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本来只是随便逛逛,没有放在心上,但水以沫却好像玩得很开心的样子,拉着他去看各种活动。
不知不觉,许安也逐渐沉浸在了节日热闹的氛围中,几乎快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直到活动快要结束,临近傍晚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们要做的事。
许安和水以沫并肩走在一条偏僻幽静的小路上,静的只听见山上的鸟儿传来的渺远的鸣叫声。
“你说,我们今天做的这些,真的有用吗?”
许安出声打破了这宁静。
水以沫的眼睑往下垂了垂,“你没听见吗?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旁边那些人的议论声。在这平安城中,你做了什么善事,或许无人知晓,但你但凡做一些在他们眼中稍微出格的举动,那么,这件事在明天就会传遍整个平安城,众人皆知。”
“赵元期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还有很多眼线,消息灵敏的很,不用担心他会不知道。”
水以沫说着,突然在一处池边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向许安。
“先不说这个啦…多谢你当我一日的夫君,我玩得很开心。”
说着,她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玉佩,“这个,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看着水以沫的玉佩,许安一时间有些楞住了。待反应过来后,他连忙对水以沫摆了摆手。
“不必了,我只是随手帮你一忙,以沫小姐你却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要呢?”
“叫我以沫就好了,别像才认识我一样。”
水以沫看向许安,“还有,我又不是真的要嫁给你,你当这是定情信物呢?”
也不管许安到底接没接受,水以沫直接把那玉佩塞进了许安的手里。
“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是我自己闲暇时做的,如今送给你,权当作是一份情谊了。”
许安闻言看向手中的玉佩,发现这玉佩确实与寻常的玉佩不太一样。
跟寻常的玉佩比起来,这个玉佩的制作无疑要粗糙许多,上面的纹饰也并不精致,它所用的料子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玉,而只是一般的玉而已,若是那个商人要卖出这样的玉佩,想必是断然不会有人买的。大概确如水以沫所说,这是一块她自己做的玉佩。
想到这里,许安看向水以沫,“盛情难却,既然以沫你这么说,这玉佩我便收下了。”
水以沫见许安收下,脸上也逐渐舒展开了笑意,她对许安说道:
“时候不早了,待会你们这些候选人,就要进入寻道宗的核心区域,去祭拜水官大人,沐浴灵泉了。在此之前,再陪我在这里吹吹风吧。”
“嗯。”
……
寻道宗内。
赵元期所居住的峰上。
一名穿着朴素的人突然推开了赵元期宫殿的大门。
他一见到坐在屋中正位办事的赵元期,便立刻单膝下跪,向他行了一个礼。
赵元期穿着玄色长袍,手持一束灯芯,正神情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信件。
听到屋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眉头一皱,不抬头的问道:
“我不是说过,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进入这里吗?”
赵元期的声音冰冷,听上去没有什么感情,跟平时那副温润尔雅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闯进来的人听见赵元期的话,立马低下了头,朝赵元期远远地拱了拱手。
“属下不敢,只是在下有要事相报,不得已而为之…”
赵元期沉默了一瞬,过了一会儿,等到那个人快觉得身上冷汗直冒的时候,他才从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
“说。”
头依然没有抬起。
而闯进来的那人见赵元期发话,也是顿时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赶忙对着赵元期说道:
“是这样的,宗内有人看到在庙会上,以沫小姐与一个男人举止亲密,他们的手牵在一起,以沫小姐还把头…”那人说着,突然犹豫了一下,接着声音变得小起来。
“…靠在那个男人的肩膀上。”
听到这话,赵元期停下了手中看信的动作,将头缓缓抬了起来,看向那人。
“有消息吗?那个男人…是谁?”
赵元期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起伏,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样说,就代表着他已经相当生气了。
那人显然是属于了解赵元期的那一类人,他听了这话,头顿时低下的更低了,连带着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
“据、据我所知,那男人好像是昨日以沫小姐选的候选人之一,姓许…哦,对了!他好像就是前些日子跟首席你在文会上比试的那个人。”
“又是他!”
赵元期从嘴中缓缓吐出这几个字,眉头紧蹙,手也早已紧握成拳,如果仔细去看的话,还隐隐能看到上面暴起的青筋。
“驳我的面子,给我使麻烦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抢我的女人。以沫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至关重要,我绝不允许她出半分差池!”
赵元期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下来:
“看来…是时候给他一些教训了。”
下面的那人听了赵元期的话,却是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首席,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先前你在宗内的一些举动,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现在再出手,会不会有点…”
“哼!”赵元期冷哼一声,“你当我是那种冒失莽撞之人吗?先前的事,要不是我急于提升修为,他们根本不会有发现我的机会。”
“至于这位姓许的家伙,我会动用幽冥宗的手段,让他惨死在众人的面前,到时候,是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的。”
赵元期沉吟了一会儿,又突然看向那人,问道:
“对了,我之前让你查的那三人的身份,你查的怎么样了?”
那人一听,连忙回道:“那三人分别是豫州太守和长史的子女,分别叫做宁平阳,宁舞,和于子明。”
“哦?”赵元期听到这三人的名字,挑了挑眉。
“倒是又来了三尊大佛,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隐藏身份来此。”
“不过,”他话锋一转,“这也不重要了。将他们放进来就是,既然那位姓许的不愿意让他们进来,那我还就偏要让他们进来了。”
他想了想,对着那人说道:“到时候再派人跟着他们,去看看他们到底是要来干什么的。”
“是!”
那人领了命令,朝赵元期行了一礼,便出门告退。
赵元期用深邃的眼光看了外面一眼,又将目光放在了自己手中的信上。
“虽然有些波折,圣女大人,你的计划也终归是要到这最后一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