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护法的人头。”
曹队凑上前,用脚踩着拨来拨去,辨明身份。
“就算是在梦境,杀了他也是大功一件。雾语先生,我代警署向你表示感谢,这个功劳我绝对会如实上报上去。”
“嗯,有劳了。”
雾语点头,瘫坐在地恢复精力。
解析物象耗费的魔力和精神力远超雾语想象,只是尝试攻破最浅显的宏观物理性质就已经让雾语精疲力尽,更不要说进一步的事。
“连最浅显的权能施用都如此狼狈,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你可是受过魔女恩惠的至福之人,别表现得像个新手。”
影子里,爱丽丝双手抱胸,毫不留情地批评道。
雾语苦笑道:“可我本来就是新手吧?”
“嘁。”
爱丽丝不理,只顾发自己的闷气。
“好了好了。”雾语拍了拍手,无奈说道:“为了不辱没您老人家所持权能的伟大,我勤加练习就是了。之后的战斗环节也都交给我,你只管给我兜底就是!”
(真是的,我这么说你总该开心了吧?)
雾语自以为是地拢起衣服,但可惜的是,这次她的马屁拍到了马蛋上。
“你想得美!”
爱丽丝一下子就炸毛了,逼近暴露行踪的极限吼道:“谁能想到你自己使用权能的时候,直接就坐地上不动了,两眼一翻跟个白痴似的,让那个治安官背着你跑,还要让人家......真是丢脸!总之,之后我不会在对你放开权能!”
“你这......行啊!随你呗,莫名其妙!”
雾语被吼得有些来火,也不知是精神力耗费过度还是怎么,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包容下去。
(真是什么时候都要摆个魔女架子,真当小爷我没脾气啊!)
烦躁的心情不断涌出,侵占着雾语的思绪,在她意识到不对劲前,过往承受的委屈与积压的不忿,先一步驱赶了雾语的理智。
“以下犯上,真是......等等,喂,雾语,你没事吧?”
正要骂回去,爱丽丝忽然意识到一丝反常:“唉?雾语今天怎么没有顺着我的意思,难道......我被她讨厌了?不不不,不对,我得再仔细看看!”
此时雾语的精神状态相当不稳定,魔力紊乱,情绪失控,仿佛是染上了类似【魔力躁郁】才会有的诅咒?
“该死,难道是借用权能的遗毒影响了雾语的神智?可是,既然她的光环能为我治愈此疾患,她自己不是应该能直接豁免这一负面效果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爱丽丝急忙借助魔力连结,为其疏解脉络里横冲直撞的魔力流,使其达到自行顺畅循环的水平。
“我的身体正在发烫,是过度使用魔法导致的吗......”
稍微恢复一些理智,雾语忍着病痛,满含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爱丽丝,像我这么不中用的家伙,居然还逞能说什么练习,实在狂悖了些。我......”
“这时候请你专注冥想,配合我的引导恢复循环,而不是浪费时间在道歉上!何况,也没有什么值得你道歉的!”
雾语的自责像一把钉锤,一锤接一锤敲在爱丽丝那可有可无的良心上,引起阵阵抽痛。
维持住东倒西歪的身体,雾语强颜欢笑:“给你添麻烦了......”
她还在输出!她回城出了个轻语和无尽,还在输出!野生的爱丽丝被击倒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是我考虑不周。”
诚挚的道歉,但她的声音细弱蚊蝇,雾语理所当然地没有听见。
“雾语先生,你怎么了?发烧了?”
曹队一个箭步飞来,搀着雾语让她能好好坐着。
“我没事,曹警司,不劳烦费心。”
“好了,你先歇着。”
一手覆在雾语的额头,再和自己额头的温度做对比,曹队的脸色渐渐暗沉下去,扶着雾语不肯撒手。
“我曾经也在梦境中突发疾病,要么是因为过于激烈的战斗,要么是因为遭受诅咒或是其他对精神冲击较大的行为,总之那往往意味着要退出行动,不是什么好征兆。”
曹队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看着雾语泛红的脸颊。
这一幕落在爱丽丝眼里,说不出有多别扭,握紧手心而后松开,几番如此。
别误会,爱丽丝可不是什么占有欲极高的魔女,你再怎么问她她也不会承认。最多是第一次对别人产生近似爱恋的微妙感觉,时常拿捏不住社交距离,也并不会偶尔生出要囚禁雾语的过激欲望。
但是这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警司,爱丽丝是越看越不对劲,哪怕是在正常不过的接触,让曹警司表现出来,就莫名地橘味。尤其是对雾语,对克莱尔都不至于。
当然,这可以解释成在梦境里,人的潜意识欲望被深度挖掘、扭曲,甚至生出一些“大胆想法”,正常在现实中并无此念。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就看能不能说服自己。显然,爱丽丝做不到。
“我这里有块备用的【Ⅶ型托洛曼】制式方糖,吃下它可以让你的意识脱离梦境,回到现实。”
将方糖拿到雾语嘴边,曹队严肃说道:“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可以为你代劳。”
“多谢你的好意......曹警司,我还能坚持下去。”
从曹队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雾语谢绝。
“不用和我客气,雾语先生,维护公民生命财产安全是我的责任,你不必心怀负担。”
曹警司面色一僵,将方糖收进口袋,自觉退后几步。
“好像,是我多虑了,雾语先生有自己的方法应对疾病。”
“算是吧。”
(随身携带一只魔女充当奶妈,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