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吴昕看样子胜券在握。
乐队一共六个人,名字就叫做“临时乐队”。
我们没有主唱,李卉弹电子琴,吴昕弹吉他,杨骨灰学长弹贝斯,而我只需要敲敲架子鼓,但我不会架子鼓,所以我只负责在关键的时候敲一下。
当主持人念出我们乐队名字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紧,终于到我们了。我们这支 “临时队伍”,就像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散兵游勇,即将踏上未知的战场。
台下观众们原本热烈的讨论声戛然而止,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舞台,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有的观众微微向前倾身,似乎想更近距离地观察我们这支看起来有些特别的乐队;有的则抱臂胸前,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像是在等待一场惊喜或是笑话。
李卉坐在电子琴前,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摩挲,像是在熟悉即将要弹奏的路线。那架电子琴在灯光下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而她就像是一位孤独的航海者在审视自己的船只。台下前排的观众似乎感受到了李卉的紧张,有几个小声地议论着,猜测我们这支乐队是否会带来与众不同的表演。
吴昕抱着吉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她此时也显得有些拘谨,她反复调整着背带的长度,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拨弄了几下,弹出几个不成调的音符,随后又迅速抿紧嘴唇,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表演担忧。这一幕让一些观众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轻微地摇了摇头。
杨骨灰学长不愧是学长,他倒是显得比较沉稳,手中握着贝斯,那贝斯的木质纹理在灯光下有一种古朴的质感。他微微低着头,轻轻调试着琴弦,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沉浸在自己与贝斯的小世界里。他的沉稳让附近的观众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们安静下来,等待着音乐的奏响。
而我站在架子鼓后面,看着那一堆复杂的鼓和镲,心里直发慌。我本来就不会架子鼓啊,只是因为队伍临时缺人,我才被拉来凑数的。我只能在关键的时候敲那么一下,可就是这一下,也让我压力如山。我的手心全是汗,紧紧地握着鼓棒,感觉那鼓棒都变得滑腻腻的。我盯着鼓面,脑海里一片混乱,不停地回忆着他们告诉我的那个关键节点,心中默默祈祷自己不要搞砸。台下有观众注意到了我的紧张,发出了几声轻笑,这笑声像针一样刺在我的心上,让我的紧张又多了几分。
我们彼此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从彼此的眼神中都能看到紧张和不安。然而,事已至此,我们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随着音乐的响起,观众们再次安静下来,希望我们这临时拼凑起来的乐队,能在这个舞台上发出哪怕一丝微弱的光芒。
灯光无情地打在我们身上,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出嗓子眼儿。我们开始了这场充满挑战的表演,可一开始,场面就有些失控。
李卉的电子琴音率先传出,或许是因为紧张,本该流畅的前奏有几个音符明显走调,那声音就像原本平静流淌的小溪突然遇到了几块突兀的石头,磕磕绊绊。她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手指在琴键上的动作也显得有些慌乱,眼神中满是懊恼,她试图找回节奏,但越急越乱。
吴昕的吉他也没能幸免。她拨动琴弦的力度似乎失去了控制,本该清脆悦耳的和弦变得尖锐刺耳,像是一群受惊的鸟儿在胡乱扑腾翅膀。有几次,她的手指按错了位置,弹出的音完全不在调上,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焦急,看向我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助,平时的自信早已消失不见。
杨骨灰学长的贝斯虽然还能勉强稳住,但在这混乱的局面下,也显得有些孤立无援。那低沉的贝斯音被杂乱的电子琴和吉他声掩盖,像是在狂风暴雨中挣扎的孤舟,只能偶尔在缝隙中透出一丝踪迹。学长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紧张的神色,他努力调整着,但似乎一时也难以改变这糟糕的状况。
而我,站在架子鼓后面,紧张得手心全是汗,鼓棒都有些握不住。在这混乱中,我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所谓的 “关键时候”。周围的嘈杂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之前好不容易记住的节点此刻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我看着队友们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无奈。我想,这次肯定要搞砸了,我们就像一群无头苍蝇,在音乐的迷宫里乱撞。台下观众们开始窃窃私语,那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我听到有人在笑,有人在叹气,还有人在抱怨怎么会有这样糟糕的乐队。每一个声音都像是对我们的嘲笑,让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在心里不停地责备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加入这个临时乐队呢?要是我会架子鼓就好了,要是我能做点什么来挽救局面就好了。可现在,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表演朝着糟糕的方向一路狂奔。我甚至不敢看台下观众的表情,我害怕看到他们眼中的失望和不屑。我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耻辱柱下。
然而,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我看到杨骨灰学长向我们投来了一个坚定的眼神。那眼神像是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灯,让我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也许,我们还可以挽回些什么,哪怕只是让这场表演不那么难看也好。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在这混乱中找到一丝转机,重新找回我们乐队那岌岌可危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