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即是极乐。
萧十三郎就坐在这样一张桌子前,吃着用爱意灌满的早餐,面前贤妻良母一般的牛婷娜眼里满怀爱意。可是,他的心中只有酸楚。
这个早晨,不属于自己啊……
不属于……
“你以后还是别亲自过来做早餐了吧,我自己做就好了,让别人看到你出入男寝不好。”
牛婷娜要走时,萧十三郎说。
“别人要说说去呗。你也应该大方一点。今后你进了牛氏集团上班,就是萧总了,还这么畏畏缩缩可不行。”
他的话牛婷娜完全地否定,她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正好外面有男生经过,那男生都吓了一跳,牛婷娜却丝毫不怯,仰起头朝宿舍门走去。那男生奇怪地看了萧十三郎一眼,萧十三郎也不认识他,赶紧地关上了门。
唉……
牛婷娜这样的爱自己,等到有一天,她发现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被精神控制,可该怎么办呢?
肖鹏有一天知道其实牛婷娜本来就该是他的女朋友,他又会怎么想?
这些还太远了,解除控制手机效果的方法在未来到最后都没有研究出来,还是先不去想吧。
现在最要紧的问题是……
今天又是得去和桑卓娅约会的日子了……
胃里牛婷娜的爱心早餐都还没消化。见到桑卓娅的时候,他感觉煎鸡蛋在肚子里鄙视着自己。
她们约会的地方,现在固定在“悠菏”。
一来二去,老板娘也和她们很熟悉了。在老板娘的主动搭讪下,他知道了老板娘名叫祁月荷。大概老板娘对他还是很好奇,不过,萧十三郎可不想涉足杀手圈,他只是感慨,是不是稀有姓氏加花的名字,就注定会当杀手。易笕梅、祁月荷,还都是歌名呢,《一剪梅》,《荷塘月色》。
柯南里有个“酒厂”,那干脆来个杀手组织起名叫“花园”,或是“歌厅”好了。
当然了,她们俩并不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易笕梅的组织叫“夜影”。
桑卓娅打算把“悠菏”的每一种奶茶都试一遍。现在已经试完了一半了。当桑卓娅把奶茶喝了几小口,递给萧十三郎时,他感觉爱心早餐们在胃里已经发表了强烈抗议。
都是心理作用,都是心理作用。
萧十三郎自我安慰着,把混着桑卓娅味道的奶茶喝了下去。
这里是老娘的地盘!而且,老娘是有营养的,垃圾食品休想进来!萧十三郎仿佛听到煎鸡蛋、面包还有牛奶,手拉着手,想堵住贲门(胃的入口)。
而奶茶则大喝一声:给老娘滚!啪的一声就把它们尽数踹开。
chuachua,cengceng,papa,huahua,双方在胃酸池里大打出手,可能不知是哪方想到了火攻,登时浩瀚的胃酸吃里上演了一场惊天的赤壁大战。
萧十三郎彻底忍不住了,要上厕所。
老板娘说奶茶店里没有厕所,要上厕所的话得去马路对面的公共厕所。
萧十三郎跑出了奶茶店。公共厕所的招牌就在他的正对面清晰可见,可是通往那里的直线道路却被马路中间的护栏隔开了,要想过马路的话,得从红绿灯处绕一个大弯。
没办法了,绕就绕吧,这是报应!
pengpeng!kaka!singlingling!canglanglang!双方依然战得有来有往。
诶!小蹄子,你别躲!
不是我要躲,我不受控制!
诶?我怎么也滑下去了?
啊!
kucha!战斗双方一起交代在了茅坑里。
萧十三郎总算舒服了。
应该不会是牛婷娜的食材有问题吧?大概也不是“悠菏”的奶茶有问题,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说,一定是吃得太杂了。
要是不坚守唯物主义立场,那萧十三郎汗都要下来了。难不成,女孩们的爱意真的会让事物有灵性?
不对,不可能,真正的渣男得吃多少不同女生给的东西,如果真的这么灵,天底下就没渣男了,都拉肚子拉虚脱了。
所以这就吃普通的拉肚子罢了。没错。
萧十三郎回到了“悠菏”内。这时,平时没什么人光顾的“悠菏”,竟然又来了一位客人。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萧十三郎当即一愣。
易笕梅?
没错,那个女人,就是易笕梅。这里本来就是易笕梅的秘密联络点之一,她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本来看到易笕梅萧十三郎还只觉得太巧了,下一刻,他就意识到大事不好。
易笕梅看到萧十三郎第一眼以后,立刻吓得摔倒在地上。这还不够,她甚至一路往后缩,缩到了角落里。
糟糕了,还从来没有跟易笕梅下过指令,让她在旁人面前不要露出害怕的样子。
不过,这大概也没用,易笕梅只是怕他,又不爱他。爱他的人,可以为了他隐藏爱意,怕他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他隐藏对他的害怕呢?越让她别怕,她大概越害怕。
这真是致命的疏忽。毕竟萧十三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他人面前见到易笕梅。
“悠菏”的老板娘就在旁边,桑卓娅也在这里,萧十三郎感觉在这里越解释越不清,他只能一把拉起了桑卓娅,和她一起迅速离开了“悠菏”。
“悠菏”以后怕是不能来了,看到易笕梅这副样子的老板娘,恐怕会对他不利。萧十三郎这样想到。
两人走后,老板娘祁月荷扶起了易笕梅,满腹狐疑。
“阿梅,你得跟我好好说清楚,他到底是谁?你看到他怎么能害怕成这个样子?”
“我,我不能说,反正我就是害怕……”不能暴露控制手机的事萧十三郎倒是对她说了,所以她守口如瓶。
“既然你对他如此害怕,要不要我帮你做掉他?”祁月荷说这话眼睛都不眨一下,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看来演技已经深入她的骨髓。
“不,不要……”易笕梅说到这里,突然一愣。
对了,为什么不能杀了他呢?
自己没来由地害怕那个少年,只要看到他就没办法兴起反抗之意,而且对于他的命令都只敢唯命是从,连反抗的想法都很难有。可是,他又没说自己不能伤害他。
自己没办法伤害他,是因为看到他就会害怕,那委托给阿荷不就好了。
“不,不对,拜托你了,阿荷。”易笕梅颤抖着,求助地看着祁月荷,“但是,这会不会让你打破你的誓言……”
“放心,我的誓言只是我的双手不会再为金钱沾上血,为了姐妹,我不介意再亮出我的刀。”
祁月荷看向萧十三郎离开的方向。这时,她终于不再隐藏,她的眼里,露出了恶毒的,嗜血的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