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陪着齐川一起回到大学。
在路边找了个椅子坐着吹了好一会的风，才感觉内心中的恶心感消散了不少，但一闭上眼睛，依旧是那一片红白之物。
太血腥了！
“等下还要吃饭吗？”
于是苏眠问向好友，成功让他再次干呕起来，连忙摆手：“……别说了，我真的不想再吐了！”
“好吧。”
苏眠耸了耸肩，其实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只是为了表现的更像是个正常人，所以才故意也装出一份愁眉苦脸的样子。
然后他看了看周围。
“你说等会警察叔叔会来找我们吗？”
“找我们做什么……”
齐川下意识回应，然后又突然一顿，止住干呕后若有所思道：“好像也说不准。”
毕竟刚刚那情况怎么看怎么奇怪，那个中年的瘦弱男人和个饿死鬼投胎一样，不给他吃东西就突然暴起，甚至把店主的脖子都给咬下了一块。
然后更是有什么人在人群中直接开枪！
这都不是正常的事情，所以等会有警察叔叔找上门了解情况或者交代他们不要乱说，可是太正常了。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甚至都没让他们等太久。
他们这边刚刚才聊完这个呢，也就过了几分钟，远处就有两个穿着黑衣服的叔叔发现了他们。
其中一个先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机，又抬头瞧了几眼，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才带头走过来。
刚刚靠近，领先的中年男子就露出亲切的笑容。
“是齐川同学和苏眠同学对吧？”
见两个年轻人点头，他又一边掏出证件一边笑着道：“你们好，我们是警局的，有时间吗？叔叔有事情找你们了解一下，不用害怕，几分钟就好。”
“请问是因为刚刚餐馆那里……”
“是的。”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齐川与苏眠和对视一眼，都是有些惊讶于警局方面的速度，这才过了多久啊，竟然连他们名字都调查出来了！
虽然猜到可能会被找上门了解情况，但确实没想过会这么快。
不过他们只是围观群众，倒也没什么需要心虚的，所以对于被警察叔叔找上门也并不是太紧张。
总之确定证件无误之后，两位警官就带着他们找了附近的一个空教室，然后仔细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包括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看到了什么，之后又是怎么离开的等等。
对此无论是苏眠还是齐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实话实话，说他们只是中午下课过去吃饭，结果没想到遭遇了这种事情，而且也没有拍照录像。
两个便衣警察也没说什么，只是照例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手机，确认没有留下现场的图片及影像后就还给了他们。
再然后，又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根据两位警察叔叔所言，刚刚那个男人有严重的暴食症以及精神疾病，本来应该在附近精神病院配合治疗，结果今天意外走丢了，偷了别人衣服并且意外的混进了大胃王比赛。
比赛途中疾病发作，最终导致暴起伤人，然后又恰好被路过的一个警员看到。
那警员刚刚上岗没多久，没什么经验，紧张下手枪走火，将之爆头。
至于为什么一把小手枪可以把人的脑袋像西瓜一样打爆？
呃，警察的事情你别问！
总之这场谈话并未持续太久，甚至都没让苏眠他们去警局再做个正式笔录什么的，两个黑衣叔叔只是让他们把这件事尽快忘掉，并且千万保密，扩散出去影响很严重。
两个警察的态度很好，但潜台词也很明显————你们两个已经在警局这边纸上有名了，所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好，一旦消息泄露，他们可是还会再来的。
两个警察大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问完就很快离开，估计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去忙。
但这就不是苏眠他们该关心的了。
目送警察离开，苏眠转头看向旁边脸色苍白的齐川，问道：“看样子没我们什么事情了，等会要去什么地方吗？”
“我下午还有课。”
齐川摇了摇头。
虽然他状态很差真的很想请假，但无奈马上就要考试了，这时候请假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没办法，苏眠也只好道：“那行吧，我回去了？哦对了，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啊，我请你吃豆腐脑。”
“呕……滚啊！！”
……
……
离开校园，苏眠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唤出另一个自己询问情况，但为了保险，最终还是忍住了，而是选择骑车回到出租屋。
回到家关好门，他就立刻来到了浴室镜子前。
这次另一个自己没有选择回避，那镜中少年的一头黑丝飞快化作银白，瞳孔转为猩红，清秀的面容也变得精致又妖异起来。
眨眼间，魅魔出现在了镜子里。
她眨了眨眼睛，神态变得灵动，然后也不需要询问就立刻开口道：“是恶魔。”
“他真是恶魔！？”
“不。”
面对苏眠的惊讶，少女立即摇头，“我是说他身上有恶魔的力量，他只是沾染恶魔力量后被污染的人类，充其量算是个魔人。”
“魔人？”
苏眠若有所思，他倒不是疑惑魔人的存在，因为这个词语他之前也不是第一次听了。
所谓魔人就是被恶魔赋予力量的人类，这种赋予可能是主动也可能是被动，可以让人变得强大，也可能让人沦为腐化的怪物！
他曾经还问过自己算不算魔人，但另一个自我很明确的告诉他，魔人都是先天的人类，是后天接受了恶魔力量后才被转化成魔人的。
而他则是带着恶魔的力量出生，所以别看有部分人类血脉，但也是纯纯正正的恶魔。
另一个自己曾给苏眠科普过这些基础知识，但又因为完全没有任何实例可以作为参照，所以以前光听她那么说，却怎么都感觉像是奇幻故事里面的设定，又或者某种传说。
今天还是第一次遭遇到真正的魔人！
而既然周围有魔人，也即代表着——
“学校附近竟然有恶魔！？”
苏眠露出奇怪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讶还是惊愕，又或者兴奋更多？
毕竟附近有其他同类的话，首先可以证明他确实不是特例，然后说不准可以尝试交流一下，顺便看看能不能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然而对此，镜中少女却是翻了个白眼：“你不就是吗？”
“我是说其他的恶魔！”
“那你估计要失望了，就算真有其他恶魔，我也并不建议你贸然与之接触。”
苏眠露出疑惑的神色。
“为什么？”
对于他的疑惑，镜中少女微微翘起嘴角，笑的意味深长，她慢悠悠的说道：“因为吃掉同类可以让恶魔变得更加强大。”
“……”
“互相吞噬是恶魔最简单的变强方法，虽然并不是所有恶魔都喜欢这种方法，毕竟恶魔也存在种类，拥有不同的性格，但毫无疑问大多数恶魔都并不抗拒这种方式。”
“甚至相比起人类，在恶魔看来，同类其实要美味的多！”
镜中的自己满脸笑容，就连那双眼睛都在微微发光，苏眠见此不禁皱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贸然接触可能导致我们被其他恶魔给吃掉？”
魅魔并未立即回答。
镜中少女那猩红的眼瞳直直凝视着镜子外面的苏眠，表情前所未有的奇怪。
然后过了好一会……
“第一次发现我们竟然有讲冷笑话的天赋。”
啊？
苏眠眨了眨眼睛眼睛一脸茫然，他什么时候讲冷笑话了？
镜子外面的少年满脸不解，镜子里面的少女叹了口气：“反了。”
“反了？”
“我说你弄反了，你怎么会认为我们是猎物呢？真遭遇其他恶魔，你需要考虑的也不是会不会被对方吃掉，而是如何才能忍住不吃掉祂！”
苏眠一阵沉默，他并不知道另一个自己哪来的这么强烈的自信，似乎其他恶魔都只是一盘小菜一样。
难不成其他恶魔其实都很弱小？
不至于吧。
想不明白，苏眠便也懒得思索了，转而又问道：“那如果我吃掉了其他的恶魔……会发生些什么？”
其他恶魔互相吞噬会变得更加强大，那么自己呢？他的身上又会出现什么变化？只是变强吗，还是说……
“答案你不是很清楚吗？”
镜中的少女笑出了声。
“吞噬其他恶魔同样可以使我们变得更强大，不过更关键的是，这样还会大大加速我们的觉醒过程！”
“所以我才会提醒你尽量远离祂们，否则要是一个忍不住，你期望的平凡生活就会彻底离你远去了~”
“……”
这么说与其他恶魔接触确实需要慎重，否则很可能会带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不过这些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附近真的有其他恶魔。
接不接触的先不说，最起码得先确定有没有。
虽然今天遭遇了魔人，但苏眠在附近生活了这么久都没能发现什么异常，所以他很怀疑这魔人出现在这里可能只是某种意外。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到底有没有异常，还需要再去附近寻找一下才能确定。
最后一寻思。
“择日不如撞日。”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所以苏眠短暂思索了一会，决定先去那家饭店以及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虽然有官方介入，留下有用线索的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呢？而且他可以利用恶魔的力量，或许也可以从不同的视角去观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