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塞莉亚的过去。”

“抱歉,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

塞莉亚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苦笑,抬起手擦拭眼角的泪水。这段记忆早已被她埋藏在了过去,随着时间长河流逝而被封尘,直到白穹拿出那件象征着她的遗物,积蓄许久的情感才在这一刻崩溃。

“老人家身体安康,乐得自在,有空记得去看看。”

白穹没有多言,只是将衣物碎片放在桌上并推向了塞莉亚面前。有时候,沉默反倒是最好的安慰。

“好,谢谢您的提醒。”

就在气氛即将僵住时,迫切的稚嫩声从床那边传来。

“那,那姐姐之前提到的,青年呢?”

开口的是祈。她提起的应该是前塞莉亚的合作者,也就是在过去想要用强硬的方式去解救奴隶的那位青年。既然前塞莉亚都能为了还没认识多久的现塞莉亚殿后赴死,那么想当然的,那位青年也……

话说祈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之前塞莉亚用色诱的方式来试探我的本性,她不会目睹了全程吧,应该不至于。

我可不希望祈学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啊……”

塞莉亚欲言又止,不忍开口。

“孩子都希望故事的最后能是完美结局,可现实终究不是童话,它是残酷的。不用多虑,说出真相吧,对她而言,早些认识到世间的险恶才是好事。”

“他们,全灭了,”塞莉亚叹了口气,“和她一样,都是为了解救素不相识的奴隶而死。但是,他们的想法传达到了,在那起事件中侥幸活下来的奴隶们,无一例外的都成了如今起义军的力量之一。”

“很可笑吧,激起奴隶起义之心的并非毫无底线的奴役,而是仅凭着过去同样是奴隶者对他们的好,就义无反顾献身的局外人。”

“我也想成为姐姐那样,可是……”

塞莉亚不甘地握紧拳头,想必她也尝试过些许方法,试图唤起其他奴隶的反抗之魂,可惜终究是徒劳。

不是所有作为过奴隶的人都能有为起义牺牲的觉悟。

甚有者在脱离奴隶身份后对其他奴隶冷眼旁观,庆幸之余指不定成为新的奴隶主。这就好比婆婆欺负儿媳妇,儿媳妇成了婆婆后又欺负下一个儿媳妇。

“不可笑!”祈的小脑瓜左右摆得犹如拨浪鼓,“在祈遇到妈妈之前,面对对祈图谋不轨的家伙祈也没反抗的欲望,只想着一死了之。”

“但妈妈告诉我,这种想法是错的,一死了之反而可能会使得事态变得更差,只有敢于去寻找突破口,才能寻得希望——这和过去的姐姐不是一样的嘛?”

“当时姐姐不也是抱着只要听话就能活下去的想法度日,而未曾想过去反抗命运?我们都被自我思想束缚了,但又有幸遇到了引路人,才能走到现在。”

“其他依旧正被奴役的人们一定也只是缺个引路人,可能他们比较愚钝,需要引路人离他们更近而已。所以,姐姐不要气馁,不要灰心,将自己的觉悟贯彻到底吧。”

塞莉亚默默地盯着祈,祈也无言地盯着塞莉亚。

“噗,真是失态,觉悟还没个孩子高——还是某位妈妈教导有方啊,对吧,妈·妈?”

塞莉亚忽然看向白穹,一字一顿地打趣道。

“嗯……你知道的,卵生生物会把出壳后看到的第一个生物视作自己的母亲,所以这可不是我的什么恶趣味,是自然使然。”

“不懂,我是胎生的呢。”

白穹和塞莉亚相视而笑。

“行啦,多谢两位,心里舒畅多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族长那边趁吃趁喝趁住,别让叶轩公子等太久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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