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的头颅在剧烈的爆炸中被轰成碎片,四散飞溅,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与颠茄禁狱的芯片不同,超异局的项圈是真的具备爆炸功能。
凌雪刃注视着李强倒地的无头尸体,下意识用手轻抚自己的项圈,她白皙的后颈处有一道细微的伤痕。
显然,被夏紫宸植入其中的芯片早已被超异局移除,但这也让凌雪刃高兴不起来——移除了个小的芯片,超异局又给她戴个更大的项圈。
“也不知道夏紫宸现在怎么样了…”凌雪刃呢喃自语:“不过有小霞在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与此同时的夏紫宸这边,整条碎石路已经被鲜血染红。
与另外两个队伍完全画风不同的是,刚才还显得非常害怕的樱莺,现在却如同狼入羊群,每一拳都让这些朝拜者鲜血四溅,血肉横飞。
这些无畏疼痛的朝拜者看似唬人,但实际上他们的身体强度与普通人类并无二致。
夏紫宸和竹内霞甚至都没有出手的机会,他们悠闲地跟在樱莺身后,唯一需要留意的,就是避免踩到地上散落的碎肉和内脏,以免不慎滑倒。
或许是因为战斗太过轻松,竹内霞甚至将红霞收回到刀鞘,开始和夏紫宸闲聊起来:“既然你是男生,那你和凌雪刃之间是什么关系?”
“等等…”竹内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捂住嘴巴,小声问道:“该不会凌雪刃不知道你是男生吧?”
竹内霞像是见惯了樱莺暴力屠戮的场面,显得很悠闲。
夏紫宸就没这么从容了,抛开这些朝拜者的狂热不谈,他们几乎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满地的残肢碎肉让夏紫宸胃里一阵翻滚,只能强行将注意力转移到和竹内霞的对话上。
“她当然知道!”夏紫宸注意到竹内霞投来的目光有些怪异,连忙解释道:“我们…”
对啊,夏紫宸和凌雪刃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夏紫宸自己也有点说不清楚。
朋友?他们也才认识没几天。
敌人?以前确实是,但现在肯定不是。
恋人?更不可能啦!
这些似乎都不太准确,唯一稍微贴切点的,可能只有战友这个称呼。
“我们应该算是战友吧。”夏紫宸说道。
“咦?只是战友吗?”竹内霞显然对夏紫宸的话持怀疑态度,但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提醒道:“你应该能猜到我和凌雪刃之前的关系,所以不管你怎么看待她,想成为她的什么人,我都要告诉你。”
“她是个唯利是图的混蛋。”竹内霞警告道:“而且是个彻头彻尾的感情骗子,你得小心她。”
夏紫宸听得有些发愣,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夏紫宸也发现竹内霞和樱莺并不是坏人,樱莺是那种渴望交朋友的中二少女,而竹内霞则是个非常靠谱的成熟大姐姐,也都不像是坏人。
这让夹在中间的夏紫宸感到有些苦恼,到底该相信谁?
夏紫宸的余光瞥见了樱莺返回的身影,决定不再多想,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战斗上。
这种事还是以后再考虑吧,反正他还有很多时间和这几位相处。
樱莺用手帕擦拭着身上的鲜血和碎肉,尽管手帕已经完全染红,却仍旧无法彻底擦净,她整个人此刻都显得通红,让人难以分辨是她的肤色发生了变化,还是被鲜血染红的。
“呼~真是吓死我了!”樱莺用夸张的语气地说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有樱莺这样的队友在身边,确实让人感到安心,夏紫宸只希望能够继续保持这种状态,避免使用拉弥亚转换器,以免暴露在超异局面前任何情报,顺利完成这次的任务。
“没什么,你做得很好,樱莺。”竹内霞夸赞道,她的目光穿过樱莺,落在碎石路的尽头,那里是一个坐落在山林里的一个小山村,村中隐约透出灯光,显示着有人居住的迹象。
竹内霞继续说道:“我们继续前进吧,保持警惕,天色越来越黑了。”
随着他们接近小山村,远处有几道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摇曳,若这一幕发生在外面,或许意味着安全和温暖,但在蜃境中,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夏紫宸等人保持着高度警惕,逐渐靠近那些身影,发现是两个人在交谈。
其中一人与他们之前遇到的朝拜者相似,穿着破烂的现代服装,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新鲜伤口,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这让夏紫宸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强忍着心中的不适。
在这个朝拜者的对面,站着一个身穿红色…不,银色铠甲的高大男人铠甲上遍布尖刺。
只不过与正常带有尖刺的铠甲不同,他铠甲上的尖刺不仅对外,甚至还对内,就像是铠甲版本的铁处女,铠甲上的利刺深深地扎进他的肌肤里,伴随着男人身体的移动,源源不断地渗出鲜血,将整个铠甲染成红色。
即便这样,那高大男人仍面不改色。
夏紫宸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人,但还是让他不由得暗喊一声真男人,真就一点儿都不带疼的?
朝拜者相比之下就显得狼狈许多,他疼得浑身抽搐,但还是用歇斯底里的声音说道:“我已经完成了苦痛女神的指示,快让我进去。”
那名身穿铠甲的男人见状,低头仔细端详那朝拜者身上的伤口。
确认无误后,他让开道路,推开身后的大门。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条笔直通往村中央喷泉的宽敞大道,大道上面跪拜满了朝拜者,有些穿着布衣,像是维度原生异常,有些则穿着现代服饰,他们虔诚地跪拜在喷泉前,形成一副颇为诡谲的宗教画面。
那喷泉上同样有着一座神像,上面正在不停地渗血,直至将整个喷泉池填满。
那朝拜者立马兴奋地连滚带爬,穿过其他朝拜者,跪倒在喷泉前,大口地饮用着鲜血。
不到片刻,他脸上的痛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