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这个季节的清晨总是有些寒风，破杀倒是不客气，直接推开了张斯的房门，因为昨天苏瑶没有回来，破杀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小壁灯，你们家早上吃什么！”
张斯装作刚醒的样子从床上起来，挠挠头“你就这么吵醒我？苏瑶不在我又不会做饭，你别找我。”
“嚯，你离开了你内人，就生活不能自理？”破杀找了张凳子坐下来，他想看这张斯慢悠悠的穿衣服“你不是以修代睡么？现在和我装上了？”
“啧，你管我这么多，从年纪上来说，我现在可比你大。”
“那我把昨天的事和你内人说一下？”破杀一脸坏笑，张斯知道他不会说，但这人的性格确实恶劣，而且如果不是自己装作要去休息，破杀昨天能拉着自己聊一晚上。
“我不会做饭，平常吃得也凑合，你应该知道我可以不吃东西。”
“那我自己去吃点，和你在一起，三天吃两顿，我真服了。”破杀骂骂咧咧摔门而去，如果可以张斯还是希望他爱惜一下自己的家具。
现在是他绝对的自由，除了名义上的那些任务，张斯此时此刻是没有任何人和他在一起。
“嗯，去热闹的地方看看吧。”
虽然现在瑞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肯定是大比会场，可现在那里不想碰见的人太多，想要看“戏”肯定还是拍卖场，因为一两件拍品结下恩怨，又或是一掷千金的买家，又因为方势力的汇集，所以拍卖场现在一定是最好的观众席。
张斯前往自己经常打交道的拍卖场，他还是戴着人皮面具，说是人皮面具，面具师告诉他做这种面具最好的材料反而不是人皮。
拍卖场会在客人入场时，出示拍卖场的入场证根据过往的消费安排在不同的座位，有些是内场，就需要高额的消费才能进入。
“这位老爷您这边请。”张斯出示完自己的通行证呗接待员带进了外场，刚才进场时张斯出示了他的通行证，尽管验伪没有问题，可接待员以及身后的领班都不知道自家拍卖场的通行证还有这种颜色。
领班见得多，总部用白蓝绿红紫橙，按照消费额度依次递增，这人通行证是黑色自己还是请示上面的人，拍卖场来的客人自己惹不起的是大多数，先稳住这名客人，万一真是来闹事的，自己也可以把锅甩给接待员，两头不得罪。
张斯已经落座，他自然不知道背后这些事，落座后也没有茶水和点心，他似乎被分配到了抵消的座位，不过这些事他从来都不在乎，来这边看乐子才是他的目的。
“我们家从你们这里一年花多少钱啊？你心里没点数？我这证绿色的！绿色的！你就给我安排在这里？”
“这位爷，现在瑞城人太多，我们招待不周，您见谅。”这名招待也是脸上赔着笑，但也只是把他领到座位上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多在乎他。
“什么东西！”张斯看这位少爷骂骂咧咧的坐下，晃动自己的椅子“以前我坐的都是黄花木，你们这都什么玩意，给小爷我上茶！”
一排排的椅子排放有些拥挤，许多来的客人揍紧眉头，接待频频向他们解释特殊情况，让他们多体谅。
虽然拍卖行有些时候要照顾客户的情绪价值，但都知道现在的拍品都是压箱底的东西，更何况来这里不仅是来买东西，更是社交场。
只是这位小爷并没有人搭理，拍卖场内因为还没落座，弧形的场地内都是人来客往，不再自讨没趣的他甩甩袖子拿出几粒珠子把玩起来。
“欸，你是哪儿人？”
“我么？”张斯看看周围，他像是在和自己搭话。
“嗯嗯，我是津口王二公子，你是何处人士？”
“鄙人江云人士，姓杨，小门小户，王公子多多关照。”张斯惯例用自己的伪身份，因为苏瑶不在，他出行着装没有过多打扮，王二公子扫他一眼后点点头。
“ 嗷~好说好说。”王二公子虽然态度嚣张了点，那也是对拍场的人，他也知道，现在瑞城卧虎藏龙，以后江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碰面，自己在津口可以嚣张跋扈，但到了这里，为了不给家族惹麻烦，还是得收起自己的态度。
拍卖马上开始时，门口又是一阵骚动，张斯的视线看过去，是一名艳丽的女性，身后跟着两名壮汉，她快步走进会场，前面的接待人员马不停蹄给她带路，这时候有人早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这不是拍场大当家么，怎么来这里？”
“是啊。”
大当家一路走到张斯这一趟，她指了指张斯“把那个人带走。”声音不大不小，张斯听得到，他身边的王二公子也听得到。
两名壮汉自然也是听从命令，不算宽敞的过道因为两人的挤入不免让许多客人只能侧着身子。
张斯没有任何的反抗，他起身离开时还看了眼王公子，不知道是不是没见过这种事，手中的珠子也停止了盘弄。
两名壮汉一人一边，掐住张斯的肩膀，跟着大当家走进了后场内，她摆摆手让其他人出去，自己捂着脸问张斯。
“我给你黑色通行证是让你用来装逼的，你怎么不用呢？”大当家把手上的扇子摔在桌子上，她对张斯这样的态度多少有些不满。
“我喜欢清净些，你知道的，而且除了你们几个当家掌柜，谁知道这种颜色的通行证啊。”张斯脱掉面具示人“你穿这样的，小心胃寒，我上次给你开的药你还有吧。”大当家对外丝毫不吝啬自己出众的身材，尽可能让吸引他人目光，而肩披皮草是对天气的唯一尊重。
“怎么？苏瑶没跟着你？”
“没有，她去泡温泉了，我自己一人逛逛。”
“呵，少见。”这大当家就是苏瑶小时候嘴里的色气女人，虽然现在苏瑶也不遑多让。
“行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被你这么一搞，我也不能在拍场消停会。”
“你去哪？”
“回家。”
“这样吧，我正好一会要去找小乔，你陪我，当我护卫，我给你钱。”
“你穿这身出去？”张斯上下扫视她，就这身穿出去，回来不是风寒就是胃寒，而且如此吸睛。
“呵，还不是因为你。”大当家勾着声音“你前几天是不是找过小乔。”
“是啊。”
“你给了她一枚戒指。”
“恩。”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戒指戴在哪里呢？这么明显的东西，戴在身上不合适，戾气重放在储物戒里面不行，所以来找我给她佩个吊坠。”大当家摊着手问他“我们的大人物，请问她要怎么办呢？”
“恩，是我疏忽。”
“所以陪我去一趟，也是替你擦屁股，不过分吧？”
张斯还在想着该怎么去，门外却传来嘈杂的声音。
”到底是哪个男人在这？还不让我进去？！”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房间门被一脚踹开，男人直接闯了进来，身后还有一脸无奈的接待员。
“大当家，乔公子又。”
“行了，你先下去吧。”大当家知道不是接待员的失职，是这乔四公子又自顾自的闯进来。
“乔四儿，怎么？你脾气又见长？”
“张，张老大，你怎么在这？”刚才还十分嚣张的乔四儿进门看到张斯，一下子蔫儿了。
“你别管我为什么在这，你先过来，把你的屁股抬起来。”张斯也不管他有没有准备好，一脚上去，直接把乔四儿踹翻在地。
“你小子又这样莽撞，我们在谈事情，万一不是我，是其他客人，你也这样？是不是生意又要黄。”
“不是啊张老大，他们说很普通的男人，衣着随便，头发潦草，我心想没事，才直接闯进来找肖姐姐。”乔四站起来摸摸自己的屁股，这幅景象倒是讨笑，大当家不自觉笑了起来。
“看到了吧张斯，你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身份，要不然一会乔小四儿进来真把你得罪了，乔姐又得好几宿睡不着。”
“乔四儿，你这穿的什么？又是西域绸缎，又是大宽长衫，没点办事的样子。”张斯知道自己说不过她，把话题转移到乔四身上。
“我找裁缝做的，用这西域绸缎，才显我四公子的身份，这长衫，嘿嘿，肖姐姐说他喜欢。”
“可没我事，他自己就这样。”
“行了，你改改你的样子，正经点，要不是你这个样子，我早就喝你俩的喜酒，也不至于被你这样踹门而入。”
“欸，张斯，你说话小心点，我可没这个意思，小毛孩一个，我都和他姐差不多大，我怎么可能看上他？”
“反正你门两家能联姻对我有利，行了四儿，我们准备去找你姐，一会你和大当家一起，我也不尴尬。”
“好嘞张老大！”乔四儿肉体上的疼痛一瞬间烟消云散，能和肖姐姐出门，那自然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张斯可以说是看着乔四儿长大，上一世他带着自己的运输队独闯魔教，也是让魔教可以改善生活，也同时创造了和外部沟通的条件。
上一世的乔四儿为人稳重，人情世故也颇为圆滑，可没想到这一世张斯看着他长大，却成了这般浮夸的样子，还对肖容容穷追不舍。
张斯是宗门的黑手，那乔四儿就是张斯的黑手，有时候需要帮张斯洗白一些黑产，或者是用于贿赂那些官员，自然就是乔四儿出手，拍场是用于洗白黑产最好的场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