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之王
深海的球馆迎来了有史以来最拥挤的一天，不光是因为有比赛，更因为深海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像夜枭这样拥有帝王级存在感的人，况且帝王还不只一位。
观众席最前方，陆云抱着零食袋不紧不慢地往嘴里塞着薯片，而破军则抱着胳膊百无聊赖，懒惰是他的天性，＂堕落之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暮光之城＂与＂云海之上＂几乎占据了观众席的半壁江山，王的影响力可不仅仅只在同级之中，观众席上随处可见忙于备战高考的高三生的身影。这对于深海的球馆可谓是空前的盛况。
天扬高中的篮球部已经到场，正在练球热身顺便刷刷存在感。虽说是敌人，但观众中不乏有爱好篮球的学生已经看出，天扬球员的身体素质和熟练程度都要接近正规联赛的球队，这是一支强队，四强的地位可不是空想就能想来的。
虽然这只是一场友谊赛，但谁都明白：对于天扬来说，不过是给低年级生找个教具；但对于深海来说，这是一场捍卫尊严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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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休息室。
夜枭换上球服，他的号码是1号，据说是篮球部成立之初的那位队长的号码，因为那位学长毕业了而一直空缺出来，直到夜枭的出现。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对接下来的比赛并不是很看重。
不过其他人似乎并不这么想。
压抑的气氛充斥着休息室，队员们缓缓换上球服，没有人说话，教练也是一脸阴沉。
名不见经传的球队对上四强，这阵容看上去有点惨烈。
许久，教练发话了：＂各位，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们和对方有差距，我们可以输比赛，但不能输了骨气，无论输多少分，都必须完成比赛。＂
夜枭叹了口气，连教练都放弃了啊，估计他们习惯了以弱者自居吧。按照这样下去，他们绝对会输得很惨。
不过，他也没指望他们。
王，不一定非要拥有千军万马。
相反，大部分王都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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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抻了下脖子，站到球场中央。顿时，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阵尖叫。＂夜之王赛高＂＂暮学长万岁＂之类的。那巨大的声势似乎要把屋顶掀翻。
夜枭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人气高，但没想到能高到这个程度。
＂喊这么大声，是怕之后输太惨没有机会喊么？＂站在夜枭对面的天扬5号球员不耐烦地摸了摸耳朵，一脸不屑。
夜枭抬眼瞟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一年级？＂
5号撇撇嘴，轻蔑之态显露无疑：＂连三十二强都进不了的垃圾，还不需要学长们动手。一群充其量只是教具的家伙，我们就足够了。＂
夜枭笑了笑，不置可否，他呼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放松，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同时，他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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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破军半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进入状态的夜枭，＂他变了。＂
陆云停止了进食，眨了眨眼睛：＂我想我知道他的成绩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还需要观察一下啊，毕竟那只是个传说。＂
破军默然，显然也认同陆云的说法。
＂那个⋯⋯尊敬的王，我是新闻部的，能给你们照张相么？＂一个戴眼镜挂着相机的少年小心翼翼地问。
破军＆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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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跳球！＂裁判将球抛上高空，哨声宣告着战争的开始。
天扬5号身高将近一米九，在跳球这方面有着相当的自信，看着对面不足175的对手，他不屑地一笑，拔地而起，抓向空中的篮球。
＂呼一一＂一股不正常的阴风嘶鸣而起，黑色的身影如火箭升空般冲天而起，腾空的高度和速度都远胜他的对手。
夜枭将球抓在手里，并没有传给队友，缓缓落下。而他的对手，因跳的高度不及他已先一步落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哼！别以为运气好抢到球就能改变什么，看看你的队友吧。他们根本没有斗志。＂5号冷笑着，他说的也的确不错，但他心里却已经开始没底了。以十五公分的身高差晚起跳还能抢到球，这已经给了他一个惊吓。
但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个眼神。
那是专注到一定境界的人才拥有的眼神，与其说是专注，不如说是已经进入无意识状态，但这个人身上的气势，却如同千万猛兽，让他心中战栗。
但好在其他对手都已放弃，防好这一个人就够了。
但，就算是一个人，有时也比千军万马可怕的多。
夜枭没有任何犹豫，在瞬间后撤三步，退到了己方的三分线处。起跳，出手，动作快如闪电，根本不给防御的机会。
开什么玩笑！5号心中抓狂。他知不知道那里离篮筐多远啊！
夜枭转身回防，似乎不打算补救，不过这个距离也补救不了就是了。
＂咻！＂球入网的声音蛮好听的。哨声响，得分。
全场死寂一片。
夜枭半耷着眼睛，看向目瞪口呆的对手：＂这的确是一场与教具的游戏，但，你似乎搞错了，谁才是教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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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应该错不了，＂破军眯着眼睛，＂虽然匪疑所思，但他的确拥有天权。＂
＂奇怪，＂陆云皱了皱眉，＂天权从来没有在人类身上出现过，这个卑微的种族怎么配拥有天权者？＂
＂这个世界⋯⋯不，任何世界都不存在绝对。天权者的出现从来没有规律。＂破军摇了摇手指，＂历史上那三个并不能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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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扬开球。尽管对方只有一个在防守，但他们不敢掉以轻心。那个黑色的1号的气势太过恐怖，整个球场都笼罩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下，似乎整个球场都是他的防守范围。
天扬球员在三分线外直接进攻，四下里无人盯防，起跳三分。
球出手那一刻，他的眼角瞟到了一只黑色的野兽。
夜枭已经冲到三米左右，正常情况下是无法挽回的，但夜枭从不认为自己正常。
＂踏！＂黑色的野兽腾空而起，那跳跃的高度直接无视了人类的极限，追上了逼近五米高的篮球，直接将其从空中拽下，落地，举球。
＂拦下来！＂5号不会忘记这家伙的投篮有多恐怖，直接扑向夜枭，封死了他的投篮线路。不过夜枭并没有投篮，连起跳都没有。假动作。夜枭轻松绕过5号，向对方篮筐攻去。
＂回防！＂已经来不及了，黑色的野兽如狂风般连过三人，起跳，扣篮。
夜枭在哨声中转身，不紧不慢地与5号擦肩而过：＂你们，连作为教具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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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把他的天赋用得很好。＂破军看着场中再度防守成功而且以超远程三分得分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场比赛的结果不会有悬念，＂陆云点了点下巴，＂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毕竟，我是第一次看到天权者。＂
＂第一次么……＂破军意味深长地重复，＂那蛮遗憾的，因为他的天权还不完整。＂
＂不完整？＂陆云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破军仰起脸，俯视球场。天扬已经换上了正选二年级球员，然而这是徒劳的，人类再强，终究无法抗衡，怪物啊。
＂看你的样子，似乎对天权佷了解。你见过那仨？＂陆云挑了挑眉。
破军耸了耸肩：＂嘛，谁知道呢？或许见过，或许没见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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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比赛结束只有不到二十秒了。夜枭悠闲地运着球，前方是五个气喘吁吁的人。己方队友早已放弃，而且防他们也注定没有意义。天扬已经不打算赢得比赛了，他们只要防下这球就满足了。
＂有趣，＂夜枭笑得有一丝疯狂，＂你们知道么……什么是绝对的实力差距么……你们，只是平民，而我……是帝王啊！＂
栗发的少年一瞬间消失在包围圈中，如同黑色的光，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已悄然跨过半场，抱着球起跳，不，飞翔，那是三分线。
轰！篮筐破灭，篮板和玻璃裂开一道裂痕。
终场的哨声响起，天扬的队员无力地跪下，比赛结束。
全场没有一点声音，若是正常的球赛，他们会高呼夜之王的名字。但那个身穿黑色球衣的少年，留给他们的惊吓大于惊喜。
扑通！在走出球场的一瞬，栗发的少年仿佛失去了支撑，摔倒在地上，然后再无声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面大乱，教练和队员手忙脚乱地将夜枭扶起，发现他只是昏过去了，脸色十分苍白，似乎处于一个并不乐观的状态。
＂把他交给我们吧。＂天空暗了下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破军根本不等回答直接将夜枭抗在肩上，转身就走。
教练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破军身边的陆云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想到她的身份，教练乖乖屈服了。
夜之王出了状况，无数暮光之城的成员围了上来。破军略一皱眉，不爽道：＂让开！＂如咆哮的狮子，又如愤怒的君王，无形的压迫力蔓延开来，人群自发散开。破军抗着夜枭，继续前行。
突然，破军身子一僵，猛地转身，双目如电般扫过人群。
＂怎么了？＂陆云挑挑眉。
＂不，没什么。＂破军眉毛收紧，抗着夜枭走出球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