股霉味儿扑面而来,里面肉眼可见的放着几件不太相干的物品,缺角的褪色照片,停转的老旧腕表,写不出字的钢笔,几枚掉漆生锈的徽章,一件本应该是绿色,已经洗的发白的棉衣,即便尘封许久,那几颗有着星星印花的金色纽扣依旧耀眼。
老杨头拿着照片,看的怔怔出神,上面仅有三人,看上去很年轻,只不过照片已经糊的看不太清模样了,放下了照片,老杨头又拿起一枚徽章,放在掌心轻轻摩挲,“我那个时候,世道还不是这样。”
突然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老杨头放下了徽章,最后拿起那件衣服,举在空中,拍了拍上面的尘埃,
“江悬,帮我把他晾起来。”
“好。”
接过衣服,比想象中的要厚重一些,上面有着被缝补后的补丁,老杨头从来不会提起自己的过去,只是偶尔喝了酒,睡着的时候会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梦话,那个时候,江悬只当他是喝酒喝糊涂了。
江悬晾好了衣服,老杨头已经把箱子收起来放回床底,两人站在门口,望着灰暗的天空,江悬趁这时将信封拿了出来,递给了老杨头,只不过这次江悬说道,
“诚哥给的。”
一听这话,老杨头那倔脾气又上来了,骂骂咧咧的拒绝。
江悬强行塞进了老杨头怀里,笑道,“多大年纪了,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倔。”
这下老杨头不乐意了,瞪着眼道,“什么年纪?老子当年…”话说一半,老杨头又憋了回去,化作一声叹息。
江悬也不再说话,将双手笼在袖中,和老杨头的动作如出一辙,良久,江悬开口道,“有些冷了,今晚吃顿羊肉吧。”
老杨头耳朵一竖,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那敢情好,记得再给我买瓶酒。”
“行。”
说罢,江悬便准备去市场,看着江悬的背影,缓慢的步伐,老杨头莫名觉得不太顺眼,抬腿追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江悬被踹的一个踉跄,揉了揉屁股,不解的回头看着老杨头。
老杨头摸了摸发白的胡须,
“屁大点年纪,装什么老气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