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十一

初阳悄然攀上了天边,将寒冷的夜驱散。

若瑶从房间里走出,温暖的阳光照在她沉鱼落雁的俏脸之上,说不出的慵懒和暖意。

侧头看了看旁边苏临凤所住的客房,房门紧闭着,其中没有丝毫动静。

“可能还在睡觉吧,居然比我起得晚,这可真不多见。”有些疑惑和好奇地自言自语道。一边想着,若瑶一边蹑手蹑脚的将房门轻轻悄然推开一丝缝隙,望向了屋内。

厅内不见苏临凤的踪影。

推门而入,若瑶走进了屋里,想看看苏临凤是不是还睡在床上,也好趁机捉弄他一番。然而,当若瑶撩开帘子,却眼前的一幕让她不由得微微惊呼出声。床上当然没有苏临凤熟悉的身影,有的,只有一个熟睡的陌生女童。

正当若瑶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打算小心翼翼地退出去之时,一只略显苍白的手臂扶住了她的肩。

这可把若瑶吓了一大跳,正当她打算大喊出声之时,一只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红唇,一股大肉包的喷香扑鼻而入。这是从门外进来的,除了苏临凤还有谁。苏临凤竖起修长的食指,示意若瑶保持安静。见到来人,若瑶也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苏临凤将油纸包好的肉包放在了桌上,坐了下来。

若瑶也凑到苏临凤的身边坐下,纤细白皙的荑手指了指床上安静熟睡的少女孩,窃窃私语般说道:“你私生女?

苏临凤微微一笑,拿起一个肉包塞进若瑶的嘴里,戏谑道:“你什么时候有了女儿了?”本想取笑苏临凤一番的若瑶,却被苏临凤捉弄得俏脸红透,煞是可爱。恨恨地跺了跺脚,将那香喷喷的肉包咬了一口后放下,若瑶有些恼羞成怒,嗔道:“那就是你拐来的!”

笑着摇了摇头。苏临凤望向若瑶的绝美的脸庞,俊逸的凤眸里开始凝聚起认真的神色,不再嬉闹,苏临凤认真地说道:“是我昨晚从一帮狂徒手里救下来的。”

“啊?”若瑶轻呼了一声,很是云里雾里。

随后,苏临凤将昨晚发生的种种,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若瑶。

轻叹了一口气,若瑶对那小女孩的遭遇很是同情,清灵嗓音满是怜悯,望向那哑巴女孩,叹息道:“我们能不能把她带上一起走?”

只见苏临凤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言语,但那眸子里蕴含的意思,慧心通明的她也能明白苏临凤的顾虑。

是啊,他们几人一路走来已是死里逃生,坎坷无比,如今带上这个小女孩,不是把她往地狱里送吗?

如同陷入了死局,两人相视而坐,不再言语,房间里陷入了沉默的寂静之中。

沉默因苏临凤和若瑶两人而起,同样也被他们俩亲自打破。

哑女悠悠醒来,娇小的身体坐在床沿上,怯生生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救了她的大哥哥身边,和大哥哥一样好看的姐姐。

苏临凤和若瑶见那哑女醒来,赶紧跑到床前坐到哑巴女孩的身边,坐下,若瑶的嗓音如天籁管弦,传入那哑女的耳中。

“别怕,姐姐不是坏人,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闻言,哑女眼神微黯,想着,自己要是能拥有这么好听的歌喉就好了。看着若瑶那绝美的瞳孔,指着自己的小嘴,喉咙里发出了“吱”的一样的细小声音,以为眼前的大姐姐并不知道自己不能说话。

见到哑女艰难发音的样子,若瑶心里越发怜惜眼前这个小女孩,知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柔声道:“不不不,我知道你不能说话,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给我们写下来。”说着,若瑶伸出纤细,白如羊脂玉的素手,示意她写在自己的手心里。

哑女小心翼翼地伸小手,小小的手背上,满是冰雪的冻伤,轻轻地放到若瑶的手心里,显然受过学堂教育的她,很快便在若瑶的手掌中写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字。

一旁的苏临凤问道:“小圆?”

闻言,哑女摇了摇小小的脑袋,示意不对。

若瑶在一旁,继续询问道:“是圆圆?”,哑女欣喜地点了点头,表示若瑶是正确的。

“那圆圆,你的家人呢?”似是被若瑶的问题戳到了痛处,哪怕是年纪很小的她,小小的脸蛋上刚刚才出现的欣喜一下子就苦了下来,泪水充斥着她的大眼,一滴滴晶莹便滑落到皱巴巴的衣服上。

轻叹了一口气,若瑶怜惜地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劝着刚刚失去稳定生活的孩子。

淡淡地摇了摇头,苏临凤的眸子里也涌起一抹悲哀,如此小的孩子,便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吗?

…………

东临城,将军府。

回到皇城接受任命的斗,在听到北方传来的一道噩耗之后,这位九大镇、征、平之一的镇北大将军,便骑了一匹日行千里的麒麟驹,心急如焚地回到了东临城,将随他一起回伏羲皇宫的副将都甩到了后面。

“李家被灭门?!”斗如九天雷霆一般的霹雳大喝响彻整个将军府,身负神圣修为的他,一道不加限制的愤怒喝声,便让跪在下面的将军府属下嘴角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你们这帮废物!”斗气急,怒指着跪在下方的武将士兵,叱喝道:“我就走这么四五天,跟我换过命的兄弟就被人灭了满门!”

斗气急,一掌扇在跪着的一个武将脸上,那人便瞬间从门撞出,跌倒了庭院之中,瞬间重伤,这还是斗控制了力道,不然,这一掌便能要了那名武将的命!

“真是白养了你们这帮东西。”斗坐回太师椅上,望向那帮跪在下面的武将,再次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查啊!管他是什么东西,杀我兄弟,定要把凶手给我找出来,碎尸万段。”这杀气腾腾的言语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从牙缝里挤出。

跪在下方的武将,闻言,赶紧起身擦了擦身上了冷汗,一拜之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等到属下全部退去,这位身居高位,可谓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镇北大将军,就这么扶着额头,掩面痛哭。

刚从皇城接来的那道明黄圣旨,就那么被随意地扔到案桌上,圣旨微微掀开一角,一道显露而出的赤色追杀令是那般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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