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利亚听到浴室里的响声，凑到门口敲了敲门。

“没事...就是不小心滑了跤。”

莉莉娅小声地应了句，娜塔利亚倒是没再多说别的。

“小心点。”她提醒了句又开始研究起手中的花粉。

莉莉娅拿出篮子里的浴巾给两人裹上，镜子里的菈妮和自己并排站着，脸上都带着淡淡的薄红。

“那个...要帮你擦头发吗？”

“噢...”菈妮也懵懂地让莉莉娅替自己擦着头发。

莉莉娅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心好乱。

只是突然的一个近距离对视，她发觉好像哪里怪怪的。

不是那种兴奋感，而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从心间蔓延开。

她将柔软的毛巾包裹在菈妮的头发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菈妮的发丝很软很密，哪怕是隔着毛巾手感也很好。

就像在给猫咪擦身子一样。

而菈妮也因为莉莉娅轻柔的动作，舒服得眯起眼睛。

喉咙里也发出呼噜噜的声音。莉莉娅有些被取悦到，挠了挠她的下巴。

但下一秒就被菈妮握住手，在她惊愕的目光中，菈妮蹭了蹭莉莉娅温暖的手掌。

略微有些滚烫的脸颊蹭上那手掌后，让莉莉娅心中的微妙感更甚。

“有那么舒服吗？”只是擦个头发而已啊。

菈妮但笑不语，只是轻轻在莉莉娅的掌心落下一个吻。

“这又是干嘛？”莉莉娅的羞涩感再度被撩起，稍微有些平复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

菈妮就像只真的猫咪，很能拿捏莉莉娅的心态。

她一脸了然的微笑，仿佛一下子看穿了莉莉娅的心底。

“借给你一个吻...以后记得还我。”

菈妮笑着，抛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现在...”

菈妮将脸凑过去，明明平时可以很轻易做到的动作，莉莉娅发现自己害羞得可怕。

她什么时候是这种纯情人设了。

亲个嘴这么难吗？莉莉娅闭上眼睛，想着看不见就不会害羞。

突然浴室的门被拉开，娜奥米正站在门口。

“啊...抱歉抱歉，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出来了...”

久久没有听到浴室的动静，刚换好睡衣的娜奥米还以为里边没人。

“嗯...我们正要出来。”

莉莉娅的余光瞥向菈妮，菈妮的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她似乎料定莉莉娅此刻亲不下去。

“噢噢...小莉娅你记得擦头发。”娜奥米指了指莉莉娅还在滴水的发梢。

菈妮先一步走出浴室，两人擦身而过时，菈妮勾了勾莉莉娅的手心。

很快，仿佛羽毛拂过一般。但莉莉娅却感觉被蹭过的手心也变得滚烫了。

就像她此刻的心。

“哈啾——”

“快去擦头发吧~”娜奥米拿了块干净的毛巾包在莉莉娅的头上。

莉莉娅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浴室，娜塔利亚正坐在桌前摆弄着瓶子，而菈妮好像已经回到自己的卧室。

莉莉娅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只能看见一轮弯月。

“月色真美啊...”莉莉娅感叹了句。

接着她就坐到娜塔利亚边上看她研究曼珠沙华的花粉。

娜塔利亚将花粉倒出了些，虽然极细微，但只是坐在旁边，就感到阵阵眩晕。

莉莉娅下意识将椅子挪远，而娜塔利亚也捂住了口鼻，她的眉头皱在一起。

瞳孔有些涣散，但很快又重新聚焦。

“这玩意...除了能让人兴奋，更多的还会让人致幻...”

娜塔利亚终于摸清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什么了。

突然的眩晕感让她看人会产生叠影，接着混乱的意识在其中某种物质的影响下又会变得兴奋。

“致幻...”莉莉娅听到这个词只能联想到某些不好的东西。

但教会却将其堂而皇之地散播给民众。

“是啊，其实在大陆的富人阶层里，也流行着一种南边的蘑菇，说是会带来超脱现实的快乐。”

黑市中有不少人做着非法的勾当，各种奇怪的东西在他们那只要有钱就能买到。

“所以...当初有人会想要买曼陀罗，是不是因为它的效果呢？”

娜塔利亚想到那些商人告诉自己的，关于曼陀罗禁售的事情，她一开始还以为商人是因为其稀有性才想要搞来售卖。

但现在估摸着他们是知道曼陀罗结成的曼珠沙华功效，才动了心思。

可这毕竟是教会的私产，福音教会不允许交易，这曼珠沙华也只能在城内流通。

“这东西太危险了...娅娅，后面几天的餐饮一定要注意。”

莉莉娅点点头，先前不清楚它具体的效果，只觉得曼珠沙华香味独特，现在想来莫不是受到了其效果影响。

整个人的判断力都受到影响...等下——

“利亚姐姐，你说城里的人用这花粉多久了。”

民众们都这么习惯食用这香料，岂不是这玩意还有成瘾性...

福音教会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她们培育曼陀罗和曼珠沙华的地方到底在哪，又为何需要城内的少女们去培养。

连接着这么多线索之间的桥梁又是什么，莉莉娅觉得自己现在就缺一把关键的钥匙。

睡前，莉莉娅又如往常一样，随手翻开一直在看的《夜晚的秘密一千招》（长老批注版）。

里面记载的大量药材，长老都一一注释过，一些她不能理解的东西在看过长老的解释后，也能顺利地读下去。

本来她翻完这一页就准备睡的，但一条笔记却让她手脚冰凉。

【据说在异域有着魅魔的存在，被她们的血液滋养过的土地会长出一种带着白花的植物。这种植物能让人陷入混乱，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进一步培育出的红花将会使人更加亢奋和混乱】

【长老的批注：需用少女作为基底来养育那植物】

无论怎么看，这植物好像都是在说曼陀罗和曼珠沙华。

所以...莉莉娅想到伽蓝在广场上所说的，那些为教会做出贡献的少女们——其实都是去当了培养基。

她们的骨血是养育曼珠沙华最好的肥料？！莉莉娅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但结合这书中的记载和大长老的批注...

事实的真相好像不断在往这方面靠...

莉莉娅的心头乱得发麻，她颤抖着手喝了口已经冷掉的茶水，靠坐在床头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