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烊之后，夜枭开始刷碗。

“你那个同学，是什么来头？”天 葬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倚着门框问道。

“什么什么来头？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夜枭反问。

天 葬没有再说话，似乎是知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离开。他不会告诉夜枭，他感受到了，宿敌的气息。夜枭身上也有这种气息，夜枭和苏小莫都不是他的宿敌，但他们应该和他的宿敌直接接触过。不过他不会告诉夜枭，这是他自己的事，没必要把其他人卷进来。而且，虽然他不喜欢被规定束缚，但有些约定俗成的东西还是要遵守的。比如，对人类保密的那些东西。

“**，”夜枭叫住他，“一会儿我能和你谈谈么？”

**回头，扬了扬眉，有些感兴趣的样子，点了点头。

夜枭继续刷碗，那天晚上的事，他想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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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这个么？”夜枭把一个用过的高压空气注射器放在吧台上。这个东西他一直留着，留了一个月了。

天 葬皱了皱眉，他当然记得，先不说过目不忘，那种规格的药品和注射器只有他用，毕竟也属于医药领域奢侈品了。他清楚夜枭拥有天权，他自己也有，他也曾像破军和陆云那样关注过这个人类，这个第四天权者。

“那天你果然在那里。”天 葬不咸不淡地说，“你看见了？”

夜枭点了点头，他不奇怪天 葬会知道他在那里，杀手本就感官敏锐，而且暴走模式运用的比他纯熟，被发现也正常。没灭口估计是因为觉得夜枭没有威胁。

“那么，你想说什么？”天 葬挑了挑眉，“让我不再杀人？”

“那倒不至于。”夜枭摇摇头，“存在即合理，杀手存在，那就有他存在的理由，没人能否认他的存在。我也不会否认，只是我想知道，对于杀人，你怎么看？”对于正常人而言，杀人是很恐怖的，搞不好还会出现心理问题。杀过人的人和没杀过人的人绝对是不同的，人们对杀人的恐惧来源于他们被灌输了正确的道德观，如果杀过人之后能够保证不崩溃自暴自弃，那么相当于经历了一场洗礼，下次出手时就会无所畏惧，并且在战斗中的目的会由制服变成致死。夜枭没杀过人，虽然他比较随性，但好歹有个正常的三观。

“并没有什么看法。”天 葬耸了耸肩，“这个世界太过肮脏，需要用鲜血去洗礼。这一点我早就看透了，从踏上这条路时，我就没考虑过后果。”

夜枭皱了皱眉，人之初性本善。当一个人堕落为恶时，必然是因为被世界伤害的太深。天 葬就属于这种情况，杀人时心率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只有杀过太多人的人才会对杀人没有感觉。天 葬真么小的孩子，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到如此地步？

夜枭想了想：“只要付钱，任何人都杀么？”

“只要付钱，任何人我都杀。”天 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过我杀掉的，大部分是该杀之人。该被清洗的，都是垃圾。”

“好人你也杀？”夜枭似乎有些生气。

“杀，只要你出的起我开的价。”天 葬没有一丝一毫的忏悔之情，看着夜枭的表情，他缓缓地继续说，“不过，好人的价位比坏人的高很多，如果不是暮雄天或者陆苍穹那个级别，只能去找其他杀手了。”

“你调查过我？”夜枭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这是我的习惯，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天 葬满不在乎道。

“你杀过多少人？”夜枭问道。

“很多。”天 葬只给了两个字回答，“那么，你开始讨厌我了么？”

夜枭沉默，他承认自己不否认杀手的存在，但否认和讨厌是不同的。就像夜枭不否认同性恋的存在，毕竟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力，但如果让他看到两个男人拥吻的话绝对会觉得恶心。天 葬目前似乎正在把自己向一个惹人讨厌的角色上扯，颇有种自暴自弃的意味。

他知道天 葬为什么这么做，杀手本就属于见不得光的高危职业，他们往往在月光下踽踽独行，和别人的关系越近越会连累到别人，如果天 葬不想连累夜枭的话就必须拉开距离。

所谓王者，背负的永远是一生的罪名；唯有恶魔，才能背负一切罪恶。这是天 葬开枪前吟唱的一部分。罪名和罪恶不同，罪名为虚，罪恶为实。只有用罪恶才能清洗罪恶么······

“怎么会讨厌呢？”夜枭叹了口气（攻略开始），天 葬一定被这个世界伤害过吧，估计如果有谁伤害了萤芷，他估计就不会这么和平的报复了，而应该会不顾一切和对方同归于尽吧。

夜枭注意到天 葬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好感度提升），他继续说：“天 葬这么可爱，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杀人么，天 葬是因为喜欢才去杀人么？而且天 葬杀的都是坏人吧。”他伸出手想摸一下天 葬的脑袋，这个时候应该用这种方式加以安慰，但想想天 葬的体质还是算了吧，他可不想成为壁炉里的一份子。

天 葬的脸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好感度提升），别过脸去：“我累了，先去休息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吧台后面的那扇门。

“害羞了么······”夜枭将双手交叠在脑后，打了个哈欠（攻略完成），“说起来明天应该是全国联赛的初赛吧。冠军的奖金······那是我的东西！”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冷光。

另一边，天 葬关上房门，不过这不是他的房间，而是龙之谷的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很空旷，墙上有许许多多的门。似乎，这里只是个中转站。

天 葬打开其中一扇走了进去。顿时，豁然开朗，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天然的湖泊，湖水极深却清澈见底。四面群山环抱，山峰高耸入云，一片苍莽。

天 葬褪去衣物跃入水中，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放松心情。

“那家伙······是笨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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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葬的事处理完了，夜枭自然就没有什么心事了。除了住院费之外的。

破军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作息时间，除了吃就是睡。今天他难得清闲一些，因为其他两大帝王都不在。

全国联赛的时间深海无权决定，也就是说无法和上课岔开，虽说有这种活动也不错，但在华夏的应试教育的体制下，如果参加比赛的学生成绩下降，家长难免会找麻烦。全国高中的联赛终于开始了，今天上午就有深海的比赛。夜枭是冲着那不菲的奖金去的，而陆云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的，那家伙最怕无聊了，而夜枭总是能摊上许多有趣的事。

至于学校里那若有若无的宿敌气息，破军也习惯了，毕竟那只能说明有人接触过那些家伙，他没办法顺藤摸瓜，否则绝对会打草惊蛇。他守护者的属性的确不适合干这个，所以他索性放手了。

另一边，全国联赛专用赛场。这里的气氛如同被闷在铁箱子里，寂静得无一丝声响。

深海的对手是莫青高中，是实力处在中游水平的球队，去年和深海一样止步于三十二强。按理说两队应该不相上下，这应该是一场咬得很紧的比赛，然而······莫青的后卫小心地运着球，一脸愁容地看着局势。己方的前锋中锋已经攻到对方篮下，得分后卫也找好了最熟悉的位置，对方的球员完全没防上来，看上去不错。但是······

在他踏入对方半场时，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如同万钧巨石压在他身上，如同被野兽······不，是被死神盯上了一般。这种压迫力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是最后一节，不做点什么就无力回天了！但是······真的是什么都做不到啊！！！那只怪物！！！

黑色的一号球员站在半场中央，微弓着的身子，没有表情的面孔，半耷拉着的冰冷眼神，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夜枭从来不把大义什么的放在自身利益前面，也就是说，相比于为学校带来的好处，他更在意给自己带来的利益。

之前和天扬打练习赛是为了深海的荣耀，而现在是为了自己。

干劲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