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怡。”
“可愿为凝香馆牺牲一点小小的名誉？当然一枚中品灵石补偿不会少。”
“愿意。”
“说下人生经历吧。”
“小时候家里穷，被卖到了大府里做丫鬟.....后来又被二夫人卖到了这里。”
这样的对话在凝香馆内不断重复，凝香馆的倌人排成一排让莫凝雪问话，苏长卿则在一旁记录。
这本是苏长卿一人的工作，但奈何架不住莫凝雪热情的帮忙。
这注定是一场双向奔赴的相识。
两人很快便熟络起来。
莫凝雪见苏长卿不停的涂涂写写好奇问道：“苏道友你这是何意？”
苏长卿还在思索写作，头也没抬回道：“改变凝香馆的第一步。”
莫凝雪随意抽出一踏宣纸，内容是苏长卿记录的倌人信息。
“你是要广撒网？向书斋那边投稿这些倌人，但凡有一人入美人榜，凝香馆名气便可一飞冲天。”她推测道。
苏长卿摇头，“这样不仅效率低，不稳定因素太多。不可取。再说要是凝香馆能有入榜姿色的美人，生意至于像现在这样冷清？”
“那你是想要...嗯？嗯！嗯！？”
莫凝雪边说边转头看向苏长卿记录的内容，这，这，这成何体统。
苏长卿笔下的赵怡被改得面无全非。
赵怡成为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门惨遭被灭，逃亡途中被剑客所救，从此倾心。剑客也逐渐被赵怡的细心照顾和温柔所打动。
在一次决斗中，剑客身受重伤。浪迹天涯多年的他知道，这次可能再也醒不来。
人终有一死，他不后悔，只是可惜没给赵怡找到一个安定的归宿。
再次睁眼便看见赵怡因照顾自己衣不解带睡在床边的桌上，自己则浑身疼痛，不得动弹。
赵怡早出晚归，每次回家衣服凌乱，勃间依稀可见的吻痕。
这天，可以勉强下床的剑客尾随赵怡，见她进入了名为凝香馆的青楼后，剑客还是不死心，直到捅破窗纱见客人的手伸入赵怡的衣物中......
这段苏长卿重点描写了剑客得知赵怡是红倌人后的不解和愤慨，插叙剑客回应和赵怡携手同行的幸福生活，以及偷窥后的扭曲的心理。
赵怡接客时，还用倒叙第一人称的方式描写了她得知治疗剑客需要高昂的药费，不得不为妓，第一次接客的无可奈何的屈辱。
床戏过程更是写得**又详细，按现世的标准便是一篇妥妥的小黄文。
这便是苏长卿想要的效果——男人本色，依靠小黄文里提及的凝香馆来快速打响名声。
结局是仇家找来，赵怡被一剑刺死，在剑客怀里述说曾经平常但她看来很甜蜜的往事和未传达的爱意草草收尾。
一篇短文不够，苏长卿还写了十几篇用凝香馆倌人身世改编的短文。
书名《东域艳史杂谈》，每个小短片也有相应的标题《剑客与娼妓》、《我与圣女那些年》、《合欢宗密史》...
苏长卿的一番操作看得莫凝雪目瞪口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将男女之事写的如此直白的书。
魔道圣女向曾经的正道魁首发出质问，“这不符礼法吧。”
苏长卿邪魅一笑，“礼法？遵守礼法能赚灵石吗？能吃饱饭吗？能让文中剑客的伤痊愈吗？不能！那守啥。”
感觉有点说过了，苏长卿话锋一转说道：“只是用了点小手段博眼球，算不上离经叛道。”
莫凝雪点头，“苏道友在理，是我大惊小怪了。”
她帮苏长卿整理书稿的手突然僵住，不对啊，你是正道魁首，我是魔道圣女，怎么感觉我们两个的角色反过来了。
第二日，苏长卿和莫凝雪带着昨晚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一千份《东域艳史杂谈》往小巷子里钻。
小巷子里不一定会遇到被劫持的女子，但一定能碰到乞丐。
苏长卿往巷子尽头的三个乞儿分别扔了一颗中品灵石。
“待会你们用我教的语术把这些书卖掉，一本三颗下品灵石，我只要一颗，这颗中品灵石算提前预支给你们的费用。”
不一会，苏长卿和莫凝雪并肩走出小巷，莫凝雪诧异看了苏长卿一眼，“没想到你还挺友善。”
方才小巷里苏长卿不耐其烦重复语术让三个孩子记下，莫凝雪甚至从他的眼中瞧出几分温柔。
苏长卿摊手，“那是，瑶池不封我个年度最佳善良修士奖，再将圣女嫁给我都算瑶池的损失。”
莫凝雪没忍住笑出声，但转念一想作为年轻一代魁首的苏长卿前途无量，瑶池还真有可能倒贴嫁圣女投资他。
可恶，等我光明正大击败苏长卿后，要瑶池倒贴个圣子过来，才不要嫁给只有蛮力的大块头楚子骞。
我的意中人必定是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
“想什么呢，笑这么痴。快走了，初来山海关还没有好好逛过，今天带你奢侈一把。”
......
......
“大哥哥，需要买书吗？这是我在野外发现的书本。”
普通路过的青年男子一愣，这年头乞儿都开始做生意了？他好奇接过乞儿书本翻阅，又面红耳赤的合上。
“这什么破书，我读春秋的，不行，要带回去家晚上仔细批判。多少钱，我买了。”
诸如此类的事在山海关各处上演，甚至有大客户一口气买了二十本，要和好友一起批判。
......
......
“苏道友，这就是你所谓的奢侈一把？”
莫凝雪好看的柳眉时不时上挑，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要不是打不过苏长卿，她上去就是一个左勾拳，再来个右勾拳将苏长卿打倒在地，再穿着天宝阁特制的蛟筋白鬓靴将他狠狠踩于脚下。
“莫道友淡定，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苏长卿能怎么办，他也很尴尬。
本意是带着莫凝雪来酒楼打牙祭，继续加强两人的友谊，以便为日后提要求加快进程。
来到酒楼苏长卿大手一挥，“小二上食单（菜单）。”
“得嘞，两位贵客请坐，食单马上来。”
苏长卿正点着菜，忽然意识到昨天早上当了散财童子，把灵石补偿给了倌人，卖书的钱还没到账呢...他没钱了。
“小二，来两碗清汤面。”
“好嘞，来两碗清汤...面。”
小二重复的话语明显一愣，进门气势这么足结果就这？搁着装啥大款。不过碍于身份小二没说什么备菜去了。
莫凝雪看上去很生气是因为苏长卿带着她一起尴尬，但其实更多的是开心。吃什么无所谓，终归是苏长卿请客，这点事理她还是有的。
她就喜欢见苏长卿吃瘪的憋屈模样，你以前不是很牛吗，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现在怎么被一个凡人店小二鄙视了？
莫凝雪心里那叫一个爽，但她也不敢过渡刺激苏长卿，苏长卿现在至少是元婴期修为，要是恼羞成怒给自己这个筑基巅峰来上一拳，那就不是要哭多久的问题，自己只能找阎王哭诉了。
傍晚，回到小巷的苏长卿满意点了点头，一共有两千下品灵石说明书都卖光了。
接下来就等舆论发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