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这一次,每次写后记我都挺头疼的。我对自己的作品并没有太多想说的话,后记内容都尽量写一些和作品无关的东西,是个得过且过的人。虽说如此,我也没什么特别值得一写的有趣日常,也完全没有经常去积累能够写的小故事。不仅如此,关于我出生至今的人生故事,我有自信能只用约十五分钟就全都讲完。
关于对后记的态度,中国香港推理作家陈浩基先生在《13·67》的后记中作出了远超于我的解说。在此,请让我引用一下那篇后记。陈先生在后记的开头部分说道,他原本是没打算写后记的……
因为,在作品经由作者之手诞生于世后,故事情节便有了自己的“人生”。从里面看出什么,感觉到什么,都是读者的自由,是只属于他们的个人经验。作者不应该说三道四,去打扰读者的体验。
陈先生像这样说明完毕后,还写下了详细的创作过程以及作品分析。之所以这样做,大概是因为《13·67》是以有着动荡历史的香港为舞台的时代小说。
回过头来看,这本《凉宫春日的直观》收录了短、中、长三篇作品,虽然文章篇幅不一,但完全没有深厚的社会背景与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其中的《随意数列》,是我边洗澡边思考RSA加密算法结构时想出来的。话说回来,洗澡时总会冒出一些想法,或想到解决束手无策难题的方法,类似的现象似乎很普遍,我从很多人的经验之谈中听到过。到底为什么大脑会在洗澡时活跃起来?这个问题似乎有许多说法。在我看来,很重要的原因是洗澡已经完全成为日常工作了。除了幼年时期,绝大多数的人洗澡时,就算脑袋不去指挥,身体也会自己动起来。先洗左手,再洗右手,接着是后背、胸前、肚子,然后到脚,最后用脸盆装水泼全身——应该没有人会在思考这些事情的同时洗澡的吧?根据我的推测,从脱衣服到走进浴室,再到从浴室出来,这一连串的动作大体上都成了习惯。顺便一提,我就连走出浴室走向冰箱这一过程都是自动完成的。在身体自主采取行动时,我们偶尔会回过神来思考“咦?刚才我用了洗发水没有”,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怀疑,我认为正是因为相关动作成了习惯。明明意识清醒,身体也在动,大脑却完全没有在运作——面对这种肉体自主行动的状态,我们的大脑会不会误以为出现了某种异常?这种不安的状态令神经元像通了电一样摇摆。结果就是,大脑会在无意之间进行与身体的行动相称的思考,将此前那些一直用表层意识思考,如今处于停滞状态,迟迟得不出结果的问题的答案扔出来。大家觉得我这种想法如何?散步也被说成是很适合思考的行为,我想这是因为散步同样是不需要大脑指挥就能进行的活动,所以会引起同样的现象。我打算向学会发表这种见解,但如果这种机械论已经被阐明并被命名了,那我只好向大家说声抱歉。
《七大不可思议Overtime》是我听责编问出“他们上的高中没有七大不可思议吗”这一问题后开始构思的。接着,我便思考如果自己是故事中的登场人物,会怎么看待“春日会想出什么样的七大不可思议呢”这一问题,努力推演出了这个故事。不过,现实中拥有七大不可思议的学校,在这世界上又有多少所呢?虽然和前面说的没什么关系,但睡不着时随便想些角色,让他们在粗糙的故事里展开行动,想着想着就会睡着了,我推荐大家试一下。
关于《鹤屋学姐的挑战》,可以说我把自己想要写一次的内容都写了进去,例如引用多篇文章、采用鹤屋学姐的第一人称视角写故事、这个那个的……如果能让大家笑嘻嘻或笑眯眯或笑哈哈——怎样笑都可以,只要能让各位读者笑着看完这三篇作品,我将不胜欣喜。
最后,请让我对参与本书编辑、校对、制作、流通、贩卖的所有相关人员,以及阅读本书的所有读者表达深深的谢意。那么,再见。