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没看过这本书，但是她知道一本西式的书是不可能出现中式结局的。
并且，后面的故事与其说是改编，不如说......
苏楚楚看向了唐婉儿，对方的眼中依旧是温婉，依旧是柔情似水。
不如说是唐婉儿整个人的亲身经历改编，这所谓改编的改编者就是唐婉儿自己。
她没有说话，正如两个人之间的沉寂一般缓缓改变着对唐婉儿的看法。
她忽然想起，好像自从自己进入学校以来，唐婉儿的目光总是在自己身上的。
不是贪婪，不是渴求，不是据为己有的独占，而是像现在一样似水般的温柔，再带上几分怀念。
无论在教室，在办公室，或者是在走廊偶然遇见。
无论是苏楚楚上课睡觉的时候，苏楚楚课下吃东西的时候，苏楚楚忙于应付许芯橙和柳梦柯的时候。
唐婉儿总能在出现的时候把第一缕目光投到苏楚楚的身上，让感受到这莫名目光的苏楚楚回过头，朝着远远向这边看着的她微微一笑。
或许她想要的也就只有那微微一笑。
更多的时候，苏楚楚注意不到唐婉儿的到来，她也只是把目光投去，满足于视觉上的美满。
唐婉儿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触碰到了那关于师生的边际。
只是苏楚楚认为她没有前世的记忆，或者说潜意识就不愿意去面对唐婉儿。
她是个擅长逃避的，彻头彻尾烂透了的人。
“你全部都知道了？”
苏楚楚嗓子有些干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秋夜中吹了些许寒风。
“嗯。”
唐婉儿凑近了些许，伸出手要帮苏楚楚整理一下额前被吹乱的秀发。
小棉花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看着唐婉儿停滞在半空中的那只手，又凑了上去。
她并不是害怕，她知道现在的唐婉儿不会对她做什么。
唐婉儿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温柔透顶的人，可惜招惹上了自己，不然生活或许会好上不少。
只是她一开始热烈，随后冷淡，最后又逃避。
是她把唐婉儿当做了避风港，却又在即将离去的时候又仗着对方的温柔，一言不发地离开。
可是唐婉儿只是认真帮苏楚楚整理好了凌乱的秀发，好好扣紧了在这秋夜中负责些许保暖的披肩。
然后像是往常一样，轻轻摸了摸苏楚楚的脑袋。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楚楚没有接着看向唐婉儿了，她说出这句话之后还微微闭上了眼，一副等待审判的样子。
她不是很喜欢这种折磨的氛围，哪怕唐婉儿现在打她一顿她或许还能接受一些。
但是唐婉儿没有出现苏楚楚预期中的任何一种反应。
她只是像刚来到的时候一般，靠在围栏上，望着外面看不透的夜景。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怨毒的诅咒，没有当场的报复。
她只是微微开口：“该怨的，我这些年也怨完了，该恨的，我这些年也恨完了。”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你，小苏。”
“我恨过她们纠缠于你，最后暴露的时候让你不甚苦恼，只能逃离。”
“我怨过那导致你生命走向尽头的事故，可是我没有怨恨过你。”
唐婉儿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有看向苏楚楚，仿佛就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我喜欢上的就是这样的你，目标明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又没法舍弃自身的感情与爱。”
“要是你单单有前者或者是后者，估计都沦落不到那个下场，但你是两者的结合，所以我喜欢你。”
苏楚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哪怕一句话。
但是唐婉儿要说的不止这些。
“我也知道其他人和我的情况估计差不多。”
唐婉儿知道的要更早一点，她在柳梦柯转班过来的时候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我也知道你现在依旧苦恼于应对她们。”
她哪怕只在学校里面也能看见苏楚楚绞尽脑汁在两者之间周旋。
“我还知道......”唐婉儿转过头来，看着苏楚楚的那双粉色眸子，“你现在想的是，我会不会在知道你身份之后告诉其他人，让你的计划一团糟。”
温婉的老师无奈笑了笑。
“我不会的。”
小棉花糖转过头来，一脸惊诧地看向唐婉儿。
“我不会的。”唐婉儿还重复了一遍，“虽然我也知道你不会相信。”
“这样吧。”
唐婉儿说着：“我和你立下一个约定，我不会告诉其他人关于你现在的情况，但代价是，你不能疏远我，要像是以前一样和我相处。”
苏楚楚明白了。
唐婉儿本来不用像是现在一样到苏楚楚面前自爆。
但是随着唐婉儿说出那句代价，苏楚楚也明白唐婉儿此行的目的了。
她是可以继续假装自己没有前世的记忆，继续享受着苏楚楚和她像是前世一样亲密的接触。
但是之后呢？
等到找上门来和苏楚楚接触的家伙更多了呢？
等到苏楚楚毕业了呢？
到时，她又该用什么理由来和苏楚楚接触？
简单来说，唐婉儿怕了，她害怕再次被苏楚楚抛下了。
就像是性格使然的一般，唐婉儿和许芯橙一样是害怕再次被苏楚楚抛下，但是温柔到底了的唐婉儿没有触底反弹，她现在依旧是温柔地对待苏楚楚，她也想不出来什么独占苏楚楚，限制苏楚楚的方法。
“不安心的话，再加一个要求吧。”
唐婉儿朝着苏楚楚笑了笑，明明是笑颜，但眼神中却掺杂进了请求。
“把戒指戴上吧。”
苏楚楚拿起一开始唐婉儿给自己的戒指，犹犹豫豫。
最后戴在了右手食指上：“抱歉。”
唐婉儿则是笑了笑，仿佛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也没有过多在意。
“要是许芯橙和柳梦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找你家里有点事情。”
说着，最后帮苏楚楚整理了一遍仪容。
苏楚楚明明看见她的眼中有不忍，明明看见她轻咬的嘴唇。
心中一阵绞痛。
“谢谢......”
“不用谢，因为我爱你。”
唐婉儿微微俯下身子，在苏楚楚的唇边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