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在李横秋与奥卡狄尔二人战作一团时,她也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但别说伤到奥卡狄尔了,就是连他的身都近不得。
荷莲也一样,但她似乎不是那种擅长近身作战的修士,只是远程放了几个法术骚扰了几下奥卡狄尔的动作,很快便熄了火、没了下文。
但,后来,秦孤月看见了什么?
李横秋先是处于下风,随后是不知道解放了些什么东西,气势一下子就提上来了,与奥卡狄尔不分高下,居然短暂地压过了后者的势头。
三阶压四阶,你是磕了什么灵丹妙药?
随后奥卡狄尔也爆了种,反过来刀光剑影,重新压过了李横秋,两人不分你我,但李横秋看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秦孤月呢?她完全插不上手,只能与荷莲一道,在一旁作壁上观。
“你说,他究竟有多厉害?”秦孤月不可置信地向荷莲问道:“不是说三阶和四阶之间的力量,是天差地别么?怎么我随手从路边拉来的一个角色,就能跟四阶的修士打得有来有回。”
“兴许,是这人他实在是深藏不露呢,”荷莲道:“大概是小姐你运气实在太好,恰巧选中了对的人吧。”
秦孤月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见荷莲低下头,恭谨地说了一声:
“奴婢荷莲,见过娘娘。”
秦孤月一听,便知道是谁来了,连忙也转过头,看向了那个盈盈微笑着的凤冠女子。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只是焦躁着捏着手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荷莲,你辛苦了,今日之后,你就回到宫里去吧,”大乾皇后道:“至于你那曾经叛上作乱的家族血亲,我会替你向陛下说一句的。”
大乾皇后答应的这“一句”的重量,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对于整个大乾来说,这与“御旨”,也别无二致了。
“谢谢娘娘!”荷莲“扑通”一声便在地上长跪不起,切声道:“奴婢感谢娘娘大恩,愿一世为......”
“行了你,烦不烦啊,都说别老讲那些废话,让你活着,不是下辈子给人当牛做马的!”
魏子期一甩手略施了个小法术,就让荷莲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咽了几句,便不再言语了。
秦孤月见此,却不自觉地补上了一句:
“干得漂亮!”
说罢,她一愣,却见对面的魏子期也一愣,随即两人会心一笑,这氛围算是融洽了起来。
“你把乌卡托那人干掉了?”秦孤月率先问道、
而魏子期只是摇了摇头。道:“我在外界虽然有着通天修为,但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一个四阶的法身,要伤他容易,可要留他下来,那还是有些困难的。”
魏子期道:“你看他们,转机,也要来了呢。”
秦孤月如她所说地转过头去,却见那地宫的大门缓缓走入了两个人,一个是浑身上下沾染鲜血的枯瘦老头,一个是白袍不染的矮胖老者,都提着剑,杀气凛然。
“这都是谁?”秦孤月疑惑道:“看样子,像是乾元剑宗的人,他们打进来了?”
“是啊,那是乾元剑宗的两位长老,他们打进来了,剑宗的精锐弟子们,也应该冲进了魔教里,和那些魔教的三阶高手们对上了。”
魏子期的这些话,几个字间便道尽了魔教的结局,但她依然波澜不惊、尽显帝后风度道:
“不过,你且看吧,乌卡托逃掉了,普希高尼也没死,奥卡狄尔今日难逃一死,但也会有几个人给他垫背。”
魏子期果然说的不错,也不知道她何时施了法术,那边的几人完全发现不了她们,秦孤月却只见李横秋与乾元剑宗的那两位长老联起手来,手段尽出,最终才将奥卡狄尔杀死。
只是三人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魔教仅存的那些四阶高手,死的死、逃的逃。
但接下来的画面,才是更加令秦孤月难以想象的。
将奥卡狄尔杀死后,那枯瘦的老者已经身负重伤,只是到了最后,他和那矮胖老者,反而为了奥卡狄尔死前还牢牢攥在手中的那柄断刀大打出手。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那本就将死边缘的枯瘦老者倒下,而那柄断刀,也被最终的获胜者夺下。
再然后,李横秋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出剑爱你,一出手便将那乾元剑宗的长老捅了个对穿。
“他他他、他们......”秦孤月大惊失色,眼前的一幕幕信息量实在是过大,几乎要将她那本就不太聪明的大脑搅成一团乱麻,“全都疯了?”
“可能有人疯了,但有人,可要清醒得多。”
魏子期淡淡地向还在混乱中的秦孤月解释道:
“李横秋出身微末,他的母亲在诞下遗腹的他后,很快便郁郁而终了,但后来,他也查出了母亲的死并非是那么简单,而是几个剑宗长老,为了几个无聊的赌注,就让她去死——就是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却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
见秦孤月因为自己的话而陷入思考,魏子期也接着道:
“说来也巧,李横秋的母亲,当年也与我和陛下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还被怀在腹中,我与陛下也尚未成亲......”魏子期情不自禁地感叹道:“那是差不多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只是李横秋还不知道,杀死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的,正是那奥卡狄尔,如今之事,也算是他大仇得报。”
思考了许久,秦孤月终于弄明白了这几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她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等待着魏子期将接下来的话给说出口。
“我是不信天命的,但有的时候,我们必须先成为它、再战胜它,”魏子期道:“君子生于小国,非君子之罪也,李横秋是个好人,你暂且先跟着他,往后的日子好不好,要先过了才知道。”
“我只能祝你们,一路顺风。”
而此时魏子期的法术散去,她与荷莲的身影也渐渐消失,浑身是血的李横秋看见了站在角落满脸无助的秦孤月,提着剑道:
“你都看见了?”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李横秋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居然也提着剑,有些不知所措。
“我出去以后,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要去哪,”秦孤月提议道:“不如,我们先结个伴?反正你看这样子,也是回不了乾元剑宗的吧?”
李横秋看着她,不知是鬼迷心窍,还是鬼使神差,居然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两人就这么一同结着伴,一同向魔教地宫的出口离去。
未来,还是迷蒙不清的,但至少,有一缕光明,值得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