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萱蹲在小院门口,数着地上的三叶草。
她今天来,是准备向叶师兄报喜的,因为宗主强硬的回绝了严家交人的要求,而且,竹青长老也同意叶寻搬去山上住了。
房间就在自己的旁边。
少女傻笑抚摸着萌芽的叶片,有些不忍心拔掉,只好挨个抚摸数数,缓解自己的忐忑。
师兄还没睡醒吗?
林青萱抿了抿嘴,忽然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
“叶师兄!”
她惊喜的向敞开木门望去,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朝思暮想的师兄。
“嗯,怎么了。”
叶寻手中提剑,回头看向少女。
“师兄这是要去做什么?”
林青萱眨眨眼睛,她平日很少见到叶寻提着长剑出门。
“我去踩些草药,这个是用来挖土的。”
挖土,用先天灵宝挖土吗?
林青萱眨眨眼睛,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因为她记得这柄宝剑属于宗主李常风。
但她很快便按捺不住心中欣喜,迫不及待与叶寻报喜。
“师兄,师父说,你可以和我一起住到山上去了,今天她就收你为亲传弟子!”
林青萱今天特意换了一身漂亮长裙,还请教师姐们化了淡妆。
不知他看出来没有。
少女紧张按住裙摆,贝齿咬住樱唇,杏眼流传羞怯的打量叶寻。
“请你与长老说一声,我在这已经住习惯了,谢谢她的好意。”
叶寻声音平淡,甚至没多看少女一眼,抱着长剑从她身旁绕过。
“为什么,是因为师兄,不喜欢我吗?”
林青萱小脸表情落寞不甘,但还是没忍住转身喊住叶寻。
她知道自己给叶寻添过麻烦,但少女真的忍不住喜欢他。
她还以为,靠自己努力来弥补师兄,就一定能换回他回心转意。
“并非如此,但若是我要上山,定是要依靠自己的实力去赢个位置。”
叶寻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拽住自己衣角的少女。
林青萱看上去好像与寻常有些不一样,不仅是因为泫然欲泣的眼眶。
她像是化了妆,衣服也与平时的素雅青色不同。
“师兄的实力难道还不够在竹青峰留下位置吗?”
叶寻不语,但林青萱却察觉出了他看向自己时的眼神与平时不同。
“我心不在这山门之中。”
叶寻知道自己不能在一处停留太久,但林青萱不一样。
少女注视着他的眼神,杏眼写满了认真与坚定。
“那我也要陪着师兄。”
按照太清宗的规定,返虚以下弟子平时禁止单独出宗,即使是在山门附近执行什么任务,也要提前报备,必要时会有长老同行。
虽然安全,但不自由。
师兄应该是很看中自由的吧,林青萱从见到叶寻的第一眼,就察觉到对方眼中那只关不住的鹰隼。
“等我修炼到返虚,师兄可要记得与我一起出宗历练。”
她仍然以为叶寻只是想要独自出宗历练,叶寻也没有点破这层误会。
他不知道的是,南溟秘境中的至宝不止剑式“浮光”,还有一门《追心玄女经》
追心,玄女,可以说是为了林青萱量身定做,不出意外,她会成为比南归燕更年轻的返虚。
“嗯。”
叶寻看林青萱才元婴后期,等她正常修炼到返虚也许要几十年。
那时候叶寻在哪里?他也不知道,或许能寻到仙方续命,或许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野狗不需要墓碑,只需一味奔跑。
他与林青萱擦肩而过,抱着长剑,走向护宗大阵的方向。
望着叶寻的背影,少女怔怔出神,忽然听见一道来自叶寻的神识传音。
师兄还是夸她了,说她今天穿搭好看。
林青萱嘴角微勾,小脸嫣红,轻轻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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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叶寻窃取宗主至宝,闯出护山大阵逃亡,生死未卜。】
原本正在竹青峰上听师父宣讲的颜沁,在听到这条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提起宝剑奔向正阳峰的议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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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主,你这仙果味道真是不错,可还有些吗?”
议事堂的主位上,形似童颜的李常风正边望嘴里塞着葡萄仙果,边意味深长的望着座下老者。
合体后期,气势沉韵不怒自威,显然正处于状态的巅峰。
虽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避了天劫,但严横还是能看出自己中计了。
他此次来就是为了探探李常风的虚实,所以太清宗邀请他来欣赏清叛时,他还以为是这个老怪物终于服软,打算把杀子凶手亲手交给他。
但没想到,那叶寻叛出宗门的罪行是冲撞宗主,盗取秘宝,而只字不提杀他儿子。
甚至那帮太清人交头接耳之时,强调的往往也是“叛徒”二字,眼睛有意无意的向他严家人撇。
“没有了。不知李宗主,打算如何处置灭我儿元婴的凶手?”
请他来甚至不是上座,只看见李常风一个人将主位八仙桌上的仙果葡萄吃光,悠悠哉哉的看着他笑。
严横牙齿紧咬,表面又不好翻脸。
同是合体期,对方比自己早突破不知多久,威名横压悬空洲诸多合体不知多少年,又是在太清的地盘上,饶是他也不好轻举妄动。
“欸,别急,我也想尽快将宝剑拿回,这不是正等人来呢嘛。”
声音戏谑,仿佛严宽的死还比不上他李常风的一把剑。
严横牙齿都快咬碎。
“宗主!”
颜沁气喘吁吁的御剑飞入大殿,落在地上后甚至来不行礼。
“颜姑娘别急别急,那小子应该还没跑远。我现在命你全权负责此事,快去把叶寻给我追回来......记得抓活的。”
“......是。”颜沁平复心情,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她并未多问,提起剑又从严禁御剑的正阳峰飞出。
在此之前,李常风一直在执行叶寻的计划,包括请严家来见证他们清理门户,堵住严横的嘴。
清理门户的原因当然不会是叶寻杀了严宽,这是太清宗的私事,顺手请严横做个见证而已。
合体大佬之间互相留着面子,若严横追着不放,李常风也不会再留情。
严横清楚其中门道,面色难看也不好细究。
只要灭了他儿元婴的人死了就是。
想到这,他有些解气,又狐疑的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颜沁。
“她能行吗?我听说这姑娘与叶寻本有婚约,就不怕会徇私?”
严横此前听严宽说过,太清宗有个姓颜的大师姐。
严宽曾经还追求过她,只是颜沁从未理会,少女变成轮椅人后,严宽的心思也就放在了其他师妹身上。
想到元神俱灭的独子,严横便又是气结。
“欸,你有所不知,他们两个之间早就解除了婚约,势同水火,还约定三年后来一场决战呢。再说......”
李常风满嘴胡诌,顺势话锋一转。
“我太清宗人徇私也是太清宗的事,也和严家没有关系吧?阁下只需看着就好了。”
李常风如此说,显然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严横怒极反笑,两道合体气势在议事堂中碰撞。
想徇私也瞒不过严家的眼线,那他就看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