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确认自己没有来错地方。记得第一次送外卖时，还不小心看错了地点跑到别处去，首战就收获一个差评。
自那以后白辰就很久都没有再出现过这种失误，如今已经是个熟练的外卖员。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而且比走错地点要严重得多。
“墨秋，你能放开我吗？”
“白辰讨厌我吗？”
“不要岔开话题，快放开我。”
身后的少女一直死死抱住他，白辰没法从小电驴上下来。在骑车的路上，她的大白兔可一直在摩擦他的后背，险些让白辰分心。
对于墨秋来讲，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好不容易创造与白辰共处的二人空间，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
刚才要不是我，也不会害得白辰出来送外卖。他嘴上不说，心里对我肯定是有怨气的。
人前笑嘻嘻，人后骂骂咧咧的情况墨秋上一世可见过不少，混灰色地带的，都是戴着面具做人。
墨秋必须想办法挽回，让白辰忘记今天的不快。能达到这种效果的最快方式，就是贴贴。
白辰再怎么说也是小处男，肯定经不住我身体的诱惑。
所以听到他这么说，墨秋反而抱得更紧，双臂紧紧勒住他的腰。
“墨秋，轻点……”
白辰抓住她的手，担心人仰马翻又不敢太用力。于是在小区门口就上演了这一幕，少年少女在车上紧紧纠缠，粉红的酸臭味让路过每个人都瞪直了眼。
“墨秋，你再不放开我，外卖就要超时了。到时候我们又要被店长骂了。”
被骂？那可不行。
墨秋立即松手，率先下了车。
用身体诱惑白辰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继续给他添麻烦。只靠肉体维持的关系迟早会始乱终弃，让他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也很关键。
“我们走吧。”墨秋说着就从泡沫箱里翻找外卖，往小区大门走去。
她怎么这么积极？
白辰愣了愣， “墨秋你知道客人住在哪吗？”
好问题。
墨秋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用死鱼眼盯着他。
白辰轻笑一声，连忙追上去陪她一起走向小区大门。
停在人行道前，白辰主动跟保安打起招呼，发现对方一直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你好先生，我们送外卖的，能让我们进去吗？”
保安轻笑一声，打趣道：“现在你们外卖行业都卷到需要带福利上战场了吗？”
福利，这是在说我？
墨秋看了看自己还穿着女仆装，出门太急忘记换衣服了。感觉保安说得也没错，她确实把自己这身打扮当成了白辰的福利。
不过白辰的反应却不是很高兴，“她是跟我一起的。”
“哎呀，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生气了？”
保安打开门禁，白辰主动牵起墨秋的手走进小区。
前往客户楼栋的路上他们都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为何白辰走路又急又快，让墨秋小跑才能追上他的步伐。
墨秋看着被他牵住的手，他很用力地握住了，手掌甚至有些发疼。但是墨秋并没有放开的意思，而是回以同样的力道，感受他掌心的温度。
这还是白辰第一次主动牵手。
找到了客人住的单元楼，两人坐电梯到达27层，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对方是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不禁扶了扶歪斜的眼镜。
“你好先生，外卖。”白辰摆出商业性笑容，一旁的墨秋也用手指戳自己的脸颊。
“怎么是两个人，点外卖送女仆吗？”
“不送。”白辰笑容消失。
“现在的营销手段越来越奇怪了。”眼镜男接过外卖，凑到脸前，“这不是我点的。”
白辰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确定这单外卖。
果然错了，眼镜男点的是小吃，但是他们送过来的却是饮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墨秋，她对上白辰回头的视线，解释道：
“这不是白辰放进去的第一份外卖吗？”
“第一分不等于第一个送啊。”
白辰扶额，忍不住叹息。
“先生稍等，我们现在就去换。”
白辰又拽着墨秋往楼下跑去，一路狂奔离开小区，累得直喘气。他来不及休息就翻出另一份外卖，又往回赶。
墨秋跟在他身后迈出小皮鞋，白辰就回头道：
“墨秋你在这等着就行，我去去就回。”
“我……”
墨秋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只能目送白辰的身影跑进小区。
少女靠在小电驴旁边，深海般的眼眸看着天空。
“我好像，搞砸了。”
明明是想帮忙，结果却帮了倒忙。
独自一人回忆白辰的那个回眸，她不禁抿住嘴。
好锐利的眼神，他是不是在责怪我？
正常人肯定会怨声载道吧，来回两趟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不知道剩下的外卖时间还够不够。
等到白辰回来，墨秋以为他会开口说些什么，但他只是重新戴上头盔，跨坐小电驴。
当白辰启动小电驴时，才看见少女依旧站在旁边。
“墨秋？”
虽然她的表情经常都是一个样，但相处久了白辰还是能发现一些不同的细节。现在她眉眼略微低垂，看起来有点失落的样子。
“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那就上车，我们还有好几个外卖要送。”
墨秋点头，坐在小电驴的后头。
为什么不开口？
责备也好，辱骂也好，殴打也无所谓，反正都是墨秋习惯的事情。如果白辰能这么做，她反倒能利用他的这股怒火，装出柔弱可怜的模样提升在他心中的好感度。
但是白辰什么都不说，完全超出墨秋的预料。
有的时候，无声的怒火会更加可怕，这种火焰一旦爆发将造成严重后果。
想到自己可能会在白辰心里一落千丈的可能性，墨秋忍不住开口：
“白辰，你是不是讨厌我。”
小电驴发动，尖锐引擎声刺激着两人耳膜。
直到驶入马路，白辰才出声：
“墨秋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
这次车速快了不少，墨秋侧坐的身影似乎在随风摇摆，她没有再抱住白辰，而是抓着他的衣服，勉强保持平衡。
透过后视镜，墨秋看着白辰平淡的脸，心中嘀咕：事情好像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