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低低地摇晃。

满屋子摇曳着两人的黑影。

少年沉默着。

他被妖女轻柔地抱起,耳畔被吹着蛊惑的言语。

少年依旧保持着沉默。

直至妖女姐姐的双手,一寸寸地揭开了防备。

于是,感受到唇上润湿的柔软时,少年这才如梦初醒,又将水琉璃推开了,脸上尽是激烈的挣扎。

秦冷觉得自己在做梦——撕裂的梦。

梦快迎来晨光了,于是天空划分成了分明的两个颜色,一黑一白。

白色的那头,掺杂着黎明时阳光的红,又似墨清姐身上的鲜血,一滴滴地,落入少年的心间,竟是慢慢流了干净,少年觉得好心疼;

黑色的那头,满是妩媚的星辰。

人躺在山坡上,只会觉得有种舒适安全。秦冷若是选择去拥抱这个妩媚的夜空,那旁侧的白昼,就能很好地生存下来,将那些滴沥的鲜血也收回去。

只是,代价便是要承受夜晚激烈的、狂野的征伐。

这个梦,更加撕裂了。所以他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就看到自己眼前一双妩媚风情的眼,垂落的发丝剐蹭在额头和耳旁。

嘴唇被夺住了。

被她的朱唇恶狠狠地包裹住了。

她的侵略,她的攻伐,来得是那样的猛烈。

而后紧接着袭来的,是下意识的愤怒,以及割裂的麻木。

他想他应该立刻推开她并立刻责问她的,但他只感到头晕目眩。

他偏了偏沉重的头,对上妖女姐姐那欲意分明的吊梢眼,抿了抿甜腻的染上了印记的嘴,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出这个答案颇明的问题,

“你究竟想如何?”

紫发御姐不知何时,将少年拖到了自己的腿上,或许她悄悄用了灵力,或许她用蚀骨的媚毒麻痹了少年的神经。

总之,此时的情态,是秦冷伏在她的胸口前,双腿也很羞耻地放在她的腿上——她太过高挑了,少年在她的腿间,如同玩偶。

少年前世身为男性的自尊,几乎时刻在发出愤恨地尖啸,他要抵抗些什么!为了墨清姐,或是为了他自己!

可是,妖女姐姐那让人呼吸不得的巨大温柔,以及雪白长腿的弹腻.....撕裂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想要如何?”

看着少年那抗拒分明的脸,水琉璃以上位者的姿态命令着,吊梢眼,危险的欲意近乎溢出:

“现在你先吻姐姐的腮,若是伺候地好了,让姐姐觉得舒服,你也能被允许,亲吻姐姐的嘴。”

“做梦。”

秦冷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小弟弟不想做这些?也行。”

妖女姐姐如同赏赐那般,宽恕了这个命令。

她将秦冷如同玩偶那样放在地板上,随后用灵力摄来烛火,将那盏烛火放在旁侧的桌台。

水琉璃最后开口了:

“若你真想得到我这颗,能稳住你的墨清姐姐的丹药,你最好听我的话,好生侍奉。”

因为方才烛火变动了位置,于是御姐和少年的影子,直直地投影在了蓝墨清的脸上。

两道影子,一高一矮,峭楞楞的,形如鬼魅。

在蓝墨清削瘦的、毫不知情的脸上,逐渐靠近着,最后接触在一起,随着火焰的摇曳而扭曲。

水琉璃做了一个让少年痛苦万分的动作。

她把青梅姐姐的娇躯挪来。

蓝墨清的身体此时伏在水琉璃的一条腿上,她的螓首,也随之靠在水琉璃的小腹间,脸朝下,几乎可以......

青梅姐姐全程皆是毫无反应,任凭宰割。

墙壁上,烛火投射的影子,再一次扭曲了。

少年有些哀伤与他的声音——那是有些请求的意思了:

“墙上有影子.....我们顶小的动作全给它们放大了十倍,好像在表演。”

妖女姐姐的唇,因为方才的侵略而显得湿润,暖橘色的火光映着她红唇的唾液的水光,不知怎的让秦冷想起了江南甜糕上的红枣,泛着诱人的鲜艳。

她根本没想过要掩饰,堂而皇之道:

“不,就是要这些影子,依我说,放得还不够大。”

她灵力一散,不远处的烛火便燃烧地更骇人了,影子径直放大了一倍:

“这些影子便是见识者,你不觉得,它们在你的墨清姐的脸上,在跳舞么?”

说话的时候,妖女姐姐的手指,如同温柔母亲那样,慢慢抚摸着昏迷的青梅姐姐的脸蛋。

蓝墨清的脸枕在她的小腹上,水琉璃似乎也因为蓝墨清的伤势,而真心地怜悯。

只是,随着那扭曲影子的变换,两条极完美的大白腿,也慢慢地叉开了。

当着秦冷的面。

于是,那墙壁上的影子,也多了两道软弹的影子,呈倒叉形。

“你知道该怎么做。”

秦冷觉得自己好像又在做那个撕裂的梦了,只是这次的梦是梦魇。

黑夜的那头,有极多极好看的粉嫩的玉蝴蝶,在朝他的眼前飞过。

他别无选择。

即便墨清姐的脸,就枕在这些舞动的粉蝶之上。

那双因为伤势而阖上的眼,恰好朝着秦冷这旁,即便没有睁开,少年却只觉得那从未有过的愧疚,如同一把带着钉子的木棍,直直地敲着他的天灵盖,呼吸不得。

墙壁上,两道影子也的的确确地交融在一起了;那道矮小的影子,跪伏在那高挑的影子下,慢慢侍奉起来——随后残影也变了频率,一上一下的,也有些规律。

“你这是什么态度?尽做些敷衍的,来糊弄姐姐么!”

那高挑的倩影,又伸出两条手臂,将那矮小的身影结结实实地往她的影子里按,毫不留情。

“咕噜——”

几声强忍着痛楚的呛声。

过了一刻,即听得蓝墨清闺房上的木篷,窸窸窣窣啜泣起来,想来是外头的雪下得大了些。

屋内暖和,于是那些雪也就融得更多了,化作甘甜的白水。

些许潋滟的的水声,在窗外滴沥着凄清。

是妖冶放浪的。

是引人遐思的。

闺房的床旁,弥望过去,是山是云,无法辨认;但涕泪的痕迹,清晰可见——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那妩媚的黑夜,

选择了黑夜,不就是为了等待白昼的安好么?

莽莽苍苍地吞吐着的,是烟是云,或是少年的唇。

天际的黑云,筑成一座蟒鳞的桥,同地上的那些融水汇聚的小水潭,泛出的一流翠波的白沫,对照起来。

屋内,影子的扭曲,变快许多。

那两条白而长影,死死地盘在那矮小的瘦弱的影子背后,艳丽荡然,却分明是枷锁,将少年的希望禁锢。

那粉润的、染着蔻丹的精致玉趾,也呈现了勾状,绷得紧了。

月光有一种神秘的引力。

它能使海波咆哮,它能使悲绪生潮。

它有着一泻的清辉,也往往凄心滴泪。

一声悠然的、勾魂摄魄的媚声。

青梅姐姐也随之流泪了,脸上完完全全地,被月光的银泻润了湿透,承接了一切的清辉,稀稀疏疏的,散着分外诱人的甜香。

秦冷呆呆地看着青梅姐姐的脸。

青梅姐姐那双绝美的湛蓝色眼眸,此时紧紧地闭着,眼角却直直地淌下泪来,从光洁的额,到她的下巴,汇聚成溪,最后一点点地,滴落在她的床上。

蓝墨清的那张绝美的脸蛋,全数承接了那月儿的银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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