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说的竟然分毫不差。

十六年前，季家刚刚出生的小儿子被女仆调包，至今下落不明，是死是活犹可未知。

这件事情，跟当时灰色产业牵扯不清，所以季家前段时间才会疯狂报复江城所有与此事有关的黑道势力。

一鲸落，万物生。

随着老牌帮派的倒台，先前被遏止的大大小小势力终于看到了向上发展的机会。

远在天华市的斧头帮更是如同鬣狗一般闻着味过来想要从中谋利。

“目前江城的形势你也知道，在没确保季家那位小儿子的下落前，谁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明目张胆的冒出头。”

疯虎解释道，“司徒大少爷，替我跟你家老爷子说声抱歉，合作一事只能暂且搁置了。”

“哦？”

单手搭在吧台上敲击的动作停顿，司徒焱嘴角噙着笑，声音莫名带着冷意。

“所以，虎爷这意思.....是不打算和我们合作了？”

周围萦绕的空气似乎说这句而凝固，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

在这略显压抑的寂静中，疯虎面无表情地淡淡回应，“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目光无声的交汇碰撞，司徒焱没说话，眉眼间透出几分危险之意。

烟头在指尖燃着猩红的微光，右手的打火机一关一合，发出的清脆声响好似发出某种信号。

身后的几名贴身保镖默默往旁挪动几步，大有副一言不合就打算动手的架势。

旁边察觉到自家表哥貌似和这帮人谈崩了的疯熊暗暗紧绷身体，随时做好了有场恶战的准备。

气氛陷入僵局之际，一位小弟突然小跑着过来汇报，“熊爷，您之前让我查的那个四眼仔有结果了。”

疯熊瞪了小弟一眼。

一点眼力见没有吗，看不懂现在什么局势？

他挥手呵斥，“下去，等会儿再说。”

“慢着。”

原本坐在位子上把玩着打火机是司徒焱忽地出声。

“你刚才说的四眼仔，不会是是前段时间考了六校联考第一的那个大名人?”

疯虎诧异的撇过来一眼。

“怎么，司徒大少爷跟他也有矛盾?”

这个“也”字就用的很巧妙。

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司徒焱不可否置地应声，“只是有些渊源罢了。”

疯熊心领神会。

竟然是共同敌人那就好说了。

想罢，他随即对着手下小弟吩咐，“把你的调查结果说一下。”

“是，熊爷。”

小弟从随身携带的文件袋里掏出纸张读起上面的内容。

“据资料显示，这个四眼仔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性格比较孤僻，没什么兴趣爱好，平时除了上学就一直待在家里，但最近却和玉兰高校的一个平民校花阮箐箐走的比较近。”

所以就是个空有点实力的孤儿呗。

疯熊强忍住内心的喜悦。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小瘪三。

“平民校花.....”

相比于有些激动的疯熊，司徒焱却比较在意后面的内容。

他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有这个阮箐箐的照片吗？”

疯熊虽然不解为什么好端端会谈及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但还是用眼神示意了手底下的人。

不一会儿司徒焱就从对方小弟手里拿到了一张照片。

看着上面清纯乖软的少女，他眼底的墨色逐渐加深，手指情不自禁地在照片上摩挲。

半响，他没由来的问了句，“你说他们俩走的很近，具体有多近呢？”

“关系挺亲密的，学校里基本上形影不离。”

疯熊手下的小弟回道，“而且听其他学生在传，他们私下里估计是情人关系。”

闻言，司徒焱无声抬眼，烟蒂于指尖燃尽，升起的白色烟雾模糊了眉眼，有种说不出的阴晦暗沉。

此刻，是个人都有瞧出来司徒大少爷的心情极其不佳。

“熊老弟。”他神情凉薄的扯起唇，笑的令人毛骨悚然，“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给这位六校联考第一的大学霸上上课?”

“当然，我早就.....”疯熊一脸狂喜的刚想应下，却被许久未说话的表哥伸手拦下。

“不好意思，司徒大少爷，舍弟空有一身蛮力不动变通，跟在身边只会拖你后腿。”

疯虎一脸歉然的婉拒。

“毕竟这个季沐是你看上的猎物，我们就不打搅你独享取乐的兴致了。”

“是吗？”司徒焱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

“既然虎爷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扫了你的好意。”

疯虎装作没听懂这话外的嘲讽之意，依旧保持着那副歉然姿态。

面对这人的油盐不进，司徒焱自知没趣，烦躁的啧了声。

从座位上站起，已然有了离开的打算。

临走前，他难得真心实意的劝解一声。

“小插曲的事暂且不提，我还是希望虎爷能好好考虑合作一事，光靠一个人发展，可是很难在江城有上一席之地的。”

“好，我会考虑的。”

...

随着司徒焱等人的离去，早就憋不住的疯熊立刻问出心中困惑，“表哥，你刚才为什么拦住我，明明.....”

“表弟，在没清楚敌人的实力前，不要轻举妄动。”疯虎耐心的拍了拍自家表弟的肩膀。

“有人能先帮我们探探路，何乐而不为呢。”

疯熊愣了愣，“表哥你的意思是....”

疯虎盘搓着铁球，眼神深邃。

“如果到时四眼仔真的不堪一击，你想怎么报仇都无所谓。”

疯熊咧了咧嘴，神色止不住的兴奋，“我懂了，表哥！”

四眼，你不是很会打嘛，可你会打有个屁用，出来混是要讲究背景，讲究势力的！

就算是古武者又如何，被天华市的黑道太子盯上，你已有取死之道！

...

走出小酒馆。

司徒焱脸上的笑意敛起。

“这个老狐狸。”

目光转向保镖中为首的那一位，他淡淡问道，“影一，今天有没有试探这个疯虎的实力，跟你比起来如何。”

“大概率不是对手。”

名叫影一的保镖摇摇头，“对方气息雄浑，估计是明劲巅峰的高手。”

司徒焱嗯了声，倒也不觉得意外。

毕竟这个老狐狸当初能在江城那么多地下势力中稳住脚跟，实力自然不俗。

这时，另一位保镖附到身旁低声询问，“少爷，那个季沐.....您有何打算。”

司徒焱沉吟稍许。

“疯虎弟弟疯熊的性子我知晓，能让他吃亏到主动调查背景，不出意外也是个古武者。”

“那又如何。”

影一语气不屑的发话，“他那个年纪，撑死也就明劲初期，只要少爷想，十息内，我可以让这个小子跪地求饶。”

“你有把握就好，不过.....”

司徒焱表情不变，眼神逐渐变得残忍。

“光求饶有什么用，我要让他半死不活的跪在我面前，最好后半生都只能躺在病床上，连书都读不了。”

等成为废人的时候，你那张嘴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