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白痴!就因为这样,就因为这样你不敢见你妹妹么?怕她看到你优秀的样子而自卑?还是认为她的虚弱是你造成的?”破军朝着夜枭咆哮,那震怒的姿态连陆云都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这个模式的破军,简直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

夜枭直接懵了过去,看着失态的破军,他感受的到高大少年的歇斯底里。

“亲人是什么?亲人是你拼尽一切要守护的人。”破军的声音低沉的仿佛来自冥界,“你觉得萤芷会妒忌你的优秀么?你没看到她刚才知道你赢了比赛后那由衷的高兴么?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你觉得逃避能解决问题么?拥有王的力量怎么了?力量有错么?你该为自己拥有王的力量而庆幸,它能帮你守候家人!你的父亲或许不爱你们,但你将萤芷视为什么样的存在,,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萤芷同样将你视为最重要的人。为什么你要如此懦弱呢??

夜枭愣住了。破军一直是一个很懒很懒的人,懒到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但今天的破军,如同被触碰逆鳞的苍龙,宣泄着他的怒火。那如夜空的双瞳中,蕴育着如大海般深沉的泪。

沉默,包围了一切。

许久,破军叹了口气:“我也曾有个妹妹,但在很久以前我们就分开了,现在她还是生死未卜,你至少还有个妹妹可以珍惜。”

夜枭的心灵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他看着破军,缓缓地说:“谢谢。”

陆云默然看着破军,她能感知到,后者并没有说谎。那么他的妹妹,多半是死在那场灾难中了。或许,他的所有亲人,都死在那场灾难中了。

“好了,接下来的事比较严重。”破军正色道,“你的父亲,有没有仇家?”

“呃,”夜枭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我们已经十三年没有直接联系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刚刚那个杯子上,”陆云突然说,“有毒。”

“什么?”夜枭瞳孔一缩,猛的看向病房,脸色惨白。

“安啦安啦,杯子我已经处理过了。”陆云淡淡地说,“只是加了微量安神的药,她的身子太弱,虽然无害,但够让她睡一阵的。”

夜枭松了口气,有些感激地看着陆云:“谢谢。”

由衷的感谢令陆云呆了呆,这就是所谓的朋友么?

“今天那场车祸,也并不正常。”破军继续道,“只要知道你经过那里的时间,那种意外是可以人为控制的。那是针对你的暗杀,而且,十分高明。”

“暗杀?”夜枭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因为比赛,我离开的比平时晚......”

“你太小看那些职业杀手了。”陆云幽幽地说,“漫长的准备只为了出手那一刀,对他们而言,伪造一场车祸再简单不过,无论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就像那个有毒的纸杯,那个包装是破军拆开的,而只有第一个纸杯上有毒。杀手已经摸清了那个纸杯必然会被萤芷用。”

夜枭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两个朋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知道这么多,但没有他们,自己和萤芷或许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很显然,这种针对你和萤芷的暗杀无非有两种可能。”破军瞬间化身为福尔摩斯,“要么是利益,要么是仇恨。而如果杀了你们,以你父亲的品性,估计得不到什么利益......哦,估计只会让他没有继承人,但这并不明智。虽然杀手这个职业存在,但要价都不会低了,尤其是计划这么周密的杀手。弄出这一手的家伙不会是个傻子。所以应该是仇杀,而你和萤芷都不会得罪什么能雇的起杀手的人,所以只能是你父亲的仇家。既然他们已经动手,看样子不会善罢甘休,你最好和你父亲联系一下。”

夜枭无声笑笑:“他?呵,他是不会在乎这种事的,就是他死了,估计也不会把遗产留给我们的,最多留下这间屋子和足以维持我们生活的费用吧。”

陆云&破军:“......”

“苍龙负图山巍峨,九十九曲水清澈。问这荣耀背后荆棘血路,值不值得......”悲壮的歌声响起,三人皆是一愣。夜枭从兜里掏出手机,脸色微变,转身向走廊另一头走去。

破军看了看那个匆忙的身影,若有所思:“估计他的父亲,已经出事了。”

陆云挑了挑眉:“这么肯定?”

“这是作为守护者的直觉。”破军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眼中闪过一丝狰狞。

陆云想了想,说:“在拿纸杯的时候,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莫非,是你说的那个异族?”

破军看着远方,目光深邃:“不,我说了,没那么简单......你确定那毒你处理掉了?”

“哼,区区人类的化学物质我还没放在眼里。”陆云冷哼一声,“不过我在意的是......”

“嗯?”破军看了看沉思状的陆云,似是想到了什么,“你是说他母亲和萤芷的病症么.......世界总是不公平的,但又是公平的。母女俩的生命力精神力只够维持活着,以此为代价,缔造出了开外挂一样的天权者么……”'

“这个啊,大概吧,不过不是这个事......”陆云点了点下巴。

“?”破军看向陆云,发现后者低着头,微微有些脸红。

“他的手机铃声.......”陆云小声说,“和我的闹钟是同一首歌.....”

“你在意的是这个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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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走出医院,接起电话:“喂?”

“夜枭,是我,黄叔。”电话那边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黄叔夜枭认识,他是暮雄天的私人律师。夜枭和他爸爸之间的联系更像是交易,每次的生活费的转交都是通过黄律师将支票和文件带给夜枭,夜枭接受后签个字......妥妥的交易模式。

黄叔担当了父子间的桥梁,尽管这个桥梁只运输货物。夜枭并不讨厌黄叔,其实他也不讨厌父亲,只是说形同陌路也不为过。黄叔的工作做得的确不错,也适合给父亲当助手。

而现在这个时间,还不到补充生活费的时候,为什么他会打来电话?

“夜枭,你的父亲......出事了。”黄叔的语气有些古怪,他知道这对父子间的关系,他并不知道夜枭会有什么反应。

“出事?”夜枭心里一突,根据刚才陆云和破军所说,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自杀了。”黄律师说,“遗体还没安葬,你......需要来看一眼么?”

夜枭心中了然,自杀?呵,怎么可能?他说:“不必了,把他葬了吧.......不,把器官捐献了吧。没什么可看的。”

黄律师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毕竟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和陌生人差不了多少,他只好接着说:“他留了封遗书,要看么?”

“黄叔你应该看过了吧,大致内容告诉我就行了。”夜枭冷笑一下,难不成父亲在遗书中忏悔对子女的态度了么?那个人可能这么做吗。说实话,那个人的死活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从五岁那年,他的亲人就只有逝去的母亲和卧床不起的妹妹,至于那个人,充其量只是个ATM机而已。再说遗书这种东西顶多安排一下遗产,交给律师就行。

“遗书中说他愧于无法挽救你的母亲以及对你们兄妹俩的态度,追随你母亲先去了。”黄叔缓缓地说,为自己的雇主感到无奈,“还有关于遗产的问题。”

终于提到这个问题了啊。夜枭的心越来越冷,至于前半句,他直接就过滤掉了。殉情?尼玛十三年前不殉现在殉?糊弄鬼呐!(陆云:“哈啾~.......感冒了?”)

“遗产有什么问题么?”

“的确有些奇怪,”黄律师皱着眉看着遗书,“他说将一切财产转让给天阑赌场......这太奇怪了,如果对你们愧疚的话,遗产应该留给你们才对。而且,刚才对方的律师也找过我,还带来了转让手续,上面有你父亲的签字。”

“天阑赌场么.......”夜枭默默记下这个名字,他并不清楚这是哪个赌场,但这事和这个赌场脱不了干系。

“夜枭,现在状况比较糟糕。”黄叔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你父亲的全部财产,包括你现在住的那幢别墅,还有付给医院的费用。如果全部转让,你们会被扫地出门。”

“什么?”夜枭的瞳中闪过一丝寒光。杀他父亲,剥夺财产,甚至谋杀他,让他无家可归。他虽生气,但并不会有什么作为。但,让萤芷无法呆在医院甚至谋杀萤芷。这完全激起了他的怒火。心中的仇恨如同疯狂的野兽席卷一切。

君王之怒,伏尸千里,流血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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