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于黑暗,用杀戮维护世间的光明。”正太的声音很轻,透着一种绝望的气息。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击在夜枭心间,让他心魂震颤,那种类似威压的恐惧包围了他。正太似乎在悲伤,就像悲伤了千万年一样。“圣堂之路布满荆棘,骸骨铺就王座阶梯。”

“所谓王者,背负的永远是一生的罪名。”天 葬的音调没有一丝起伏,但其中包含了太过恐怖的气息,就像神父在进行最后的祷告,祷告之后,神便会降临世间,“唯有恶魔,才能背负一切罪恶。”

夜枭大脑一阵眩晕,眼前一晃,世界变了颜色。天空由漆黑变成了鲜艳的红色,不,或许那称之为血色更为恰切。夜枭晃了晃脑袋,天空在扭曲中恢复。这是幻觉?“Tell me the thing what is lonely.”天 葬的吟唱没有停止,那深入灵魂的声音将夜枭拖回那血色的天空下。

“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天 葬低低地说,恐怖的气场疯狂聚集,“我们追逐着,流浪之人;我们流浪着,绝望之人。”血色的天空下,天 葬周围泛起黑雾。由淡至深,愈发愈浓,在飘零中旋转、堆积,在天 葬背后聚集。

“今生,你是谁的剑;来生,我是谁的王。”天 葬的长发一直在随风而舞,他将脸贴在瞄准镜上,神色如常,一字一句地下达着来自天堂的审判,“挣脱命运掉线的双手,推开那扇门。狂乱的黑潮中,男孩轻轻咏叹。”

黑色的雾气凝成一个庞大的影子,那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骷髅,手里握着一柄等身长的镰刀,刀刃上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这个世界,真温柔,罪恶的灵魂,唯有鲜血方能洗涤。”在吟诵之中,神终于降临。可惜,降临在这个卑微位面的,是死神。

“繁华过尽烟花坠地,青铜之城斑驳的残迹。”天 葬的吟唱即将终结,背后的死神也举起了他的镰刀,接着,他将收割生命。缓缓地,天 葬下达最后的判决:

“从此,再无王的哀鸣。”

砰!!!!!!

巴雷特的枪口迸出火光,黑色的死神沿着子弹的轨迹俯冲而去,留下沿途的黑色雾气。巨大的后坐力让天 葬的身体后仰了一点,不过也只有一点,那个外骨骼似乎抵消了大部分的后坐力,以至于他不会受伤。否则以巴雷特的后坐力,撞断肩膀都是轻的。

夜空恢复了漆黑,天 葬拎着重狙返回屋顶,将巴雷特拆解后装回大提琴盒子里,手脚上的外骨骼也不知道收回到那里去了。而且似乎天 葬也没打算把琴盒带走,那个似乎不是他带来的。然后天 葬取出一个一次性的高压空气注射器,随随便便就打进了脖子,然后随手将注射器丢掉,卸下保温杯慢悠悠地开始和咖啡。许久,他将杯子挂回腰间。站起身来,后撤几步,骤然发力,从楼顶边缘一跃而起,向着黑夜中的城市,坠落。

夜枭眼睁睁地看着天 葬跳楼,又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大鸟张开双翼。天 葬的大衣展开,形成一个飞行伞,坠落的身影抓住狂风扶摇直上,他操纵着飞行伞向着龙之谷的方向翱翔而去。伞面上的黑龙栩栩如生,夜空隐藏了天 葬,却藏不住那条黑龙。远望去,就像龙游夜空一般,君临天下。

夜枭回过神时,全身已被冷汗湿透。他平复了一下呼吸,乏力感传来,暴走模式的副作用开始显现。他上前捡起那个天 葬用过的注射器,那是镇定剂。他用针头扎了自己一下,痛觉明确的告诉自己,这不是做梦。

“杀手······么······”夜枭轻声呢喃,将手中的注射器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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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心不在焉地低头前行,昨晚的事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哟!枭,早上好。”刚进校门,陆云就蹦上来挽起夜枭的胳膊,俨然一副小女朋友的姿态。瞬间,夜枭就觉得周围充满了带有敌意的目光。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满是忧愁地摸了摸陆云的头,语气颇为凄凉而悲壮地说:“晚上好。”陆云&破军:“······”

坐到座位上以后,夜枭实在是听不进去课,目光穿过万年睡神的身影望向窗外,有种老气横秋的架势,昨晚的一幕在脑海里不断重现。

突然,肩上一沉,陆云又靠了上来,顿时夜枭感觉压力山大。

“怎么了?看上去有什么心事。”陆云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夜枭耳中,语气中夹带了一丝关心。

夜枭叹了口气,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说,幻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么?”

他明显地感觉到陆云的身体一僵。夜枭有些奇怪的看向陆云:“怎么了?”

陆云突然站起来:“老师,我身体不舒服,要去一趟医务室。枭,陪我去。”

“诶?”夜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连拖带拽的扯出了教室,留下老师在讲台上凌乱。

“老师,”破军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我困了,想去医务室睡觉。”

老师:“······”一班的老师早就定下一条潜规则,那就是:三大帝王的事情,不要管。

医务室。三大帝王坐在床上,一副圆桌会议的样子。

“呐,枭,你刚才说的,人为的幻觉,是怎么回事?”陆云很是严肃地问。

夜枭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陆云要这么认真,就连一直不着调的破军都是一副少见的认真脸,似乎这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一样。他本想将昨晚的事告诉他们,可是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嘶吼: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

“呃······这个······”夜枭抓抓脸,小心翼翼地说,“昨天,我去医院看望萤芷,坐公交去的。发呆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吟诗,然后我就出现了幻觉,我可以确定那不是做梦。说起来活了这么大我头一次感受到幻觉,通常我精神集中,又没有什么精神疾病,不应该啊,所以我很奇怪。应该和那人的吟唱有关。”

“吟诗?”陆云眯起了眼,“你还记得那首诗么?”对于天权者这个应该不成问题。

夜枭想了想,把**昨晚念的诗重复了一遍。另外两人陷入了沉思,似乎没什么头绪。

“怎么了么?那么严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夜枭弱弱地问。

“你,看到了什么?”破军突然说。

夜枭眨了眨眼,脸上闪过一丝恐惧:“死神。”他的确看到了死神,被**召唤出来的死神。

陆云意味深长地看着夜枭,直把后者看的发毛。

“到底发生了什么?”夜枭皱了下眉,从两人不同寻常的态度中,他嗅出了不好的气息,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你那个时候坐车坐到那里了?”陆云问。

夜枭想了想,说出了那座大厦的位置,恰好那个大厦也位于去医院的路上。

“果然······”陆云一副了然的样子,随后她掏出了手机摆弄了一会儿,递给夜枭。夜枭看了一下,那是一则新闻。富翁律师惨死家中,善恶终有报。下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大团辐射状的鲜血,周围散落的破碎的尸块,要多惨烈有多惨烈。

“那个律师专门高价为罪人辩护争取缓刑之类的,相当于给那些有后台的罪犯逃跑或者行贿的时间,因为流程完全合法,所以一直无法定罪。”陆云幽幽的说,“然而这次,他没能逃过死神的制裁。”

夜枭皱了皱眉,判断了一下位置,那个地方应该超出了狙击的极限,就算勉强达到,子弹的威力也会被消减,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即使是暴走模式也无法改变客观事实,那么如果不是枪被改装过,就是那个幻觉的问题。那或许也是一种能力,就像暴走模式一样不属于寻常人的能力。对于神鬼之类的存在,夜枭虽然不怎么相信,但也不是完全否认,毕竟人类还是太无知。

“话说,你们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关心?”夜枭问道。

破军一愣,总不能说是和异族有关吧。虽然不想对夜枭保密,但异族的存在真的有人信么,而且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异族都心照不宣地对人类保密,他也不能坏了规矩。正在破军纠结的时候,陆云粲然一笑:“关心你呗,你可是我男朋友啊。”

“切,鬼才信。”夜枭不屑道。

“嗯,我信。”陆云老神在在。

夜枭一头雾水,而破军嘴角一抽,这算种族优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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