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谅解。”
大当家牛黑风早已收到提醒，知晓来人手持那位大人的百兽铃铛，必然是其亲信。
相比于密室中那尊不言不语的“石佛”，心狠手辣的塞班对他们更有威慑力。
看着牛黑风那标志性的络腮胡，王衡文扫视四周，黑风寨的五位当家尽皆到来。
姜梦珂有些紧张地站在旁边，这种伪装成九黎族亲信的经历是她未曾有过的，陌生带来的刺激感令她有些着迷。
明明衡文地位更胜于她，为何能对这等草莽之事如此熟络，连她都看不出破绽，要以为自己真实那九黎族的亲信了。
连这些凶狠的盗匪都要恭恭敬敬地俯下身来，丝毫不敢露出不敬，太有本事了，难怪能牵着她的鼻子走......
王衡文自是不知身旁的姜梦珂对他的冷静生出崇敬的情绪，从刚才牛黑风开口到现在，他都没有说话，知道对方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时，才缓缓开口：
“王当家，你落草为寇多久了？”
“大人，五年了。”
“现在黑风寨里有多少个弟兄？可有那些没见过血的废物凑数？”
“大人放心！我这寨子的一百多个弟兄跟了我五年，哪个不是手里有几条命的好手？”
牛黑风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王衡文之所以这样问，其实是给姜梦珂听的，免得这小妮子把他当成什么弑杀之人。
“才一百多人，就有五位当家，这是否有些多余呢？”
闻言，五位当家互相对视着，心中生出极为不妙的预感。
意识到什么的牛黑风脑袋低得更深，语气更为小心翼翼：
“大人您的意思是？”
砰——
回应他的，是王衡文掷出的花瓶。
气动境的武者，自然不会因此受伤，牛黑风甚至不敢躲，任凭花瓶在头颅上炸开，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恐道：
“还请大人明言，属下哪里做得不好。”
“废物，让你们抓点人，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现在抓到几个了？”
“五，五十六个。”
砰——
又一枚花瓶在他的头上炸开，王衡文轻轻握住姜梦珂那浮现淡淡青筋的小手，安抚着她的怒火。
别着急，好戏还没开演呢。
“才抓了这么点人，就被落雪宗的人察觉，这就是你们的本事吗？”
“怎么可能？我明明三令五申，决不许他们张扬的啊！”
“哼哼，看来，是有内鬼咯？”
此话一出，聚义厅内的气压瞬间降到谷底。
“这......他们都是跟了我五年的兄弟，应该不会......”
还没说完，王衡文便伸出手，示意牛黑风不必多言。
“你个大当家跪在地上，其他四位当家却能站着，以后他们怎么服你啊？”
宛若恶魔的低语，回荡在汗流浃背的牛黑风耳畔：
“一个山寨，有一个声音就够了，一刻钟后，这聚义厅中，只能留下一位当家！”
“大人，他们是我的兄弟啊！！！”
牛黑风站起身来，痛苦地高喊着，随即一拳猛地向距离最近正感动的五当家轰出。
“呃啊！”
五当家胸口塌陷，难以置信地望着牛黑风，很快便没了气息。
“五弟，我知道你那么讲义气，肯定会选择自尽成全大哥的对吗？放心吧，大哥会给你立牌位的！”
“大哥你竟如此无情？！”
“今日我等再无兄弟之情，杀！”
落草为寇，哪来什么兄弟情义，更别提这群投靠九黎族的人奸。
仅存的四人生死搏杀，压根没想过对宝座上的王衡文出手，因为在后面关押“人货”的地牢中，还有一位“石佛”！
那可是曾经轻松杀掉了县里一位气动境九重大捕头的怪物！
没有兵器的他们，上演着最为原始血腥的搏杀，惹得姜梦珂有些不适地别过视线。
“我建议现在多适应一下，毕竟你要走的路，会远比现在来的残酷。”
温和的话语带着关切的温情，引得她内心悸动。
此刻，王衡文就像是一位导师，在逐渐帮助她，引领她走好未来的路。
宽厚的手，握住了她微微发凉的小手，传递着温度与坚定。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嗯......谢谢。”
片刻过后，最后的胜者，竟然不是牛黑风，而是接待二人的三当家。
这位浑身浴血的光头壮汉身形踉跄地来到王衡文面前跪下艰难道：
“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不错。”
王衡文面带赞许：
“在暗恨我害得你们兄弟相残对吗？”
“不敢！”
“转过身去，我会为你涂上九黎族的秘药，改善你的根骨，以后你就是九黎族的代言人。”
“多谢大人！”
吃到大饼的光头壮汉呼吸变得急促，立即转过了身子。
“你也来见识一下吧。”
王衡文将哀月轻轻抽出剑鞘，将其放在姜梦珂的手中，拉着她来到了三当家身后。
“来，涂到这里。”
他比划了下心脏的位置，对着发愣的姜梦珂轻笑道：
“快点呀。”
“我...”
噗嗤——
依旧温暖的手覆盖她的小手，就这么手把手地将哀月送到了壮汉的心口，轻而易举地贯穿。
失去生机的壮汉倒在地上，徒留姜梦珂双目无神地站在原地。
“觉得很卑鄙是吗？”
“可你想想，杀掉他能救下多少个破碎的家庭？那些被他们抓走的百姓何其无辜？失去了亲人的孩童何其无辜？终结这些悲剧的你，何其伟大？”
将少女揽入怀中，王衡文温声道：
“我的意思是，修行魔功亦是如此，看似卑劣，可若是用来行侠仗义，那便是正道。”
“武学无正邪，善恶皆系于修习之人。”
良久，姜梦珂展颜一笑：“谢谢你的开导，我没事了。”
“真假？那是不是要报答一下？”
“去你的！”
“好了，你也听到外面的贼匪都是亡命之人，接下来就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免得有漏网之鱼溜走报复丰谷村，嗯...该怎么做呢？”
看着来回踱步，正思考着新玩法的王衡文，姜梦珂低声呢喃。
“有你...真好。”
“嗯？你说什么？”
“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