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看了眼羽生麻衣，少女娃娃脸涨得绯红，斯哈斯哈像个漏气的小风箱，手中筷子死死夹着块鱼片，颇有要与酸菜鱼同归于尽的气势。
“我不同意。”楚杭双手也比了个大大的叉，难得摆出哥哥的气魄，“吃完饭我送她回去，顺路去学校拿个东西，很快就回来。”
楚夏汐小嘴巴一瘪，不说话了。
她伸出双臂，委屈巴巴道：“我要吃饭。”
接着就顺势趴到楚杭背上，很没节操地开心起来，脑袋往哥哥肩膀上拱了拱，输掉五子棋的生气烟消云散。
妹妹不能哄，越强硬越服气。
在楚杭的淫威下，餐桌气氛维持得很好，妹妹安静扒饭，羽生麻衣嘶嘶吸凉气，小嘴油光发亮，红嘟嘟得要喷火。
楚杭于心不忍，从冰箱里拿出最后一瓶快乐水，看着她两眼放光，咕咚咕咚喝掉大半瓶，心满意足哈了一声：“楚同学做得真香。”
又菜又爱。
楚杭自然笑笑：“羽生同学喜欢就好，你慢慢吃，吃完我送你回去。”
羽生麻衣正用纸巾擦汗，闻言眨眨眼：“吃完饭...就要回去了吗？”
楚杭环顾这间九十平的小屋，叹了口气：“如果我住五百平复式的话，你要现在走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说得好悲伤，羽生麻衣不禁笑了：“就待一小会嘛，回去太无聊了，我还想跟楚同学再待会。”
楚杭老脸一红，默默起身收拾碗筷：“我吃完了，先去洗碗。”
接着落荒而逃进厨房。
羽生麻衣望着他的背影，咕嘟嘟喝了口快乐水，暗自得意，她已经掌握了拿捏楚杭的方式。
事实证明，对付这种纯情小楚喃，你得哄着他玩，越强迫xx越会适得其反。
羽生麻衣不一样，她要先哄着楚杭，然后看着他被别的女人强迫xx。
楚夏汐眯着眼扒饭，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内心警铃大作。
咔嚓咔嚓，她咬碎一颗辣椒，默默吞了下去。
......
晚上八点。
楚杭房间内。
“楚，楚同学，再快一点......”少女急促的声音。
“哥，你好慢...轮我了吧？”傲娇带着不满的声音。
“我真的没弹药了哇......”楚杭欲哭无泪。
他看了眼下方，步枪子弹刚刚就已经打光了，图标变成红色，他只能担任司机，抢在毒圈来临前把两位美少女送进安全区。
不巧的是，羽生麻衣才玩不久，对手机版吃鸡的操作略显生疏，瞄着后面的车一顿猛打，枪口全突突到天上，正在紧张地换弹夹。
一个枪硬不起来，一个枪压不下去，楚夏汐绝望地看着车辆耐久越来越低，一声炸响，三个盒子静静躺在原地。
“不玩了。”楚夏汐往床上一躺，双眼无神，喃喃道，“你不把车给我开，我恨你。”
楚杭道：“不是你让我把子弹全给你，说哥你做个司机就好的吗？”
“不管不管。”楚夏汐用枕头蒙住头，闷闷地说，“我要睡觉了，要袅袅了叫你。”
楚杭纠正：“是上厕所，以后注意言辞。”
“反正她是日本妹纸，听不懂啦。”
羽生麻衣扯扯嘴角，无辜对上楚杭的眼眸。
“是我打的不够好吗？楚同学。”
“没没没，作为一个新手很厉害了。”楚杭昧着良心夸赞，“八点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再等一小会嘛。”羽生麻衣下床伸了个懒腰，山峰愈加高耸，楚杭扫了眼，下意识移开目光。
她拖鞋也不穿，白袜包着小脚丫走在地上，好奇地靠近墙面，驻足。
“这是楚同学的小时候吗？”
楚杭看了看墙上一串照片，随口应道：“是啊，从刚出生到十岁吧，后面没拍了。”
“好可爱呀。”羽生麻衣由衷夸赞，“楚君小时候好像个女孩子。”
“......谢谢。”
楚杭本来很讨厌别人这么说他，但从“羽生纤子”口中说出，似乎也没那么抵触了。
楚夏汐听到他们叽叽咕咕，懵懵挪开枕头，惺忪的双眼瞬间瞪大。
“哥......”她死死盯住照片墙前的羽生麻衣，牙齿打颤，“不是打完游戏了吗？你们怎么还不走？”
楚杭没发觉妹妹的异常：“她就看看，看完就走了。”
“不好不好。”楚夏汐头摇成拨浪鼓，撒娇道，“我要睡觉嘛，灯开着我不舒服。”
“那你把枕头蒙上。”楚杭说。
“你......”楚夏汐气抖冷，小手一指楚杭正欲鸟语花香，羽生麻衣却转过身，一脸疑惑。
“楚君，你过来一下。”
“噢噢，好。”楚杭点头，走两步发现袖子被扯住了。
他回头看着妹妹，妹妹也看着他，两人对视几秒，最终楚夏汐一点点松开手。
楚杭皱皱眉，有些茫然地来到羽生麻衣旁边：“怎么了？”
“这是楚同学的房间是吧？所以只挂着楚同学的照片？”
“没有啊。”楚杭指指下面，“下面不是有我和妹妹的合照么。”
“可是，你们合照的时候，你似乎都三四岁了诶。”羽生麻衣看着兄妹最早的合照，白白净净的小男孩抱着玩偶，旁边坐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约摸两岁。
她眼角余光瞄到床上，楚夏汐故作镇定别过脸，但不安绞动的手指出卖了她。
羽生麻衣收回目光，若无其事问：“没有妹妹婴儿时期的照片嘛？”
“听我奶说，之前从老家搬到城里时弄丢了。”楚杭不理解，“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啦，随便问问。”少女很开心，笑靥如花。
看见她笑，楚夏汐咬了咬下唇，低头佯装玩弄手指。
羽生麻衣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像狗一样喜欢闻哥哥身上的气味，喜欢趴在哥哥背上不下来，喜欢撒娇卖萌博取关注，喜欢和哥哥一起独处不受外人打扰。
一切的一切，如果是出于那个原因，就都说得清了......
望着楚杭纳闷不已的神情，羽生麻衣小手负后，走到门口时歪歪头：“楚同学，今晚玩得很开心，不过我要回去了喔。”
楚杭反应过来：“我送送你。”
“好哇。”少女乖巧点头，“那就辛苦楚君啦。”
楚杭往外走去，背后却小小声响起声音，回头一看，妹妹紧张兮兮看着他。
“你不会不回来了吧？”她可怜至极，像只要被抛弃的小猫。
“你说什么呢？”楚杭气得笑了一下，“我是你哥，我不回来你咋办？爬着去上厕所？”
“真的吗？”她绞在一起的手指松开了，但还是有点紧张。
“那，你早点回来喔。”楚夏汐急急补了一句，“你要是不理我的消息，我就电话轰炸你。”
“知道了。”楚杭撇嘴，“平时没见你这么关心我，想吃夜宵了？”
“嗯！”楚夏汐用力点头，心稍微放松下来，“所以记得看我消息喔。”
“知道了。”楚杭摆摆手，和羽生麻衣出了门。
咔哒一声，偌大的屋子里，就剩下楚夏汐一个人。
她如释重负松了口气，望向照片墙，眼神幽幽。
良久，才很轻很轻喃喃一声。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